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章 收獲
城中事物穩(wěn)定之后,裴宣、“圣手書生”蕭讓急忙帶著后勤成員,把城中繳獲的物資進行統(tǒng)計,隨后,按照種類分批進行打包裝車,當車輛裝滿一批后,由梁山帶領(lǐng)著征召的民夫、俘虜開始往聚賢莊運輸。
天亮不久,東昌府的梁山兵馬押送著第一批貨物趕了回來,里面不禁有各種物質(zhì),還有緊急包扎的重傷員。
運輸隊回到聚賢莊后,聚賢莊內(nèi)的留守的戰(zhàn)兵開始驅(qū)使著近七千官軍俘虜,一部分從南門把從繳獲的物資卸到聚賢莊新建的物資倉庫,另一部分走東門,直接把物資搬運到水港前等待著接貨的船上。
李小乙的梁山水軍營,跟隨著第一批運輸隊回到聚賢莊,回來后,單獨分離出來,到港口駕駛著船只,停到聚賢莊的水港碼頭,排著隊有序地接收聚賢莊的物資。等船上裝滿物資后,直接運送往梁山港口。
濟州府情況不同與東昌,濟州和東平府一南一北,把梁山周圍的八百里水泊,像分雞蛋一般,一切兩半,北方地界屬于東平管轄,南方屬于濟州管轄,兩個城池與梁山的位置正像是挑著擔子的牛郎,扁擔一頭是東平,另一頭是濟州。
由于梁山所處地理位置靠近北方,所以劃歸東平府管轄。
其實,相較于東平,濟州城更加挨近水邊,離水邊只有二十幾里的路程,如此近的距離,以至于黃信偷城之時,直接選擇讓水軍把他們運送到濟州城附近,這也是黃信穿州過縣饒了一大圈偷襲濟州,而對方卻毫無所覺的重要原因之一。
陸路運輸哪有水路走直線更加快捷方便?黃信讓阮小七把船隊開到濟州一個小漁港前,把繳獲的物資裝上船,直接運往梁山。
所有物資運到梁山后,是由梅展驅(qū)使偷襲梁山的俘虜,以及山寨人員的家屬進行卸貨,隨后把物資再次搬運進入梁山大寨,放到指定的倉庫,然后由留守的后勤人員再次查點、檢驗后,進行入庫封存。
查點、運輸、轉(zhuǎn)移、封存幾個環(huán)節(jié)在聞煥章指揮、分配下,梁山人馬就像一臺高速運轉(zhuǎn)的精密機器,各個部件之間緊密配合,工作效率提高了不知凡幾,整個運輸過程井然有序,互不干擾,再也不像以前,繳獲了東西戰(zhàn)兵百姓齊上場,亂哄哄的一片。
魯智深這些負責戰(zhàn)斗的頭領(lǐng),讓一部下屬下負責維持次序,另一部分進行修整,本人則是閑的無聊地在樹蔭下扣大腳板。
對于聞煥章巧使妙計,多次挫敗官兵陰謀,花榮很是心服,此次若沒有聞煥章坐鎮(zhèn),梁山對上孫靜這個陰人,恐怕非得大出*血不可,孫靜所用策略不能說不狠,按照孫靜的計策,一開始就把梁山打的損失慘重,他后面的“贊助商”一定會給他更大的幫助,可惜,他遇到了聞煥章這個大牛,反而被梁山打的鼻青臉腫,讓他后面的“贊助商”信心不足,不敢貿(mào)然出手,以至于后來孫靜隨有勝機,卻因為“贊助商”的資助難以到達,讓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步錯,步步錯。
“先生,梁山這次不但粉碎了官軍的陰謀算計,還繳獲了如此多的生存物資,全賴先生之功,在我看來,便是古之張良、諸葛孔明也不過如此,得先生之助當真是天佑梁山啊。”
聞煥章?lián)u頭道:“此戰(zhàn)非聞某之功,孫靜此人太過自負,兼之貪功心切,以為憑借幾分謀略便可小瞧天下人,急著要跳出棋盤,作那下棋之人,卻不明白,下棋之人依舊是另一盤棋上的一顆旗子罷了。
此人雖讀兵法,卻是眼高手低,如那趙國趙括,只會紙上談兵,太過依賴陰謀算計,不知己也不知彼,此戰(zhàn),從一開始便已經(jīng)決定了結(jié)局。
此戰(zhàn)能勝,此非一人之功耳。”
“先生太謙虛了,此戰(zhàn)首功非先生莫屬,先生的功勞誰都抹不掉。下一步我們是不是要強攻東平?”
