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半,雖然太陽還沒有出來,不過鋪地面上的一層厚厚的積雪已經(jīng)照亮了半個第三基地市。
位于某個破舊的樓房里面的一間的凌亂不堪的房間中,緊緊拉上的窗簾阻擋住了從外面射進來的亮光,靠墻的桌子上,一位淡藍色的短發(fā)少女正彎下腰找衣服穿,。
本來按照綾律的習(xí)慣,她應(yīng)該還會再繼續(xù)睡半個小時左右的,然而一陣電話鈴聲叫醒了少女。
“綾律姐姐,外面下大雪了唉,我們一起去玩雪好不好,”通訊器中傳來劉香興奮的聲音:“韓樂哥哥他們現(xiàn)在正在準(zhǔn)備出門,到綾律姐姐你也一起來好不好?!?p> “韓樂?”綾律楞了一下,她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里聽過:“好啊,你告訴我地點?!?p> “韓月姐姐!我們等下去哪里?”
“不是跟你說了嗎?基地市中央公園,”隱約間,綾律聽到一個熟悉的女孩子的聲音。
“綾律姐姐,等下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基地市中央公園!”劉香回過頭對通訊器說道。
“我知道了,一個小時之后我會在到達那里的,”綾律估算了下自己從這里跑到中央公園需要的時間。
“那我們就在那里等你啊,”劉香說道。
“好的,”綾律點了點頭(雖然沒有開投影器的劉香并不能看到綾律這邊點頭的動作)
劉香關(guān)掉通訊器之后蹦蹦跳跳的跑向韓月:“韓月姐姐,還給你~”
“劉香,剛剛你在跟誰說話?。俊壁w穎俯下身子摸了摸小蘿莉的腦袋。
“這是秘密,我才不告訴你~,”劉香吐著小舌頭沖趙穎做了個鬼臉。
韓樂和齊云兩個人背著一人多高的背包走了出來。
“大家都準(zhǔn)備好了吧,”韓樂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早上五點三十五,只要中間不耽擱的話,最遲七點半,我們就可以在中央公園吃早飯了。”
下樓之前,齊云還特意檢查了下大門有沒有反鎖好,現(xiàn)在這個世道什么都缺,唯獨不缺溜門撬鎖攔路搶劫打家劫舍的。
跟興高采烈的集體出去賞雪的韓樂等人不同,坐在指揮室里的劉振南等人這幾天頭發(fā)都快愁白了。
上個星期,他們得知有一個百萬級的大型尸潮正由東向西運動,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會經(jīng)過第三基地市附近。為了防止尸潮突然出現(xiàn),他們在第三基地市外圍50公里的的范圍內(nèi)布置了上千處監(jiān)測點,一旦發(fā)現(xiàn)尸潮的蹤跡立即報告總部。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徹底破壞了劉振南等人的計劃,沒過大腿的積雪不僅阻礙了監(jiān)測點和基地市之間的聯(lián)系,而且還為喪尸提供了最好的掩護,在漫山遍野的積雪之中,皮膚蒼、四肢白變形的喪尸幾乎可不見。
因為這個原因,第三基地市這兩天里已經(jīng)連續(xù)損失30多個士兵了,眼看著監(jiān)測點的作用越來越小,劉振南不得不下令讓所有被派出去監(jiān)控尸潮方向的士兵全部回來。
掛在天上的監(jiān)控衛(wèi)星在上次短暫的恢復(fù)功能之后就一直處于失聯(lián)狀態(tài),派出去的監(jiān)測點因為大雪等原因又不得不放棄,被大學(xué)包圍著的第三基地市就像沒了觸角的螞蟻一樣,完全失去了探查外界的能力。
劉振南凝重的遙望基地市外的地平線,蒼老而疲憊的眼中滿是擔(dān)憂,向剛拍了拍老戰(zhàn)友的肩旁,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又欲言而止。
此時,在距離第三基地市12公里遠的一個小山坡上,十幾個人正騎著四輛輛雪地自行車努力的爬坡。
“我說老高啊,我們做完這次生意就休息了吧,”一個半敞著棉衣的男子吭哧吭哧的踩著踏板:“我聽說最近不怎么太平,有好幾隊人都被路邊的劫匪連人帶貨一起搶走了,我們這十多個人帶著這么一大堆的貨物,萬一遇上了劫匪不得把家底都搭進去啊。更別提那些惡心的喪尸了,遇上那些東西連個完整的腦袋都留不下?!?p> “貝潤東你個慫貨給我閉嘴!”那名叫老高的男子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要不是老子拉你出來,你小子現(xiàn)在早就病死在爛尾樓里面了!既然跟了老子做這一行,那就趁早把你那套畏首畏尾的心思收起來,這個世道可不養(yǎng)廢人!
