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話 新宿的Berserker——正義之Berserker
新宿的Berserker，屹立于大地之上。
——
“那那那是什么??！”
首先是暈車，然后是初次面對這種體型的對手，大約七層樓高的怪物，可比龍代的完全戰(zhàn)斗形態(tài)還要大得多，白林的舌頭都差點打結(jié)了。估計其他六位英雄同時出現(xiàn)，所有的注意力還是會集中在Berserker身上，它的身體實在太過龐大了。
SaberAlter也不直說，只是用命令的口氣：
“坐好，那東西比Archer或Caster都要難對付，我要稍微不計后果地開車了，不想被甩下去就靠你自己牢牢坐好，后果一律不負責(zé)?！?p> “你不打嗎？”
“你嫌命硬可以去打，你不是不喜歡和我同駕嗎？”
“現(xiàn)在我很喜歡了?！?p> “要打也可以，看準(zhǔn)機會用你的弓箭干擾它，別像個愚者似的等它主動開火，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這才是你們兩個射手該有的戰(zhàn)斗方式。偶爾你也該發(fā)揮自己的用處，否則只有你召喚的那些英雄會服從你，即使活著走出次元戰(zhàn)爭，還是一輩子被別人瞧不起?！?p> “好啦好啦，那Caster之后的第二個人頭——Berserker就當(dāng)作你送給我了，別抱怨我搶你人頭哦?！?p> 少頃，白林調(diào)整了心態(tài)，呼吸節(jié)奏恢復(fù)，調(diào)整到側(cè)坐的姿勢。
從腰帶抽下一截黑色材料，小手一抖就變形成完整的弓身，中間拉著一根極細的魔力強化弓弦，可以承擔(dān)黑貞的腕力，它的使用壽命大概比白林的命還要長。
另一只手只是慢慢抬起，滯留在空中，就好像要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的動作，但白林正坐在摩托車的后座上，左右兩邊只有高速流動的空氣，指尖空無一物。
望向數(shù)公里外的巨大英雄Berserker。
白林的戰(zhàn)略就是等待Berserker出招，然后他再使用投影魔術(shù)，創(chuàng)造出可以針對Berserker的箭矢——投影魔術(shù)的前提，就是使用者的眼力可以看穿敵人的“一切”，單單使用眼力采集數(shù)據(jù)，然后打造出適合克制敵人的武器。只要Berserker出招，白林就能瞬間采集它的戰(zhàn)斗數(shù)據(jù)，制造出可以破解招式的投影，那樣一來，體型巨大的Berserker就是個活靶子罷了。
相反，其他體型對等的角色總是擁有高度敏捷，白林這招對他們作用不大，不如先下手為強，采用火力壓制的打法。
雖說Berserker的體型很離譜，想必它的血量和攻擊力也超出常規(guī)，但只要別讓它出招就沒事。
剛殺完Caster和幾百個花腔人偶，現(xiàn)在的白林很有信心，相信自己僅憑一箭就可以射穿Berserker的核心。機械系的敵人殺得夠多了。
“來吧，Berserker！”
終于，白林的眼睛看見了魔力反應(yīng)。
在Berserker的雪白色裝甲之下，那些一條條密集復(fù)雜的能量管線中流淌著各種各樣的能源，其中大部分都是“次元戰(zhàn)爭”游戲系統(tǒng)的通用能量——魔力。原來如此，Berserker的本體不是這個巨大機器，而是躲在機器核心部位的駕駛艙，驅(qū)動它做出行動的魔力都來源于核心部位的內(nèi)部駕駛艙。
白林看見那里有一個明顯的魔力反應(yīng)，那才是Berserker的本體，一名普通的機師。
——
Berserker的身體做出了下一步動作，正式吟唱技能。
【超■龍騎■■統(tǒng)】
Berserker的背部發(fā)生了變形，八片翅膀緩緩舒展。
無論外表多么堅硬的機械，變形過程無疑會將堅硬的外殼暫時卸除，暴露出脆弱的內(nèi)部構(gòu)造，那么白林可以射箭攻擊，從內(nèi)部破壞它的身體?；蛟S白林的火力不夠炸碎這十八米高的大個子，但是對它造成足夠的“有效傷害”是綽綽有余的。
