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話 娛樂用萬能天使·伊卡洛斯&人偶愛麗絲④
歐啦歐啦歐啦歐啦！
白金之星使出了瘋狂的連打，從樓梯那邊飛上來的人偶娃娃們的攻擊都被攔截下來了。
在白金之星揮拳的期間，段名義趁機前進，走向通往三樓的樓梯。
二樓的地形與一樓不同，二樓的臥室也位于樓層左側(cè)，但樓梯卻位于中間偏左的地方，距離一樓的螺旋樓梯大約有七米的距離。如果是平時，這么點距離只需要三四步就可以跳過去，但段名義的左腳幾乎不能再走路了，他現(xiàn)在還是遍體鱗傷的狀態(tài)，根本沒有那么多力氣，只能扶著墻壁一點一點地挪過去。
愛麗絲在屋外也安置了人偶娃娃，它們守在窗邊，防止段名義跳樓逃走，同時也能提供狙擊支援。
眼看段名義出現(xiàn)在預(yù)測范圍內(nèi)，它們就發(fā)起了弓箭射擊，鋼釘般的箭矢穿透了玻璃窗戶，直接攻向段名義的身體。
嗖！
千鈞一發(fā)之際，段名義躲過了差點致命的幾箭，但是他的左膝慘遭一箭，左半邊身體徹底失去了支撐，不得不用手抓住墻壁，保持半跪的姿勢。
當(dāng)他停下腳步時，二樓也出現(xiàn)了大量的影子。
沙發(fā)底下，花盆背后，窗簾背后，柜子里面等，凡是能躲藏的地方，都有人偶娃娃出現(xiàn)。愛麗絲把屋內(nèi)的每個角落都塞滿了，凡是走進了這座房子里的人，都沒可能找到容身之處。要是段名義剛才找個地方躲起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它們給刺死了。
在他被人偶們包圍之前，段名義召回白金之星，守在他的身邊。
原本安置在一樓的人偶們不再被阻攔，它們?nèi)坑可蟻砹?，封死了通往一樓的樓梯。加上二樓這邊安置的兵力，共計將近六十人的大部隊包圍了段名義。
“前排有槍盾騎士，后排有弓箭手和魔法師，窗戶外面有狙擊手，還有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隨時待命的暗殺兵。你不用親自出場就能掌控一支全能的軍隊……你這是‘極惡中隊’嗎？”
【有時間說廢話還不如快點投降?！?p> “呵呵，如果投降不能保命，那就沒有投降的必要了??！蠢貨！”
【全員預(yù)備！】
愛麗絲不留情面地下達指令，人偶娃娃們立即使出了攻擊動作——
亮出長槍，拉開弓弦，點燃火索，舉起法杖。
段名義也振作起來，白金之星擺出了隨時應(yīng)戰(zhàn)的姿態(tài)。
在人偶們襲來之前，段名義的目光落在了樓梯那邊。
只要能接近愛麗絲，段名義的勝算就會變得非常大，所以登上三樓，闖進她所在的三樓臥室是制勝的關(guān)鍵一步。反之，如果段名義被攔在二樓，無法拉近距離，就不可能打敗愛麗絲。就段名義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要是這一次登樓失敗了，那么他就再也沒可能走上那座樓梯。
這是一場比拼。
雙方都屏住了呼吸，寂靜的樓內(nèi)沒有一絲聲響。
段名義的額前流下了一滴血液，滑落下來，落在寂靜的地板上。
滴答……
血滴的滴落聲就像開戰(zhàn)的信號，雙方的力量魚速度同時爆發(fā)起來——
【進攻！！】
愛麗絲下令，所有人偶發(fā)起了攻擊，就像海潮中的魣魚群。
“歐啦?。 ?p> 段名義用吼聲當(dāng)作鎮(zhèn)痛劑，邁出了重傷的腿腳，拼死向前奔跑。
白金之星不再主張防守，而是奮力揮拳，用拳頭的攻擊力將人偶們逼退。如果它們繼續(xù)前進，段名義會受到傷害，但人偶的兵器以及它們本身必然會被白金之星打成碎片，愛麗絲那邊的損失明顯比較大。
愛麗絲沒料到段名義竟然還有這般爆發(fā)力，她布置的兵力并不是敢死隊，她也不打算在一個闖入者身上浪費那么多兵力，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后置方案——
愛麗絲吟唱技能——
【詛咒[蓬萊人偶]】
段名義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樓梯口，卻和提前埋伏在樓梯那邊的人偶娃娃正面遇上了。
它們聽從了愛麗絲的技能吟唱指令，手持的長槍正煥發(fā)著絢麗的七彩光茫，下一秒，能量傾瀉而出，長槍的尖端同時噴射了七彩光炮。
