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話 圣杯異變之章·序

　　當奇兒睜開眼睛的時候，身在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里。

　　她還記得，在昨晚的戰(zhàn)斗中她輸?shù)煤軕K，前后各被砍了一刀。若不是那些燃族故意留手，奇兒的身體已經(jīng)斷成幾塊了。

　　但這也不代表她完全沒事，她能感受到粘稠的血液還留在胸口和背脊上，又冷又濕的衣服貼在身上的感覺十分難受。只要稍微動一下，可能還會扯掉傷口上凝固的血痂，普通人很難理解這種傷痛，舉個例子來說，就像扯掉指甲皮的刺痛感，在身體上放大了幾十倍之后的效果。

　　不知道躺了多久，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手機弄丟了，沒有時鐘沒有通訊設備，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她掀開了暖和的棉被，慢慢直起身子，剛想站起來的時候，房間的推拉木門被打開了——

　　“哎呀，你終于醒了，快來趁熱吃晚飯吧DA☆ZE！”

　　經(jīng)歷了這么多次偶遇，霧雨魔理沙已經(jīng)了解奇兒和段名義的性格，完全沒有勸她躺回去的意思，只是用平常的表情發(fā)了個招呼。

　　魔理沙用托盤送來了熱騰騰的白菇湯和鮮美的油炸草菇，附帶著齊全的筷子和碗具，湯碗里面裝著的那個大概就是“味增湯”吧。典型的日食搭配，擺盤方式和動漫里的擺法如出一轍。加上榻榻米地板和日式推拉門的房間設計作為背景，如果奇兒沒有時刻感受到身體上的傷痛，她可能會以為這是“穿越到某部動漫中”的夢境吧。

　　奇兒挪開了視線，如果是從前還沒有從仇恨中醒悟的她，肯定會拒絕魔理沙的這番好意，硬撐著踏上她的復仇之旅。但最近她和段名義相處了這么久，她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用仇恨當作驅(qū)動力、連自己真正愿望都不知道的機器。

　　她早已放棄了自暴自棄，現(xiàn)在的她重新學會了與人相處。

　　于是她先道謝，輕輕咬碎了脆嫩的草菇，發(fā)出沙沙的聲音。自從段名義和艾姐出事，她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感覺味道好極了。

　　魔理沙坐在一邊，興奮地解說道：

　　“你肯定會問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吧？沒有什么復雜的隱情，靈夢和紫預測到城里會發(fā)生異變，碰巧路過著火的地方，讓紫把你撿回來了。”

　　“異變？這回又是誰要搞事？（所以我現(xiàn)在在博麗神社？）”

　　“不清楚。靈夢用一條胖次當作情報費，紫告訴她，這是不曾出現(xiàn)在我們作品中的異變，很多東西都沒法詳細說清楚，要親眼見識才能知道，所以靈夢和紫現(xiàn)在守在A市那邊，等異變發(fā)生再動手。只知道，這次的異變和次元戰(zhàn)爭脫不開關(guān)系，是非同小可的災難，連納薩利克那邊都有動作了?！?p>　　“那……”

　　“哎呀，別再說那種沉重的話題了，蘑菇還剩很多哦，我再去給你做些，好好養(yǎng)傷休息吧DA☆ZE！”

　　“不必再麻煩你了。我曾經(jīng)為了完成一件自尋死路的蠢事，經(jīng)常每天只吃一頓飯，經(jīng)常滴水不沾，這些對我來說夠多了。那個……多謝款待?！?p>　　奇兒模仿日漫中的語氣和手勢，做了個感謝的動作，擺好盤子，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魔理沙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無奈地嘆一口氣，苦笑著沒說話，這個表情好像在說“既然你這么決定了，不管我說什么都沒用吧”。魔理沙很不喜歡用“為了你好”這種理由，要求對方去做不情愿的事情，相比強迫對方躺下休息，她更贊成讓對方自己做決定。

　　于是魔理沙戴上了她的尖角帽，拿著掃帚走在奇兒前面，說：

　　“我送你一程吧，博麗神社距離你男朋友的家還挺遠的，你要花好幾個小時才能回到家里?！?p>　　“他、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年輕氣盛，想在別人面前逞威風！”

　　“誒呀不是嗎？那我失禮了。好嘞，坐上（掃帚）來吧，如果你心里有個成為小魔女的夢想，騎掃帚可是很重要的體驗哦！”

　　“不要隨便構(gòu)建別人的夢想啊！”

　　“坐穩(wěn)咯！出發(fā)DA☆ZE！”

