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話（重制）裂痕即是崩壞的開端
神代利世，代號“暴食狂”，肆無忌憚地四處獵食，把東京當作自助餐廳的惡劣喰種。
如果與她相處過，會發(fā)現(xiàn)她的最大特點就是目中無人，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惹惱了無數(shù)的勢力，是人類與喰種兩方的忌恨對象。神代利世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食欲而行動，沒有苦衷，沒得洗白。就是因為她的食欲永無止境，才會導致“獨眼喰種”金木研和后面一系列悲劇的誕生。
金木研原本只是一個想要談戀愛的普通大學生，卻被迫成為了喰種，日子快要過不下去了，但金木研也因此接觸了喰種的世界和三觀，收獲了更多更重要的事物。所以金木研對神代利世的感情是很復雜的，從最初的怨恨和恐懼，到最后的感激和不舍。
再加上金木研本身的善性，他會保護“神代利世”的英雄力量持有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
白林才顧不上敵人的感情，只要是可能對團隊造成危害的東西，就要一律切除。
本來白林希望大家組團揪出真兇，但最后還是分成了兩組，白林和雨軒一組，段名義和世冰一組，這是大部分人自愿分配的結(jié)果。看來就連世冰都注意到白林很不對勁，寧愿和關(guān)系不太好的段名義組隊，也不想和白林過多接觸。而雨軒則像是剛連上網(wǎng)的移動用戶，被狂三綁走了幾天，對最近接連發(fā)生的事件都感到一臉懵逼，什么都不懂，只能跟著她唯一信任的白林在一起，同時她也想搞清楚為什么白林會變成這樣。
這可不是為了幫助白林，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順便滿足好奇心，別誤會了////（以上是她本人的親自口述）。
白林這邊的隊友只有六位——雨軒，古菈，舞，優(yōu)格，還有來自KNS的召喚師“霆枝”和“卡婭”。
?。鶄€隊友全都是女生欸）
包括白林在內(nèi)，這些人都是與“死后戰(zhàn)線”關(guān)系不熟或關(guān)系不好的角色，所以“死后戰(zhàn)線”的人基本都不理睬白林，組織后援都集中在世冰和段名義那邊，白林只能依賴KNS的組織協(xié)助。白林早就預想到這一步，所以提前和KNS的某些人打好了關(guān)系，有需要的時候隨時都能把她們找來，于是出現(xiàn)了霆枝和卡婭這兩個生面孔。
但也不是“死后戰(zhàn)線”的所有人都反對白林。
自從略伊特的叛變事件以后，霍比就表示不敢再接觸狂三了，對手太強了，他這樣的C級召喚師根本起不到作用，于是他留下了調(diào)查工具和資料，在某個地方躲了起來。在分出勝負之前，估計霍比不會再出場露面了，白林不能再指望他。
?。ǖ鋵嵍蚊x知道的，霍比真正害怕的并不是狂三，而是隨時可能把隊友當作道具出賣的白林）
龍代充滿了干勁，但他曾經(jīng)以敵人的身份與白林交手，直到現(xiàn)在依然心懷愧疚，暫時不想與他們相見，拒絕了合作。
剩下的某些人基本都是因為從眾心理，選擇了段名義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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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
白林用溫水沖洗著臉上的褐色部位，快用指甲把臉皮給抓破了，果然還是洗不掉，因為這是皮膚本身變成了褐色，并不是染色。
如果是在昨天，白林還不覺得頭發(fā)和皮膚的變色有什么不妥，只是投影魔術(shù)造成的反沖效果而已，反而可以稱之為投影魔術(shù)的成長足跡。
可是就在今天，白林再次進入內(nèi)心世界的時候——
自從略伊特的交易結(jié)束之后，狂三就把她當成自己人了，常常出現(xiàn)在白林的房間里，和白林說些閑話，或者送上一些新副本的情報。隨著狂三送來的情報越來越多，白林挑戰(zhàn)的副本越來越多，投影魔術(shù)日益見長，被黑霧籠罩的黑影也正在一點點地變回到最初的模樣。
白林這才發(fā)現(xiàn)，黑影的發(fā)色和膚色——同樣是受到了魔術(shù)反沖的顏色！
也就是說，白林以為是自己的心境和魔術(shù)得到了成長，才會出現(xiàn)這種反沖現(xiàn)象，其實事實并非如此！每次白林使用投影魔術(shù)，就是讓名為“投影魔術(shù)”的概念侵蝕自己的肉身和精神，而持有這項魔術(shù)技能的黑影就能逐步獲得白林的身體控制權(quán)！
白林曾經(jīng)對自己發(fā)誓，為了勝利，就算把靈魂出賣給惡魔也在所不辭，可他沒想過會變成這樣。白林沒有對這個誓言反悔，要是讓黑影得逞了，占領了白林的身體，即使與狂三的對決取得了勝利，黑影也會借用白林的身體殺光其他所有玩家，這就是他追求的勝利。
