“徐大師已經(jīng)確定了此人的身份,一直在協(xié)助童文的高手,是黑國忌王靳移山手下的人,文駟的長兄,文謙。此人不任朝職,在江湖上化名冷南弓,是擅用劍的高手?!庇涡拚f。
劉得淏不慌不忙地添上茶水,“我就說童文哪來的五十萬人,黑國文家輔政多年,手底下兵力自然不少。估計童文給了靳移山好處,才能換來這些。”
“我現(xiàn)在懷疑的不只是忌王,如果童文背后的支持,是黑國國主靳呈山,那事情就更糟了?!?p> “他童文能賣國通敵,我也能,管他什么靳移山靳愚公的,先想辦法把童文給解決,把當(dāng)下的事情辦好?!眲⒌脺B說:“至于莒國,我自有辦法,金州、渭城、合約,一樣也不可能給他們?!?p> ……
童文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這一步棋該怎么下。“盜王出身于棋藝世家,師從先帝和陛下,老夫還真拿你沒辦法。”
“童丞相這步如果這么走呢?”劉得淏動了動童文的一枚棋子,局勢立刻反轉(zhuǎn)。
“好棋,好棋!”童文說。
劉得淏心想:讓著你都下不贏,我真是沒辦法了。
童文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讓你回來嗎?朝堂講究的那就是制衡之道,現(xiàn)在的朝政,你盜王撐起一邊天,孔掌使、奚掌使他們也撐起一片天,這種平衡的局勢,才是朝政需要的。”
“不,你需要的只是我的名號。我歸附于你,天下人才明白,是沒有任何機會打敗你的?!?p> “你的確可以這么想,但是你必須明白,我這么做是為了竇國?!?p> 劉得淏說:“陛下沉迷棋藝,齊王肆無忌憚,太子軟弱無能,他們都不是你心目中的圣明君主,在你的眼中,尹家人不應(yīng)該在擁有這一切了對吧?”
“我不能看著這個國家就這樣走下去,所以必須先把大權(quán)握在手里。而我心中胸懷天下的圣明君主只有一個人,只有他配得上這江山。因為這個人雖然不屑于維持朝政,但他不缺這本事,他心中能想到天下人的想法,他懂得這天下的正道?!?p> “這個人就是我哥。所以當(dāng)時你寫了一份文書給他,這反而成了他揭發(fā)你的證據(jù),是嗎?”
“不,現(xiàn)在有一個人,比你大哥更適合?!蓖恼f:“我必須把這混亂的時代拉回正軌,不管自己背負(fù)什么罪名。竇國可以亡,但竇國不屬于尹氏、不屬于我,只要人民百姓在,叫什么名字,屬于誰,并不重要?!?p> 劉得淏起身告辭:“多謝丞相請我來下棋,但有些事情,本王是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p> 望著劉得淏遠去的背影,雷皎潔問道:“丞相,你不會真的要扶他上位吧?”
“還是太年輕啊,盜王根本不理解我們對尹氏皇族的那種失望,等他漸漸明白過來了,不用我們請,也會親自來?!?p> ……
天牢,
“父親,你和姨夫無罪赦免的詔令就要下來了,官復(fù)原職?!?p> “誰讓你回來的?為父不需要你來救,竇國男兒無數(shù),招募一支強有力的軍隊,對你來說,并不是難事。在這種地獄般的地方攪弄風(fēng)云,不是你能辦的了的事情!”劉劍說。
“孩兒不想再讓更多人做無味的犧牲,那是五十萬大軍,牽扯到竇國、莒國、黑國三國,我要是再招募個幾十萬軍隊,兩邊打起來,兩敗俱傷,有多少人會因為戰(zhàn)爭而死?就算是不怎么打,兩邊各死五萬人總得有吧?那是十萬條人命,死去的士兵可能是兒子的父親,父親的兒子,就和現(xiàn)在的我們兩個沒什么區(qū)別。你想過那種生離死別嗎?我現(xiàn)在如果死了你會傷心嗎?”
王璽問道:“那盜王想好下一步的對策了嗎?我王璽一定鼎力相助。”
劉得淏讓游修去把守外面,避免被人偷聽,“在朝廷,胡先生深得童文信任,他現(xiàn)在在朝堂上說話有很大的分量。這場仗,不可能再硬打,我們必須一步一步來。所謂朝政,爾虞我詐,這些東西,我們不可能輸給童文。我們有三個目標(biāo):孔耕,奚裕、童岸佐,拿下童文的三條臂膀,先把京城控制在手里,再想下一步的辦法?!?p> “那齊王呢?”
“現(xiàn)在仍然沒有他的消息,我們先不要著急,等到時機成熟了,只要他沒死,就一定會出現(xiàn)。”
……
還寒縣南部某村落,
王吉祥和尹晟麟穿著破舊,像要飯的乞丐一樣。自從鐵雞山一戰(zhàn)后,大家一直遭到一群神秘人的襲擊,尹晟麟便帶人像東逃竄,身邊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只剩一個王吉祥,兩人化妝成乞丐一路向南,在貿(mào)城、井楓、還寒一帶乞討度日,既沒錢,也聯(lián)系不上劉得淏等人,就一直飄來飄去。
“殿下,我剛剛打聽過了,據(jù)說掌尊,不,盜王剛剛打退了莒國?!?p> “三哥到底在唱哪一出?”
“王爺會不會真的叛變投童文了?”
“我還是相信他的?!?p> “那我們?yōu)槭裁床蝗フ宜??去不了長陵去草亭也行啊,那兒畢竟也有皇盜的人?!?p> 尹晟麟說:“你還不明白嗎?這些人一直在追殺我們,目的是讓我死。有人想讓我死,所以我現(xiàn)在絕對不能露面,更不可能給三哥添麻煩,他自有他的主意,我們現(xiàn)在身處險境,一定要沉得住氣,看這長陵的風(fēng)云怎么變,伺機而動?!?p> “明白?!?p> “客官,賞口吃的吧。”尹晟麟拿著一口破碗,向路人乞討,一個好心腸的老奶奶給了他一個粗糧餅。
“謝謝奶奶。”尹晟麟問道:“敢問您何名何姓?您的恩情將來一定報答?!?p> “你一個乞丐何談報答,快吃吧?!边@位老奶奶應(yīng)該是個大戶人家的老太太,尹晟麟正和她交談著,一輛馬車經(jīng)過,下來一個官人打扮的男子。
“娘,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可急煞了我?!?p> “兒啊,你可來了,娘差點兒又找不著回去的路了?!?p> 這個官人扶著自己的母親上了馬車,飛馳而去。
王吉祥在原地發(fā)呆,問尹晟麟:“您裝得還真像,確實跟個乞丐似的。”
“那是,別的先別管,吃飽再說?!币慎氚扬炾蓛砂耄f給王吉祥一半。
“您吃就好,我不餓?!?p> “拿著,咱們下一頓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你說你,本來好好的當(dāng)將軍,卻讓我連累成這樣?!?p> “殿下以前也是出身高貴,您能吃的了苦,我怕什么?”
“好樣的,咱倆肯定不能給豹炬軍丟人。對了,剛才那個人是還寒縣縣令吧?真是個孝子,難能可貴,等我回了長陵,一定提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