轟————?。?！
段名義不得不遠離樓梯，朝臥室的方向移動，才勉強躲過了這場光束轟炸。
被光束擊中的墻壁消失不見，鋼筋上面還流著橙色的鐵水，要是剛才被擊中了，段名義絕對連骨灰都不會剩下。
可是現(xiàn)在根本沒時間慶幸，正是為了躲過這次攻擊，段名義不得不遠離樓梯，錯過了最佳的登樓時機。這場比拼是他輸了。
段名義的唯一退路只有身后的臥室，可以打破臥室的落地窗，再跳樓逃走。
然而，段名義的字典里沒有“逃走”二字，他要做的才不是那種沒有計劃、自暴自棄、荒唐可笑的懦夫行為，直擊敵人才是他的作風(fēng)。何況，這場戰(zhàn)斗還沒有分出勝負。
于是，段名義把雙手插進口袋里面，用僅剩的右腿保持直立。就他的失血狀況來說，每一秒都有可能徹底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愛麗絲的聲音從麥克風(fēng)里傳出來：
【還是躺下來比較舒服，你應(yīng)該也很清楚，剛才你失去了最后的上樓機會，結(jié)局已經(jīng)走向我這邊了。你也不希望你的生前最后記憶是如此痛苦，對吧？】
“臭婆娘，事到如今不要裝出一副假仁慈的嘴臉，鱷魚的眼淚可不值錢，還會讓你掉價。”
【先搞清楚誰是鱷魚再說吧。】
愛麗絲抬起了手指，對段名義發(fā)起了最后的包圍進攻。
段名義深吸一口氣，守在臥室的門前，正面迎向愛麗絲的人偶大部隊。
——
歐啦歐啦歐啦歐啦??！
轟轟轟轟！
歐啦歐啦歐啦歐啦！??！
嗖嗖嗖嗖嗖！
歐啦歐啦歐啦歐啦?。。?p> 轟——??！
這是段名義的極限輸出，白金之星使出了更上一層的超高速拳擊連打，完完全全拋棄了防御，用肉身承受一切傷害，傾注全力，打爛眼前的所有敵人！
爆破燒傷了皮膚，弓箭刺穿了肌肉，長槍打穿了骨骼。
段名義的身體一點一點地遭到毀壞，但他也毫不示弱，哪怕血液從牙縫里噴出來，他還在不要命地指使白金之星繼續(xù)揮拳。
每次受到較重的攻擊，白金之星都會稍微停頓一下，雖然還可以繼續(xù)出拳攻擊，但這意味著段名義的身體越來越難以支撐戰(zhàn)斗了，他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能夠濺射的血液都沒剩多少了。
他的左腰被一枚長槍偷襲打中了，腎臟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卻無法阻止腎上激素的生產(chǎn)制造，源源不斷的力氣正從體內(nèi)涌上來。
他還有力氣，他還能戰(zhàn)斗。
哪怕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他也沒有退縮之意！
為了取勝，為了從這種莫名其妙的戰(zhàn)斗中找到活路，段名義與白金之星還要繼續(xù)攻擊，還要繼續(xù)揮拳！
根本沒有時間和力氣停下來啊啊啊啊啊??！
轟——！
一枚燃燒瓶在段名義的腳底下引燃了，火焰吞噬了他的右腳。
在整條腿被火焰燒焦之前，白金之星使出了一記肘擊，把段名義打飛出去，摔在臥室的床鋪上。
總算體驗了一次柔軟的落地，但他沒有時間去享受床鋪的觸感，馬上坐起來，控制白金之星把門鎖上，順便擰斷門把手。
砰砰砰砰！
人偶們的攻勢就像馬蜂一樣，十幾只長槍刺穿了門板，蜂擁而入，再次包圍了段名義，沒有給他留下跳樓的機會。
剛才確實毀了不少人偶，但剩下的數(shù)量仍在四十以上。段名義的身體已經(jīng)殘破不堪，不可能第二次強行突破了，現(xiàn)在光是維持白金之星的召喚就需要拼盡全力。
在人偶們發(fā)動攻擊之前，白金之星拿起臺燈，砸爛了墻角上的監(jiān)控裝置。
這時候，扛著攝影機的人偶娃娃飄進了房間，發(fā)出了愛麗絲的聲音：
【毀掉監(jiān)控是沒用的，那只是為了對付比較低級的入侵者的手段而已。我的庫存里還有十六臺便攜式攝影機，每個房間里也都裝上了兩臺立體音效麥克風(fēng)，不管你躲在哪里，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和聲音。要是你逃進了我的盲區(qū)，我也能永久循環(huán)播放《威風(fēng)堂堂》，等你受不了的時候自然就會走出來。
