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話 新宿圣杯戰(zhàn)爭·Saber討伐戰(zhàn)（七）
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楪祈的劍之void十分強(qiáng)力，簡直不像是以往常用的那把劍。一旦握在手里，從今往后都不想再放手，猶如毒性令人著迷。
白林手里空無一物。
（贏定了。）
櫻滿集的心里是這么肯定。
劍指咽喉，可以劃破白林的皮膚，只要他有一個念頭，就能讓白林身首異處。但他不會那樣做的，這是他第一次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白林的疑點太多了，要先搞明白他在計劃什么，擅自殺掉戰(zhàn)俘是下策，反而可能正中敵人的陰謀。歷史上，自殺式的襲擊從來不少，如果殺死白林，可能會招來更大的災(zāi)難……盡管天王洲已覆滅了，再發(fā)生什么災(zāi)難也無所謂。
“終于到最后了……召喚師白林，我不會殺死你，我要取出你的void，把你的每一片記憶都看得清清楚楚，仔細(xì)看看你還有什么陰謀詭計?！?p> “你不先給自己治療一下，再靠近我嗎？這個距離，我只需要一劍就能反敗為勝哦?！?p> “你自身難?！€有……什么……”
咚！
櫻滿集這才注意到，過于沉浸于戰(zhàn)斗的氣氛，身體居然無法行動，膝蓋都虛弱得半跪下來。
白林臉上的笑意沒有改變，原來這不是陰謀的奸笑，他知道自己的攻擊奏效了，這是勝利者對敗者的嘲笑，這場白刃戰(zhàn)的勝者——是他白林。
櫻滿集不甘心，吐著血，憤怒地質(zhì)問：
“你……做了……什么？嗚……”
“很簡單的小技巧，但我才不會把答案告訴你?！?p> 沒錯，相當(dāng)簡單的技巧。
櫻滿集的劍之void是以心靈為根源的力量，白林有辦法折斷它，只需要把黑巖射手的太刀投影制造，同樣是來自心靈世界的武器，可以破壞櫻滿集的void，但是沒有必要那樣做。白林與櫻滿集的決斗，除了與SaberAlter的約定，還隱藏著另一個私人目的。
雙方揮劍的速度很快，白林改造手里的兵器結(jié)構(gòu)，為它賦予某種特性，在雙刃撞擊的時候爭取某些優(yōu)勢。
鐵壁？
穿甲？
速攻？
都不行，對于自己有幾斤幾兩，白林十分清楚，非克制的投影兵器怎么可以與王之力相媲美，相比之下，投影兵器是一碰即碎的玻璃武器。
沒錯啊，選擇了投影魔術(shù)最不擅長的“硬碰硬”，武器碎裂是必然的。
在碰撞之前，白林為投影武器附加了某個骷髏人的特性——“玻璃軀體”，劍刃更加易碎，但破碎之后，攻擊力大幅提升。這本該是廢物級別的特性，武器碎了該如何進(jìn)攻？不能進(jìn)攻還要攻擊力何用？
幸好投影魔術(shù)制造的兵器的最大優(yōu)點正是極其廉價，把劍作為箭矢、自爆彈藥之類的消耗品都是習(xí)以為常的操作。把碎裂的劍片作為武器，這招已經(jīng)玩過多少次了。
于是，當(dāng)櫻滿集自信滿滿地將白林手里的投影劍劈碎時，斷劍的金屬碎片獲得攻擊力提升的效果，作為子彈迸發(fā)射出！
“嗚……咳……怎么……”
櫻滿集回應(yīng)過來，胸腔突發(fā)劇痛，低頭一看，在漆黑衣服上逐漸浮現(xiàn)了幾塊不明顯的血污，且不斷放大。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疑似子彈的攻擊給命中了。
想不明白這次又是來自哪個方向來的攻擊。
隱藏的暗器？
藏在某處的陷阱？
還是白林的其他隊友狙擊？
他的視野忽視了斷劍的碎片，只把白林手里的劍刃斷裂當(dāng)作勝利的標(biāo)志，沒想過那就是白林寄予勝算的致命打擊。那些碎片過于細(xì)小，貫穿之后，作為投影的結(jié)構(gòu)也崩毀，很快化為不可視的粉塵消散了，碎冰一樣融化得無影無蹤。
如果使用出自《Dead Cells》的“碎裂手斧”或《Grime》的“指刀”，不需要依賴這個特性，近距離揮動武器也可以發(fā)射子彈，威力更強(qiáng)。但那些子彈是作為武器的“被動技能”而存在的飛行道具，櫻滿集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劍的碎片，是劍的攻擊方式，如果白林第二次使用類似的招式，櫻滿集就能構(gòu)筑相應(yīng)的防御了。相反，如果不讓他知道那些子彈的來歷，他就無法構(gòu)筑防御，誰能想到剛踩碎的蟑螂竟然就是害死自己的兇器。