然而，白林的弓弦還沒拉緊，手指停住了，嘴里癡呆地喃喃：
“這是……什么東西？”
“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它在做什么！就像亂碼一樣！”
“??？”
冷靜沉著的SaberAlter也略感吃驚，她不明白這“看不見”是什么意思。
按理來說，只要不是神造兵器，白林的眼睛可以百分百看穿對方的裝備和技能，并完美復(fù)制。而Berserker毫無疑問是出自于科幻作品的角色，是絕對不含有“神性”元素的造物，當(dāng)然也不可能逃過白林的眼力看穿，它的所有技能，還有武器構(gòu)造和內(nèi)部構(gòu)造都無法逃避。
但是白林所說的“亂碼”著實令人費解。
短短的錯愕，錯失了最佳的攻擊機會，Berserker的變形已經(jīng)完成了。
嗖?。。。?！
光翼展開，看起來本該只是裝飾物的天使八翼居然脫離了身體，以怪異的力量化為八支浮游炮。每支翼炮好似都擁有屬于自己的意識，完全不同的軌跡飛上夜空。
劃過凌亂的八條曲線，落下了狂轟濫炸的光束雨。
只是那么一瞬間而已，無論前后左右，能看見的一切事物都被火焰埋沒了。
嗡——！
SaberAlter轉(zhuǎn)動車頭，突然又是一個急轉(zhuǎn)彎，車尾幾乎要漂移至車頭前面去了，差點把白林也給甩飛出去。
后輪剛走，地面遭幾束垂直的大炮貫穿，暴露著人類文明未能涉足的深層巖石空間。
轟！轟！轟！
SaberAlter穩(wěn)抓，左搖右擺，就像科幻特工電影里常見的公路飆車戲。來自天空的翼炮一次次射擊只是擦邊而過，激起了濃厚的煙塵，隨后SaberAlter的摩托將會從煙塵中穿梭。
SaberAlter淡定不驚地說：
“怎么了？召喚師白林，分明沒死，還露出一臉這樣的表情？”
白林聽了這話，終于有點暴躁地懟道：
“要是你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個堪比【神之制裁】的地圖炮，就這么近的距離從你腦袋上飄過去，甚至可以燒掉你的呆毛，你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我們被那玩意打中一次就玩完了！”
白林改變主意了，先把那八片機翼給射下來，Berserker本體暫時擱置。
然而很不巧，Berserker的兩眼一亮，雙手各持紅寶石色彩的光流，形成軍刀的形狀，架起了超巨型的二刀流。
又是無法讀取的亂碼技能——
【“■蝎式”光■軍刀】?。?！
呼?。?！
近百噸重的機體爆發(fā)出與重量或機械感不符的敏捷度，瞬間就把雙方距離拉近到十米以內(nèi)。
雙刀一揮，從遠處看似纖細的兩道刀光燒盡了地面，扇起強烈的風(fēng)暴。以機體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多余的力量向周圍擴散，周圍幾百米幾千米的范圍統(tǒng)統(tǒng)淪陷，茍延殘喘的霓虹燈慘遭爆裂，繁華的商業(yè)街變成了一片死城，滾滾煙霧竄上了天空。從物理學(xué)而言，它不該擁有這個程度的破壞力，但若是加上魔力的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高高聳立的樓房一座接一座傾塌，不知道有多少個NPC被無辜殺害，甚至有不少召喚師和英雄也被卷入其中，葬身于此。
嗡——??！
SaberAlter及時加速，利用掀起的地磚部分當(dāng)作上坡，一飛沖天。
轟——！
直至這時，Berserker的劍刃風(fēng)暴擴散至此，腳下的路面被掀了個底朝天。
幸虧SaberAlter的機車及時加速，Berserker的揮劍風(fēng)暴非但沒有將她和白林吞沒，反倒成為了推動機車的助力，再加上【風(fēng)王結(jié)界】的加速效果，乘風(fēng)而行，朝向更遠更高的方向飛去。沒有翅膀的摩托車凌躍高空，就這么一鼓作氣，逃離了惡魔的兩把屠刀。
天空翼炮的火力窮追猛打，可還是未能預(yù)測到SaberAlter的摩托能夠達到這種速度，炮口的預(yù)判瞄準(zhǔn)出錯之后的結(jié)果，就是一擊不中，只有SaberAlter身后的道路被燒成了可怕的炎獄。