　　嗖——！

　　飛行的速度比預想的還要快很多，不一會兒就沖上了城市上空。下面的街道就像電路板一樣微小精致，夜街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在喧囂的城市中也能發(fā)現(xiàn)靜謐的美感，別有一番滋味。

　　她們在夜空中飛過，掃帚的尾后留下了爛漫的彩色群星，就像來自童話的小魔女。

　　……

　　與此同時，在地上調(diào)查的博麗靈夢和八云紫——

　　“吶，靈夢……”

　　“胖次我只穿了剛才那一條?！?p>　　“真的？！這么說靈夢你現(xiàn)在是真空？！聽話，讓我康康！”

　　“夢想封?。。?！”

　　“啊~雖然好痛~但是多謝款待~”

　　“呼，從你的反應來看，你好像終于不再問關(guān)于胖次的問題了。你剛才打算問什么？”

　　“欸？剛才我有說話？”

　　“認真點??！你應該很清楚，這次的異變非同尋常，如果被得逞了，不只是我博麗巫女的名號，現(xiàn)代人類的科技文明，創(chuàng)造我們的虛擬世界，包括幻想鄉(xiāng)都會毀于一旦！”

　　“……”

　　“只有說到幻想鄉(xiāng)的時候，你才會露出一臉原有的表情呢。”

　　“A市的地脈靈力很優(yōu)質(zhì)，相比B市和D市，這里的地理環(huán)境就是個天生的魔法實驗地，多半就是因為這個，納薩利克才會選擇這里作為總部。如果要創(chuàng)造圣杯，A市也是最好的選擇，只要素材和時間允許，召喚‘大圣杯’也不成問題?！?p>　　“圣杯……就是那個自稱可以實現(xiàn)所有愿望、其實是個黑泥噴泉的杯子？”

　　“那只是‘現(xiàn)在’的圣杯，如果是曾經(jīng)還沒有被污染的圣杯，有可能在真正意義上實現(xiàn)任何愿望。我是在逛街的時候無意發(fā)現(xiàn)的，空氣中的魔力流向很奇怪，明顯有人在聚集魔力，想要把某種東西做出來。但是她也很聰明，可能擁有神代級別的魔術(shù)，想找到她是越來越難了。要是那種東西被做出來，就算不是圣杯，也是等同于圣杯級別的東西，不只是異變，它可以當場制造一個改變?nèi)f物未來方向的‘特異點’?！?p>　　“所以我們才要來這里一點一點地摸線索……真是的，感覺和警犬一樣，連搞事者的長相都不知道，只能靠殘留的氣味一點一點地搜過去?！?p>　　靈夢這么說著，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似乎察覺到附近有什么東西。

　　她和八云紫一起來到街區(qū)，看到的竟然是——

　　轟——！

　　十秒之前還是風平浪靜的夜間街道，現(xiàn)在變成了煙火繚繞的戰(zhàn)場。

　　原以為是普通人的行人們褪去了外衣，披上了召喚師專屬的作戰(zhàn)盔甲“靈衣”，使出各自的特殊能力，在街區(qū)上互相砍殺。

　　原來A市早就被霍比組織和納薩利克的部隊給占據(jù)了。

　　霍比的組織一向都是高調(diào)行事，在大街上鬧事并不奇怪。

　　可是，不知道納薩利克想要做什么，這次他們沒有選擇隱蔽，反倒主動打開了偷偷蓋建的地下避難所（出自《環(huán)太平洋2》），給路過的平民們提供安全營地。而身為戰(zhàn)士的召喚師與英雄角色們也沒有任何遮掩，就像理所當然地，一旦收到開戰(zhàn)指令，就立刻展開了激烈的魔法戰(zhàn)爭。

　　簡直就像是完全拋棄了“隱蔽為主”的風格，不知道納薩利克在打什么算盤。

　　“紫，這就是異變嗎？”

　　“嗯，也許，這里到處都是召喚師和英雄，空氣中的魔力濃度太高了，魚龍混雜的，找不到圣杯的氣息?！?p>　　“但是也不能把這里放著不管，納薩利克保護市民，這應該是‘無法根除’的情況下才能想出的策略。”

　　“沒錯，我看這些小打小鬧都是用來‘拖延時間’和‘轉(zhuǎn)移注意’，如果納薩利克有辦法解決這場異變，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會理會這些民眾的死活。納薩利克出手保護市民，是為了緩解‘這座城市的滅亡速度’，只是保護總部的基本行為，順便爭取時間而已?！?p>　　“要是沒有找到異變源頭，就連納薩利克都沒有力挽狂瀾的自信嗎……紫，掩護我，雖然我可以制服他們，但這個時候還是找到源頭比較要緊。”