聞煥章聞言搖了搖頭,花榮以為他對東平的兵力所顧慮,笑道:“先生是不是以為東平聚攏了五六千人馬,我們強攻會損失巨大?先生不知,城中掌握實權(quán)的“飛天虎”扈成、李家莊的“撲天雕”李應(yīng),都可以算是咱們的人,只要我們愿意,隨時可以策反兩人,與咱們里應(yīng)外合,輕易破了東平?!?p> 聞煥章聞言驚訝地看了花榮一眼,沒想到梁山隱藏的如此之深,早已開始在四周布局,“飛天虎”扈成、和“撲天雕”李應(yīng)兩人帶著兩千莊丁幫助東平知府守城,算是東平府內(nèi)的實權(quán)人物,沒想到竟然跟他們梁山有著如此瓜葛,雖然花榮沒有明說他們是梁山的人,但是他從花榮的表情已經(jīng)知道,兩家絕對跟梁山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
不過驚訝過后,聞煥章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有道:“東平不能破?!?p> “為何?”
“梁山已連破了兩州,若不想朝廷來清剿,東平便絕不能破。”
一聽聞煥章此言,花榮頓時有點兒迷茫:“先生此言何意?難道我們破了兩城,官軍不會來攻打我等?”
“當今官家有智慧,琴棋字畫皆一時翹楚,然心偏,疏正而近奸,獨不能為君,他希望天下皆太平,沒有那么多的凡塵俗務(wù)來打攪他,而朝堂之上有更多人希望官家看到這個世界天下太平,否則,有人便要相位難保。所以,朝中必有人不想大動干戈前來征剿。
東平府便是給他們留的最后一塊兒遮羞布,至于是否阻止官府圍剿,便只有聽天由命了?!?p> 聽了聞煥章如此一說,花榮眼睛陡然一亮,心臟噗通噗通急跳。
說實話,他已經(jīng)做好了跟官軍拼命的準備,招召回蓬萊水軍、召回王進、擴軍,哪怕停止蓬萊島、放棄河東的發(fā)展也在所不去相信。惜。
可是聞煥章一番話,讓他多了一條更好地選擇。
別人說這話他可能不會信,但是從聞煥章口里說出,卻好似有一股魔力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愿意去相信。
聯(lián)想起幾年后的王慶起義、田虎起義、方臘起義,都是攻下幾個州縣才被發(fā)覺的嗎,雖然幾年后的六賊大部分還沒得勢,與此時朝中的形式不同,但是蒙混過關(guān)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里,他心中一陣激動,若是官軍不來攻打,他搶了這么多的物資,正好給他一段黃金分發(fā)展期,等回過頭來,自己就不再是今天弱不經(jīng)風的螻蟻了,最起碼他會變成一個更強壯的螻蟻。
“既是如此,是否黃信、林沖兩位頭領(lǐng)回來之后我們便撤軍修養(yǎng)?”