這是SaberAlter第一次嘗試這么瘋狂的車技，飛上天空的摩托車，像是獲得生命的野獸，連她都不能保證輕易駕馭。
最后，飛到了十五層左右的樓頂高度才緩緩減速，雖說是逐漸減速，但也只是受限于空氣阻力，不再能繼續(xù)向上飛行，下墜與前進的速度還是快得離譜，眼看就要撞上某座大樓天臺的鐵絲網(wǎng)。SaberAlter沒有空中轉(zhuǎn)彎的功能，碰撞事故必然發(fā)生，經(jīng)驗豐富的一流賽車手都會自覺放棄掙扎的程度。
有明顯的減速趨勢，SaberAlter的臉色依然沒有感到輕松，說：
“雖然前面那東西只是薄薄一層金屬，不可能傷及我的身體，但是憑這速度保持移動的Cuirassier?Alter會被撞碎的?！?p> “所以你需要一個射手給你解憂，是么？”
SaberAlter只用一只手抓住車把，另一只手的五指剛松開，即將拔劍之時，白林卻搶在她前面拉開弓弦。
唰唰！
紅蓮色的弓矢，熔化鐵網(wǎng)，為高速飛行的機車撕開了一條寬敞的通道。
咚！
前輪先觸地，整個車身受到了高速彈球般的彈力，第一次撞擊地面也沒能緩解即將失控的速度，又飛起了一個高度，然后再次落地。第二次激烈撞擊，大幅減慢速度之后，才恢復(fù)到可以控制的程度。
SaberAlter三度扭轉(zhuǎn)，使出了一個大轉(zhuǎn)彎，只有后輪還沒有脫離狂暴的速度，受到SaberAlter的全力操縱而慢慢減速，前輪幾乎不再移動，后輪以甩尾般的動作旋轉(zhuǎn)，身下噴灑石灰與火花。當(dāng)天臺鋪設(shè)的板磚被磨成焦黑色的時候，身下躁動的機械野獸才終于停歇了。
白林在靜止的車上發(fā)呆幾秒，然后才感到天旋地轉(zhuǎn)，肚子里翻江倒海，跳車之后馬上找個角落，與午飯和晚飯做了一場難看的告別。
SaberAlter不在乎白林的感受，擦去了腦門的汗水，說：
“呼，才兩個招式，我們就這么折騰。為什么偏偏是那種不同量級的怪物成為了新宿的Berserker啊……”
“那玩意……嘔……那玩意，真的是新宿圣杯戰(zhàn)爭的英雄？”
白林接下了SaberAlter遞來的紙巾，把骯臟的嘴角擦干凈，蹲靠在鐵絲網(wǎng)上休息幾分鐘。
回頭看看剛才被破壞的地方，如果不是親身見識，應(yīng)該會誤以為是發(fā)生一場至少八級的地震，外加一場大火災(zāi)，這座都市被破壞得太慘烈了。幾小時前還在感慨新宿Archer的破壞力如何強大，現(xiàn)在又在感嘆Berserker的破壞力才叫人難以置信。
可以想象，如果被Berserker的火力直接命中會變成什么樣，估計白林手上破壞力最強武器“永恒神器【高斯光劍】”也會被壓倒性地粉碎掉，連痕跡都不再剩下，與建筑和空氣一同化成大自然的灰塵。
——
Berserker左扭頭，右張望，沒有看見白林和SaberAlter，便放下了光束組成的軍刀。正在轟炸市區(qū)的光翼也全部回到了身邊。
嗚呼——！
Berserker一口氣沖上天空，夜空的云層被撕開破洞，不知道它朝什么地方飛去了。
SaberAlter說，新宿Berserker是個隨機出現(xiàn)的敵人，平時都在云層之上自由翱翔，誰也不犯誰。作為Berserker（狂戰(zhàn)士），它已經(jīng)失去了或者不曾擁有思考能力，也不會有特定的攻擊目標(biāo)，大概只是因為SaberAlter的摩托路過了它所在的范圍，強大的魔力反應(yīng)吸引了它，所以Berserker才臨時降落下來大打出手。如果找不到白林等人的魔力反應(yīng)，很快就會離開。
SaberAlter消掉了摩托表面覆蓋的風(fēng)王盔甲，靜靜等待魔力覆蓋的熱量冷卻下來。
戰(zhàn)后的閑暇之余，SaberAlter靠坐在白林旁邊，說：
“怎么樣？你覺得如果你一個人對上它，會有勝算嗎？”
“當(dāng)然沒有。”
“回答得真痛快，我也是這樣覺得的，現(xiàn)在的你毫無勝算。但是如果剛才你不在我車上，換作只有我在場，我會出手和它拼了，畢竟?fàn)巶€你死我活的時機遲早會來，而且從戰(zhàn)斗能力來看還是我更勝一籌?！?p> “那你就是在保護我不受它傷害了，你果然是個好人。”