唰！
在內(nèi)心世界，白林又再次戰(zhàn)勝了黑影，但是最近想要戰(zhàn)勝他已經(jīng)越來越困難了。黑影的記憶恢復得越來越多，實力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漲回來，這次戰(zhàn)斗幾乎是五五開，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他很快就可以壓制白林了。
黑影已經(jīng)被砍成了兩半，雙手擺出了投降的動作，嘴上卻沒有屈服的意思：
「你好像終于明白了。多虧了你的失憶，你的記憶被強行挖走，精神體上滿是漏洞和創(chuàng)傷。你越是使用投影魔術(shù)，越是依賴我的力量，越是承受投影魔術(shù)的負擔，你的精神體就越是殘破，越是向我靠攏。等你的精神完全磨滅，我就可以取代你了?！?p> “你以為我會讓你誠心如意？”
「我只是一個寄宿在內(nèi)心世界的無名英雄，只要沒有得到你的許可，我就沒法做任何事，但是‘不參與’并不代表我沒有勝算。」
“……為什么你對勝利這么執(zhí)著？至少我知道，我要贏是為了保護其他人，可你追求勝利又是為了什么？”
「那種事，我已經(jīng)忘記了，我只知道你‘失敗’了一次。我不能再讓你獨自一人走下去，否則只會重蹈覆轍，所以這次由我來替你前進，你只管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著戰(zhàn)爭結(jié)束，讓我把圣杯拿給你就好了。等下，圣杯？奇怪，為什么我會說出圣杯？剛才那段話也是，我好像曾經(jīng)對誰說過……算了，感覺不是很重要。」
“說來也是，其實我也沒必要跟你扯這么多閑話，反正你也活不久的。只要干掉了狂三陣營那邊的黑巖射手，內(nèi)心世界的概念就會消失，你這個啰嗦的影子也會滾回墳墓里去?！?p> 「呵，誰知道呢?！?p> ……
嘩啦——
擰開水龍頭，沖走了洗手池里的猩紅色。
即使白林用刀割下皮膚，然后使用【治療術(shù)】恢復傷口，變色的部位依然保留著，早已根深蒂固。
看著白林在鏡子前露出這么辛苦的表情，古菈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望著。
這時她已經(jīng)被白林注意到了。
“古菈？”
“白林，你……身體不舒服嗎？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也、也對，這段時間你也沒怎么休息。”
“沒有的事。”
“白林……”
“什么……？”
白林剛扭過頭，就感受到了古菈的體溫。
古菈輕輕抱著白林，又似乎是為了刻意保持界線，只是輕輕地貼一下，然后她就放開了手。
“白林，有心事可以說出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不管白林你有什么打算，就算你和狂三她們串通一起，我都相信你是為了保護大家才行動的。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我會一直支持你的?！?p> “……你都知道了？”
“嗯，你和段名義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放心好了，當時優(yōu)格她還沒醒來，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一個人?！?p> “那就好?！?p> “白林，如果一個人撐不住了，我會替你分擔的。不要把全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總有一天會垮掉的?！?p> “到時候再說?！?p> 白林擦去了臉上的水珠和血跡，把心中的不快全部忘掉，開始下一步行動。
他帶上了組員們來到最新的兇案現(xiàn)場——某個大樓的天臺上。
段名義和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來到這里了，用標尺測算地上的血跡和腳印，一點點地記錄數(shù)據(jù)。
看著不成人樣的滿地碎片，白林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平靜地說：
“怎么樣？這次的遺體還算比較完整吧？能不能查出點什么？”
“就剩半邊了，這算個毛線的完整……被吃的這個男人叫迪亞波羅，和我們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的普通路人，從他身上查不出有用的東西。我只知道，在你把金木帶回去審問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在這里被剝皮抽骨地吃掉了，那大概就是他的死亡時間，死得老慘。”