被一頓訓(xùn)斥的貝潤東縮了縮脖子:“我這不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嗎,反正這段時間我們送貨掙到的錢已經(jīng)足夠用一年了,安安心心的在基地市里面把這個冬天過完不好嗎。”
“老高,貝潤東雖然窩囊了點,但他說的也沒錯啊,冬天運貨太危險了,雖然來回一趟賺得的錢比平常要高很多,但一不小心就會把所有人的命都搭進去的?!迸赃叺囊粋€滿頭大汗中年男子說道。
作為這個隊伍的隊長,高哲其實想了很多,他也知道在這種季節(jié)外出送貨很危險,可是他沒有時間再慢慢來了,為了給母親籌集足夠的醫(yī)藥費,這兩個月來老高簡直是一個人當(dāng)三個人用。
隊伍里面除了高哲,還有好幾個人也急需籌集到足夠的金錢來養(yǎng)家糊口,他們家中的老一輩人在逃離喪尸的時候或多或少都受了傷,為了湊足錢給老人治病,有些人現(xiàn)在都還住在破舊的廢棄房屋里面,這也是為什么在這種天氣下高哲還能拉到十來號人一起運貨的原因,大家都缺錢啊。
不過,高哲雖然口頭上對那幾個想要安安穩(wěn)穩(wěn)呆在基地市里面的人毫不留情,但為了大家的安全,他還是同意了貝潤東幾人的請求,運送完這批貨之后就休息幾個月,等到雪化了再繼續(xù)上路,至于他為母親治病的那筆醫(yī)療費,老高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打算。
前段時間他偶然知道了黑市的存在,本著看看總不會惹麻煩的心理,老高按照自己探查到的路經(jīng)找到了隱藏在基地市里面的黑市。
本來高哲以為黑市只是躲藏在陰影里面的一個小集市而已,但進去之后,他震驚的發(fā)現(xiàn),黑市的繁榮程度絲毫不比外面的基地市市中心的繁榮程度要小,甚至在某些方面黑市比基地市市中心還要繁榮很多,也就是在那里,老高知道了一種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賺錢方法——器官交易。
很多有錢人都存在器官衰竭等問題,為了活下去,他們必須更換健康年輕的器官,雖然人造器官已經(jīng)成功的應(yīng)用在器官移植方面了,但不管怎么說,一個鋼筋鐵骨的機器心臟終究不如一個鮮活的血肉心臟來得好,特別是在已經(jīng)克服了免疫排斥的時代,一個好的器官總是能夠讓不少富翁爭相購買。
器官交易這種買賣也就應(yīng)運而生,跟以前的器官交易不同,新型的這種器官交易在取走供體的器官之后會還給你一個比較廉價的人造器官,當(dāng)然,這種廉價的人造器官只能保證30年左右的正常工作。
而且,跟正規(guī)的人造器官不同,廉價的人造器官是一次性的,這也就意味著某人一旦換上了這種廉價的人造器官,那么他一輩子都別想取下來換一個新的上去了。
除此之外,這種交易也是一次性的,買家只負責(zé)把供體體內(nèi)的器官拿出來換一個機器器官進去,至于塞進你體內(nèi)的人造器官老化之后會不會出什么問題則不在他們的管轄范圍內(nèi),能撐到人造器官的使用年限是你運氣好,撐不到的話,死了也就死了。
40歲是買家能夠接受最大的年齡,超過了40歲的人除非你體內(nèi)的器官健康的跟一個年輕小伙子一樣的,不然就等著被幾個大漢一頓亂揍之后扔到大街上吧。
很多換上廉價人造器官的人都活不過60歲,一部分死于人造器官的衰竭,一部分則是因為蒼老的身體承受不住人造器官而崩潰。
因為以上的種種原因,很多知情人都把這種交易稱為用壽命換金錢。
高哲現(xiàn)在32歲,正好在器官交易可接受的年齡范圍之內(nèi),不過,一旦他換上了那些人造器官,那么不管他以后的生活再好,再舒適,也不會擁有超過62歲的壽命。然而,高哲他自己很清楚,就憑他自己現(xiàn)在做的這種生意,能不能活過明天都是未知數(shù),相較之下,活不過62歲這種事情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正當(dāng)高哲沉頭沉思的時候,20多個穿著雜七雜八服裝的人從路旁的一個小山坡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男子抬手對著老高等人就是一槍:“把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
老高心里一沉:“完了,遇上強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