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要不要教訓她一下呢……
算了,多年未見這樣不太好,要打破自己在她心中的固有形象,讓未來三嫂覺得自己是個奮發(fā)向上好青年才是。
“是啊,終于想起我了?!彼掍h一轉,又道,“近來身體可好,可否出門踏秋?這一路車馬顛簸累不累?”停頓一下,又問,“琉球好玩嗎”
他的問題竹筒倒豆似的一個接一個,一雙清凌凌的眼中滿是關懷真誠,可元蓁卻覺得,他的重點應該是最后一個問題。
她溫和笑,一一回答,“嗯。身子好了不少,偶爾也和師兄行獵游湖。父親要我速回,是祖父的身子不好了,讓我們祖孫再見一面。”
這話的意思就是,見得可能是最后一面,加緊趕路是正常的,累不累你自己去猜吧。
“琉球的風光很好,只是我在師父處養(yǎng)病,不常出門。師兄帶我去看過一回日月潭,奇特秀美,青山擁碧水,明潭抱綠珠。而且琉球有許多西洋人,你應該見過?!?p> 的確,前幾年兩國之間互通貿易,西洋的使臣來朝拜,那蹩腳的漢話聽的滿朝文武一頭霧水,有那略略聽懂的想發(fā)笑,又怕失了大國風范,憋的大臣們都內傷了。
“哈,是見過。金發(fā)碧眼大胡子?!?p> 元蓁失笑,形容很貼切啊。
“其實我此次有事相求,在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彼媚抗馐疽庠?,“吶,這是我三哥,受傷了,我瞧見洛家的馬車在這,就知道是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救我吧?!?p> “為什么不去醫(yī)館?”
“不方便,你懂得?!?p> 她應該懂什么?堂堂皇子難道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以至于現(xiàn)在連醫(yī)館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去了?
元蓁笑,“我不懂?!?p> 百里葉就是一噎,還沒碰到過說話如此直白的,委婉一點讓人有話說不好嗎!你這樣叫我怎么接!
他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想了想,又掏出一把銀票,遞給元蓁。
“這是秦兄給我的,他說以后有麻煩,他師門中人都可代他解決?!?p> 元蓁接了玉佩,卻沒有收銀票。
百里葉暗自奇怪,鳳雪梧不是最貪財了嗎,她兒子丈夫都是斂財能手,怎么元蓁卻沒有被她教壞嗎。
這可真是一大奇跡,還好洛元蓁是個三觀端正的好孩子,否則被鳳雪梧教歪了又成為他的嫂子,那可就悲劇了。
元蓁手中掌著那碧綠的玉佩,上頭刻著一個俊逸的‘蠻’字。
秦子越的小名就叫阿蠻,他的東西都有這么一個標記。
元蓁在心中暗罵,好個秦阿蠻,你欠的人情卻要我來還!
他的師門中人就她一個,明擺著是給她挖坑呢!
令人心塞的是,她還不能不跳。
“上來吧。”
百里葉喜上眉梢,后背的濕潤提醒他背上的人傷勢之重。他趕緊爬上馬車,進去卻看見一個圓臉小丫頭警惕地盯著他,他彎起眼眸丟給她一個陽光正氣的笑,聽著元蓁的指示將人放到了馬車中的臥榻上。
“時雨,準備一下?!?p> 時雨防備地盯了一眼百里葉,才轉身去了。
百里葉郁悶了,陽光好青年不是最招人喜歡了嗎?為什么這個丫頭是這種態(tài)度!
他只糾結了一會,就若無其事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江心把馬車停在路邊,元蓁便開始為那人診治。
脈象虛弱,失血過多,體力不支,似乎連續(xù)幾日都沒休息,身中化功散,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各種迷藥。
元蓁不由黑線,果然是去偷雞摸狗了嗎?弄了這么亂的一身傷。
她默默的看了百里葉一眼,又繼續(xù)查看這人的傷勢。
此刻馬車中充斥著血腥之氣,鼻端的氣味令元蓁皺眉。她的鼻子因學醫(yī)對氣味很敏感,這樣濃重的血腥味對她而言很刺鼻。
然而她仍湊近去看,,這人一身鴉青色的衣服,這顏色讓她看不清楚血跡。
猶豫了一下,她的手探向他的腰帶。
百里葉方才被元蓁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轉眼卻看到她正在解自家三哥的腰帶!他立馬就不淡定了,強忍著內心的翻江倒海,捧了杯茶目光炯炯地盯著元蓁的手。
在心中暗搓搓地期待著。
別停,繼續(x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