白林沒有補刀，甚至連一件武器都沒有握在手里：
“怎么了？不治療嗎？就算是英雄的身體，受了致命傷也是會死的哦。”
無視了白林那嘲諷般的治療許可，櫻滿集合上眼睛，說：
“或許你是比我強(qiáng)，如果只是要打敗我，為什么不從正面與我決斗？非要玩弄詭計嗎？”
“我是射手欸，為什么要和你正面拼刺刀？”
“真會耍嘴皮子……最后問你一遍，你不殺我，是為了什么目的？”
“等你打敗我，你就會知道的，但你要是打不贏我，我也沒必要讓你知道。（當(dāng)謎語人的感覺真爽）”
“是嗎……”
櫻滿集沒有睜眼，只是靜靜保持著半跪的姿態(tài)。夜晚的風(fēng)很喧囂，要是再站在高層樓頂，他這身子說不定會被吹走。
一秒，兩秒，任由血液流淌，櫻滿集還沒有啟動300玩家都熟悉的繃帶void為自己療傷，仍只是這樣靜靜待著。要不是因為英雄角色的身體是純粹的魔力構(gòu)筑，被系統(tǒng)判定為死亡時會自然消逝，他這樣靜靜待著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已經(jīng)死了，為了維護(hù)身為國王的顏面，致死也沒有徹底倒下。
三秒，四秒，差不多第五秒，他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
櫻滿集還沒有睜開眼，只是平靜地說：
“那么……現(xiàn)在你該把答案告訴我了?！?p> 還沒有適應(yīng)疼痛，但他的語氣，不像失血過多而產(chǎn)生幻覺，才隨口說出的胡話。那是一種自信，即便深陷重傷不治的險境，也有把握將敵人斬殺的那種自信。
他閉上眼睛，是為了防止白林看見他瞳中的倒影——從白林身后出現(xiàn)的攻擊！
——呼！
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利刃襲來，旋轉(zhuǎn)收割，比人體頸部稍高的部位都被割草機(jī)蹂躪般地平整切割。
那是櫻滿集早早投出的回旋鏢void，直到現(xiàn)在才飛回來！
白林使用投影魔術(shù)，模仿黑巖射手的太刀，如同棒球打擊手的揮擊將回旋鏢打飛到軌跡之外去。
直到回旋鏢擊中某處高樓的水泥墻，不再繼續(xù)飛行，白林才松弛了緊緊握住刀柄的手指。
“好、好險！”
真是太危險了，白林不得不再次慶幸自己的反應(yīng)速度奇快，否則就要腦洞大開（物理意義上），櫻滿集雖聲稱要先奪走白林的void再殺死他，但這種危急關(guān)頭也容不下那么多思考，這回旋鏢無疑會造成致命傷。
原本有琴里或黑巖射手在身邊，白林可以把后背放心交給她們，專注對付櫻滿集，完全不用擔(dān)心被櫻滿集的任何花招轉(zhuǎn)移注意力?，F(xiàn)在沒有她們保護(hù)，這一招差點就要了白林的命。
等等……轉(zhuǎn)移注意力？
回頭一看，來不及了。
櫻滿集雙目瞪開，腳下猛蹬，以最快的速度對白林揮出一拳。
——
纏繞王之力的右手，抓住了白林心中的某個東西。
櫻滿集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此冰冷，早就脫離了“溫柔”的范疇。簡直不像是那位動漫角色櫻滿集該有的表情，只是一個外表相同的角色。
“你的void，我抓住了……”
“等、等下，有話好好說嘛，沒必要做到這一步……不是嗎？”
“召喚師白林，我說過，那是你最后回答我的機(jī)會，你不殺我是為了什么目的。據(jù)你的答案，我會考慮是否饒你一命，但你自以為是，這個下場是你的咎由自?。 ?p> “等等——”
“你的void，歸我了?！?p> 不帶憐憫地抽出了右手，仿佛要掏走的不是抽象概念的心靈/void，就像屠夫要扯走畜牲的所有內(nèi)臟一樣。
任何人的void被初次取出時，連櫻滿集都無法決定結(jié)果，這一手會將整個心靈都給挖出來轉(zhuǎn)化為void，對方的意識也夾雜在其中。失去全部心靈的肉體就是一具空殼，比植物人還要嚴(yán)重，只要櫻滿集沒有把void放回去，沒有蘇醒的可能性。
咚！
白林的身體直直倒下，被王之力挖開的胸口“門”內(nèi)空無一物，他的心靈被摘走了，包括他的意識也落在櫻滿集手里。
就連用來反抗櫻滿集的最后一把投影太刀，也隨著意識消失而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