“閉嘴，該走了。我不是在擔(dān)心你，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災(zāi)難出現(xiàn)，絕不會有好事發(fā)生，待會還要對付新宿的Lancer。要是再遇見預(yù)料之外的危險，就把你當(dāng)作誘餌丟出去吧，及時止損也是戰(zhàn)略的一部分。”
“……”
回頭望去，白林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非常奇怪，先不說Berserker的夸張破壞力，被轟炸的地方殘留了一種紫色的痕跡，那個痕跡才是白林最在意的地方。
就白林的視角來說，那東西絕對不是已知的任何“物質(zhì)”。那些紫色的痕跡就像3D建模的貼圖一樣，直接“貼”在了物體的表面，不是青苔的那種依附關(guān)系，而是直接修改了物體的表面材質(zhì)，將那一塊“貼圖”變成了“紫色”。那些紫色痕跡的表面散發(fā)著光暈，不是熒光或彩虹，竟然是具有“形狀”的光，十分詭異。
要打個比方，在各大知名的游戲相關(guān)影視作中，二進制的“0”“1”字符常常被用來替代游戲世界的微觀粒子，這些數(shù)字組成了游戲內(nèi)的萬事萬物。白林瞥見的那些碎散光暈，說不定就是游戲內(nèi)的物件被非法銷毀了，沒有經(jīng)過正規(guī)的刪除程序，所以變成了無處可去的數(shù)字碎片——也就是“次元戰(zhàn)爭”這場游戲世界的碎片。這些碎片的本質(zhì)應(yīng)是某種“不可名狀”的事物，基于白林的常識認知，在他眼里變成了二進制數(shù)字的模樣。
Berserker展開光翼的時候，體內(nèi)流淌的能量也混合著紫色的成分，遮擋了白林的視線，才讓他沒能看清Berserker的魔力流向，沒能解析它的技能。之后這些紫色成分混入了魔力，與Berserker的炮擊一同釋放，散落得城市里遍地都是。
白林正要凝視那些痕跡的時候，忽然肩膀被一只手給抓住了，略帶驚嚇地停止了思考。
SaberAlter對他說：
“我想，我還是必須夸獎你的，雖然你的表現(xiàn)確實相當(dāng)糟糕，但針對你做得好的地方，我不會對褒獎吝嗇?！?p> “嗯？我做了什么嗎？”
“明知故問……就算有我的【風(fēng)王結(jié)界】，我的Cuirassier?Alter（摩托車）要飛到這么高的地方，還有那種完全減不下來的速度，光是落地就可以把整臺車給報廢了，但是我檢查看來，只有輪胎有點損壞。我知道的，在投影魔術(shù)之前，你最擅長的應(yīng)當(dāng)是強化魔術(shù)，爛紙也能強化至鐵器的硬度，我的Cuirassier?Alter沒有摔碎，不都是你的功勞？過于謙虛可不好，獻上功勞的時候就該主動站出來，你不該錯過理應(yīng)得到的嘉獎?！?p> “強化魔術(shù)……”
“別傻愣了，少因為我夸你幾句就可以沾沾自喜，我們還要去找Lancer?！?p> “哦！”
白林記得，在拉弓的時候，好像手上流出了稍微多點的魔力，難道就是強化魔術(shù)嗎？可白林沒考慮到摩托車的強度問題，不可能會那么機靈地加上強化魔術(shù)。
白林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對內(nèi)心問道：
“Archer？是你嗎？”
「少啰嗦，還不快追上去?！?p> “我還什么都沒問?！?p> 「那種芝麻小事就別管了，現(xiàn)在重要的是去Lancer那里保護那個“江戶川”不是嗎？」
“好吧好吧，那我走了?！?p> 「路上小心，你這家伙的腦袋就是喜歡玩反向攻略，讓你去玩Galgame的話，絕對是首周目就拿到最糟糕的BadEnd。」
“你什么時候?qū)W了那么多奇怪的用詞啊……對了，Archer你怎么看？Berserker的技能殘留？”
「什么痕跡？不是物理爆破和魔力的殘留而已？」
“哎……”
白林體驗到SaberAlter的感受了，分明就在眼前的東西，別人卻說看不見或看不清，他感覺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