　　“放心，靈夢你盡管前進就對了。我也好久沒有親自動手了，就拿這些小鬼來熱熱身吧?！?p>　　八云紫抬起了手，從間隙中鉆出了專屬的彈幕攻擊。

　　與愛麗絲、芙蘭朵露、幽幽子相比較，紫的彈幕完全不同，沒有愛麗絲的規(guī)范整齊，沒有芙蘭朵露的暴走狂氣，沒有幽幽子的炫彩華麗，紫的彈幕是人類文明無法觀測的詭異色彩，強度和原理都是未知數(shù)，神秘且危險。

　　■■——！

　　四處綻放著色彩奇異的彈幕爆破，響起了稱不上聲音的怪異聲音，人類已知的詞匯都難以描述這種景觀。但她的彈幕破壞力是肉眼可見的，凡是接觸到彈幕的人都在一瞬間變成了消逝的殘渣。

　　博麗靈夢其實不贊成殺死對手，紫應該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很可能只是利用間隙把他們送去別處，沒有造成生命危險。

　　應該是這樣吧。

　　靈夢的心里這么敷衍地想著，向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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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兒非常不安，這場戰(zhàn)斗太過突然了，魔理沙剛把奇兒送到地面上的那一刻，就像踩中了地雷，街道上炸開了鍋，霍比組織和納薩利克就這么打起來了。

　　奇兒不想?yún)⑴c戰(zhàn)斗，只好混入人潮，鉆進了避難所里面。

　　魔理沙要去找靈夢，所以暫時分開了。

　　接下來只有奇兒能保護自己，但應該沒必要擔心敵人會闖入這里。畢竟是納薩利克的避難設施，起碼可以免疫對軍寶具級別的攻擊，連百八十米高的怪獸都進不來，就憑霍比派來的這些臭魚爛蝦，連劃痕都別想留下。

　　——

　　“我猜，你現(xiàn)在就在這樣想?！?p>　　一個聲音傳來了動靜，然后——冒出一顆巨大的透明球體，將避難所的防御壁給削除了，留下了一個可以看見星空的圓形空洞。

　　接著，一個人影跳進來，從空洞投射進來的月光就像舞臺上的聚光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奇兒認識這個人，奇兒曾經(jīng)還在為霍比效力的時候，常?？匆娝拿婵住腔舯鹊娜恍母怪?，古典系的美男子，使用空間削除能力的暗殺天才，召喚師“香草冰”，SS級上位的災害。組織內(nèi)沒有公開他的英雄能力。

　　香草冰舉起手收回了球體，可能是因為那顆球體連空氣都能削除，刮起了一陣冰冷的微風，波浪狀的長發(fā)翩翩起舞，他的樣子看上去是如此的冷厲俊美。

　　他那雙堪比地獄寒冰的眼神，在人群中慢慢掃視，說道：

　　“就憑這點程度的防御還想阻止我們，膽敢小看霍比大人，都得付出代價。你說對吧，奇兒？”

　　嗖！

　　他拋出了一顆球體，這就是香草冰最熟練的空間削除招式。

　　奇兒向側(cè)方跳開，躲過了攻擊。

　　但是，香草冰沒有立刻收回球體，一波攻擊削除了無數(shù)的普通平民，把他們變成了不完整的血肉碎片，球體回收的路上又割開了第二條血路。

　　畫面如此恐怖，可香草冰的表情就像割草一樣，毫不動搖。

　　奇兒對這種做法感到非常憤恨，但她曾經(jīng)為了復仇也殺死了很多無辜的人，所以她沒有用正義感來偽裝自己，對香草冰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你的忠誠和護主，在組織內(nèi)是出了名的。納薩利克已經(jīng)派出部隊去B市找霍比了，那里面可是還有被認為‘絕對可以殺掉霍比’的空條承太郎在內(nèi)，你不可能拋下那邊不管?。m然我不相信命運這玩意，但霍比那邊的人好像都深信不疑，香草冰肯定也不例外）”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那你應該很清楚——我會出現(xiàn)在這邊，就是因為霍比大人的威脅已經(jīng)不在了。沒有了敵人，我繼續(xù)留在那里也無事可做，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作為一個部下的失職?！?p>　　“什么……？”

　　“今天凌晨，納薩利克的最強干部七人眾之一‘喬魯諾·喬巴納’已經(jīng)敗在霍比大人的手上了。連SSS級的喬魯諾·喬巴納都已經(jīng)繳械戰(zhàn)敗，而空條承太郎連基礎的時停都沒學會，拿什么東西和霍比大人作對！區(qū)區(qū)命運，少給我當作勝利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