而且我對士兵們（人偶娃娃）的指揮原理也不是語音，有些時候我也可以共享它們的視覺感官，你不可能躲過我派出的六十只眼睛。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沒離開這座房子，你就只是我的掌上玩具而已，搞破壞都是徒勞。修理費我不缺，但你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少給我添麻煩，我很討厭臟兮兮的房間。】
“你不用擔(dān)心那種事了，我有的是力氣（我現(xiàn)在最多只能走十步吧），但我不會做徒勞無功的事……而且給我好好說清楚，我的所作所為不是‘反抗’，所謂的‘反抗’是劣勢方的詞語。只要我還在你的對立面上，你就沒有勝算可言……！”
【連話都說得這么費力了，如果我說你嘴硬，都像是在夸獎你。但我不得不說，你的很多很多行為都超出了我的預(yù)料，說你是刺客，你的行為早就超出了‘忠誠’和‘拼命’，你不像是在侍奉任何人的命令，說你只是碰巧拿到了那封信的路人，你的行為也太過頭了?！?p> “So？你會為了對付我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出動全部力量？還是用‘玩玩’的心態(tài)把我弄到死為止？”
【如果拼盡全力也沒法打敗對手，那可就糟了，所以我是不會告訴你我是否使用了全力?！?p> “是么？但很快你就會主動告訴我的，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英雄真名了……”
【哦？‘那個系列’都過氣這么多年了，你還知道我的英雄真名？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抽到了哪個英雄？】
“呵，當(dāng)然是——愛麗絲·瑪勒哥彼得！”
【是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給我聽清楚，是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
愛麗絲說完之后才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居然不小心把最重要的情報說出來了，但是段名義都已經(jīng)成這樣了，她根本沒必要再那么小心謹慎。就算段名義剛才是故意說錯的，他知道了愛麗絲的英雄真名也沒有用。
段名義似乎也在回應(yīng)她的期望，說：
“我也不得不說你很強，雖然是躲在房間里的慫貨，但你確實很會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可是，如果我一開始就從外面跳進你的房間里去，你還會這么大張旗鼓地攻擊我？”
【當(dāng)然不會，因為我很討厭被人打攪，但那也是因為我不喜歡我家被弄亂的樣子，如果可以用低調(diào)的手段解決對手，我也希望那樣?，F(xiàn)在沒那個必要了，我會派出全部兵力，在二樓就把你解決掉。不管你手上的盒子里藏著什么危險玩意，我的人手都會把它立刻處理掉，你連自爆的機會都沒有?！?p> “是嗎……你剛才說了‘全部兵力’，還有‘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這個名字？對吧？”
【怎、怎么？】
“你慌了啊，看來你也應(yīng)該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才是勝利者！而你會慘敗在我的拳頭底下！”
【……我還以為你打算做什么呢，又是說大話嗎？你的生命已如風(fēng)中殘燭，你還能做什么？】
“呵，それはどうかな（那又怎么樣）？”
【什么？你、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啊？！】
“我早就知道你的英雄真名是‘愛麗絲’了，只不過為了確認一下，我才需要和你說話的機會，如果我故意說錯，你還可能自己把名字托出來，特別是在你心情高漲的時候，你最有可能放下戒心。還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找機會確認的一件事，從你的片言短語來看，你是個沒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生手，恐怕你只會使役人偶，沒有它們的保護，你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那么我要確認的事情就是——你是否有在自己的身邊安排兵力？沒想到比我想的還要順利，你自己把‘全部兵力’這個詞說出來了，那么，現(xiàn)在你的身邊連一個人偶都沒有吧！你的大本營的戰(zhàn)斗力，現(xiàn)在是零吧！”