段名義這擺明了是在說，如果白林沒有死盯著金木，認真抓捕真正的犯人，可能就不會出現(xiàn)受害者了。
盡管雨軒已經(jīng)聽說了喰種的事情，但還是對現(xiàn)在的狀況感到困惑：
“這個兇手很難抓嗎？”
段名義拿了幾顆糖果送給優(yōu)格，然后對雨軒毫不客氣地說：
“你這問題就像是‘賺錢很難嗎’，你整天躲在自己的溫室里，怎么可能會懂？我也不想對女人說太難聽的話，你只管負責旁觀和戰(zhàn)斗，別問多余的問題，省得浪費大家的口水?！?p> 雨軒得到了段名義這么輕蔑的回答，心情肯定不好過，但她沒有發(fā)脾氣，而是說出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連段名義你都覺得難搞，這個兇手肯定很狡猾，總是不留痕跡，連下手都很難。那么在兇手犯案之前，白林你又是怎么提前預測到兇手的活動范圍，然后誤抓了金木？”
“……”
對，確實很奇怪，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抓錯人”這件事情上，卻沒想過為什么白林能提前預測到兇手的活動范圍，然后動手抓人。
段名義的腦子里馬上出現(xiàn)了一個答案，牙齒咬碎了糖果，兇狠地質(zhì)問：
“喂，你小子該不會又——”
“是狂三告訴我的。”
段名義沒有把白林與狂三做交易的事情說出去，但是沒想到白林自己先承認了。
“白林你小子還在和她們保持聯(lián)系嗎？！”
“既然她們能給我們提供好處，那我為什么不接受？”
“你這行為已經(jīng)和背叛通敵差不多了！”
“背叛？說什么呢，是你們太古板了，我只是選擇了勝算比較高的途徑，然后去執(zhí)行它。捷徑是存在的，不如說這才是正道，拒絕她們的幫助才是繞遠路。反正只要結(jié)果……”
“你小子的下一句話又是‘反正只要結(jié)果就好，過程無所謂’什么亂七八糟的，耳朵都快有起繭子了！”
“既然你不想聽，那就不要扯上這方面的話題。”
白林拋下了這樣的回答，一氣之下，段名義帶著測量數(shù)據(jù)離開了。
而白林也有點錯愕，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脫口說出那么沒血性的話。雖然他心里認同其中的一部分觀點。
雨軒也有點看不下去了，剛想說點什么，忽然注意到旁邊的舞拿起了一個袋子。
這就是清理遺體的工作，為了防止引起恐慌，這些喰種事件不能向外公開，所以清理遺體是必須由白林與段名義來處理的工作，免得被路過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白林沒能參與調(diào)查工作，那么收拾爛攤子的任務就要輪到他們來做，每次都是由白林處理喰種吃剩的骸骨。
這些遺體的死相極其慘烈，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zhàn)，不知道白林打算如何處理——
哐咚！
等雨軒反應過來的時候，舞已經(jīng)把尸袋丟進垃圾車里面了，發(fā)出了仿佛是丟棄廚余垃圾一樣的聲音。
“喂，白林……”
“怎么了雨軒？”
“你怎么能這樣對待他??？！就算我們和死者素不相識，那也曾經(jīng)是個活生生的人??！”
“那也僅限于活著的時候?！?p> “欸？”
“只有人活著的時候，才有善待的價值，死掉的人就是一團人類形狀的肉塊。如果還要找地方埋起來，反而更容易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那就本末倒置了。”
“難道其他死者，你也是這樣處理……”
“知道人類為什么要對死者保持敬畏嗎？那是為了安慰活人，不過是活人為了戰(zhàn)勝死亡的恐懼，給自己編了一套‘死后世界’的虛構(gòu)故事。我不需要那些東西，對死者的尊重不會給我?guī)砣魏魏锰?，沒有價值的東西和垃圾沒什么兩樣。”
“白林你……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難道連銀子和龍焱也是垃圾嗎？！”
“……”
雨軒這句話就像一枚利箭，刺穿了白林內(nèi)心的外殼，戳中了他的痛處。
可是，白林的眼睛無法表達這種情緒，嘴巴也控制不住地說道：
“沒錯，他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說他們是垃圾也沒什么不對？”
雨軒打出了速度極快的一拳，白林不閃也不躲，就是站在原地迎接她的拳頭。
如果只是同伴間的爭執(zhí)，白林絕不還手，他會全盤接受對方的怒火。他也知道，過度追求勝利必然招致反對和厭惡，挨上幾拳是不可避免的。只要當個沙包，讓同伴消消怒火，過后又會重歸于好，可以避免團隊崩壞，他就會覺得這很值得。
可是——
嘭！
古菈擋在白林的前面，用冰盾硬擋下了攻擊。
可是雨軒的拳法太強了，古菈沒能擋住，冰盾破碎，胸口重傷，倒在了白林的懷里。
咯噔一聲，白林心里的某個開關(guān)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