聞煥章?lián)u頭笑道:“不急著撤軍,要做戲就要做得真,不讓東平府知道我們梁山軍的威勢,以后如何能夠讓他們俯首帖耳?況且,梁山門前尚有顆釘子未拔,我們趁機把它拔了,為梁山下一步操控東平府造勢?!?p> 運籌帷幄帳幕中,勝敗決勝與千里,這個瘦弱的書生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的謀略,花榮的思維已經(jīng)趕不上進度,感覺在聞煥章面前,自己就跟個小學生一樣,從心底里感覺到陣陣發(fā)寒。
這是絕頂謀士的厲害之處,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把敵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辛虧聞煥章不是敵人,若他是敵人的話,恐怕他真的要寢食難安了,而作為梁山第一智者存在的陳箍桶還是太年輕了,要想達到聞煥章這種揮手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境界,還有一段路要走。
花花行禮不禁浮現(xiàn)出火鳳凰、朱雀兩位絕世佳人,若不是兩位佳人,聞煥章如此絕頂人物,絕不會跟著他來落草,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報答兩位佳人。
想要留住聞煥章的心又再次蠢蠢欲動,拜師的話題又被他提了出來,聞煥章只是笑著顧左右而言他,隨后拉著花榮去檢查各個環(huán)節(jié)有無錯漏之處。
幾萬人齊參與,馬不停蹄地整整運輸了一整天,終于把兩座城池中繳獲的物資運輸回來,林沖、黃信兩位頭領(lǐng)帶著最后一批物資返回,一同返回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長長運輸隊伍,用錢從濟州、東昌征召的幾百輛馬車、牛車,除了運輸物資外,還坐滿了老弱婦孺,那是濟州、東昌招募來的近兩萬拖家?guī)Э诘陌傩眨约氨环佘姷募覍佟?p> 梁山的一萬五千戰(zhàn)兵、兩萬投靠來的百姓,俘虜?shù)墓佘姾退麄兊募覍?,在加上被官軍強逼來當肉盾的六千余百姓,聚賢莊一下子塞進來五六萬人,便得擁堵起來,原來的房屋等配套設(shè)施,遠遠不能滿足如此多人的需求。
聞煥章對此倒有準備,那些被強逼來當肉盾的百姓,提前由梁山人員登記認領(lǐng)之后,直接送進了梁山內(nèi)寨,由內(nèi)寨的負責村務(wù)的村官負責安置。
官軍俘虜把物資卸下之后,由水軍押送著送往金沙灘的俘虜營,所有俘虜安置在一起,由梅展帶領(lǐng)兩千民兵驅(qū)使、看押。
林沖、黃信、魯智深的騎、步營調(diào)到城外駐扎,只留下負責城防和治安的兵丁在城內(nèi)堅守。
莊內(nèi)無論是商鋪、還是民房,全部騰出地方給百姓、官軍家屬居住,連聚義廳等辦公大廳內(nèi),都鋪滿了大通鋪,把三萬余百姓安置下來。
夜幕降臨,喧囂無比的聚賢莊經(jīng)過短暫的安靜之后,大街上再次熱鬧起來,梁山人馬拉著有四五尺直徑的大鐵鍋、石塊兒、干菜堆來到大街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支起一個巨大的灶臺,一車車剛剛宰殺的豬、羊被拉過來,穿著統(tǒng)一服裝的廚子開始在大街上亮起了刀工。
安頓好住處的百姓紛紛涌上街頭,知道這是在為自己準備晚餐后,紛紛涌了上來,幫梁山廚子打下手,大街上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蒸饅頭的,蒸米,抄菜的,吆喝餐具、調(diào)料的……整個場景,好似過年村里村坊一起做年夜飯一般,百姓們疲倦、不安的臉上,終于掛上了一絲笑容。
一堆堆篝火燃起來,濃郁的肉香在整個聚賢莊上空飄蕩,經(jīng)久不散。幾萬百姓的心也在夜空中慢慢凝聚,一頓熱鬧的篝火大鍋飯,找到了一絲家的感覺。
沒有經(jīng)歷過長期饑餓的人,永遠理解不了,一頓飽飯,對那些饑餓者有多么強的渴望。
這些淳樸的人,其實很簡單,給他們應(yīng)由的尊重,讓他們和家人吃頓飽飯,他們就能打心眼里感激你。不像后世那個沒有信仰的世界,若你請別人吃頓好的,迎來的不一定是感激,有可能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