【你……是啊，你說得沒錯，但是那又怎么樣？！你早就失去了上樓的機會，被堵在二樓的臥室里，你連跳樓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你還想用什么辦法到我這層樓上來？！】
“我不用去三樓，就可以直接到達你的房間。仔細想想我為什么會故意走進二樓的臥室，只要我坐在這個地方，想要干掉你也是輕而易舉。早在一樓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想好了這一步計劃?！?p> 【事到如今，你到底還有多少沒說完的鬼話……】
愛麗絲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她很少和外來的入侵者說這么多閑話，干脆這就命令人偶發(fā)動攻擊，讓段名義直接斷氣，那樣就可以清靜一下了。
可是，愛麗絲突然想起來，段名義剛才說了“早在一樓的時候”，她想到了什么。
愛麗絲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怕的推測——
段名義的種種表現(xiàn)早就證明了他并非有勇無謀之人。他一直想要登上三樓就是為了直接攻擊愛麗絲，因為他只有近距離攻擊招式，反之，如果沒法登上三樓，愛麗絲就不會進入他的攻擊射程，等于是他的戰(zhàn)敗。
愛麗絲一直以來都非常提防兩個位點——
一是樓梯，為了防止直接登樓的敵人突襲，這是非常有必要的防范措施；
二是一樓和二樓的臥室，因為樓房的構(gòu)造關(guān)系，三層樓的臥室都位于同一條豎直線上，也就是每層樓的左側(cè)，只要站在一樓或二樓的臥室向上攻擊，就可以直接打中愛麗絲所在的三樓臥室。
在整局戰(zhàn)斗中，段名義都沒有任何“可能進入一樓和二樓的臥室”的行為，所以愛麗絲認為段名義根本沒想到過“在一樓和二樓的臥室，對上方發(fā)起攻擊”。特別是當(dāng)段名義落回到一樓的時候，他本可以從大門逃出去，或者進入一樓臥室，向上攻擊直接毀掉三樓臥室（白金之星絕對可以轟穿這幾層樓），這些都是正常人都能想到的戰(zhàn)略，可是段名義沒有那樣做。
因此，愛麗絲認為段名義只有“走樓梯抵達三樓”的笨拙戰(zhàn)術(shù)，加上段名義的風(fēng)格很莽撞、很自大，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沒有戰(zhàn)略頭腦。于是愛麗絲就收攏了全部兵力，對逃往二樓臥室的段名義發(fā)起最終打擊。
可實際上，這一切都在段名義的計劃之內(nèi)！
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從臥室發(fā)起向上攻擊，“遠離一樓臥室”和“走上樓梯”的行為只是幌子！所以他才要確認愛麗絲的英雄能力和兵力部署，就是為了確保能夠從二樓臥室將愛麗絲一擊必殺！
愛麗絲完完全全被誤導(dǎo)了！
現(xiàn)在被按在砧板上的待宰羊羔才不是段名義，而是隨時都可能被白金之星用上勾拳打飛的召喚師“愛麗絲威震天”！
段名義還故作不知地問：
“怎么了？你不是覺得我在說大話嗎？還不打算給我最后一擊嗎？”
【慢著！我……】
“如果你打算殺過來，那就試試看唄，是你的娃娃速度快，還是老子的拳頭快！是我先被打成馬蜂窩，還是你被打成肉醬泥！”
【哎……如果我沒有小看你，也許我可以贏過你，但事實就是這樣，木已成舟，覆水難收，后悔的發(fā)言都是無用的埋怨，我說什么都改變不了已經(jīng)玩爛的一盤好棋?！?p> “直接給老子說重點！嘰嘰喳喳的一大堆廢話煩死人了！”
【是、是的，我承認……這一局是你贏了，我認輸?！?p> ……
愛麗絲威震天，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