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舊一襲黑衣,渾身帶著連續(xù)多日趕路的少見的狼狽。
刀刻斧鑿一般的臉上有些許灰塵,青色的胡渣顯得有些頹然,就這樣也掩飾不了他眉眼之間的尊貴之氣,雙眸微瞇,蘊著殺伐的冷意,下顎緊繃,看著惠王用著林木筱的的手,殺氣翻涌。
他竟真的來了?
林木筱微微蹙眉,看著顧墨卿因日夜趕路而染上的疲憊,心里漏了一拍,握著茶碗的手緊了些。
惠王此時的唇角再次勾起,瞟了一眼門口的顧墨卿,丹鳳眼里盡是挑釁,陰冷涼薄的聲音從林木筱耳邊傳來。
“看來本王賭對了?!?p> 樣子曖昧,陽光暈在兩人的臉上竟平添了一抹不一樣的溫度。
顧墨卿眉頭皺了皺,神色深沉,雙眸幽暗不見底,依舊不說話。
“皇叔,怎的來了?”惠王拍了拍林木筱的肩膀,起身繞過條幾,走向顧墨卿。
明知故問。
顧墨卿并未理會惠王,只看向林木筱,眼神幽暗,情緒不明。
“可能是來接民女的吧?!绷帜倔阋财鹆松頁Q上一副挑不任何問題的笑臉,走到顧墨卿跟前行禮。
此時顧墨卿和惠王兩人都看向林木筱,似乎都沒想到她為何突然這般說話。
“惠王,這幾日實在叨擾了,民女告退?!闭f著林木筱側(cè)身越過惠王,徑直站在顧墨卿身旁,立場堅定而明顯
顧墨卿看著她毫不猶豫地動作,滿身煞氣才微微收斂了些,微微挑眉。
這般乖順?不知她在惠王府可受什么苦。
惠王眼見這一幕,心中泛起怒火,眼神愈加兇狠,區(qū)區(qū)一個青樓女子,三番五次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個妓女也敢插本王的話?”語氣不滿。
“民女知罪,但請惠王看在民女愛慕攝政王的份上,原諒民女的沖動之舉?!闭f完,林木筱還略有含羞帶怯的望了顧墨卿一眼。
不管顧墨卿打的什么主意,她這大腿抱定了,就希望這攝政王能發(fā)發(fā)善心帶自己走吧,好歹是合作伙伴啊。
顧墨卿聞言眸色深沉了些,看著林木筱根本未曾有過的女兒家姿態(tài),心里微軟,他知道她擅長演戲,這樣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此這般不過是想讓自己幫她解圍。
可他卻依舊感覺心里微顫,指間都微微泛麻,心里涌起一股熱意,旋即又有些煩躁,她這般委屈求全,是否在惠王府確實受了些委屈。
不得不說,被需要感和依賴感對顧墨卿來說很受用。
林木筱看顧墨卿沒搭理自己,心下一沉,這個做法有些冒險,自己有些沖動,萬一沒搞好,這顧墨卿不向著自己,她這樣就是在自尋死路。
抿了抿唇,她微微扯了扯顧墨卿的袖子,撲閃撲閃好看的眼睛。
顧墨卿依舊沒看她,感受到衣袖上傳來的力道,只微微側(cè)身挪步將她護在身后,這一小步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今天,人他要定了。
“皇叔,當真就這么放不下這個妓女?”惠王自是將兩人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里,邪笑著開口,眼里卻依舊是陰冷的死氣。
“本就是本王的東西,借賢侄玩兩天,總歸是要還回來的?!鳖櫮涔戳斯创?,涼薄的聲音從好看的唇里傳出。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那侄子要是喜歡呢?皇叔就不能讓給本王么?”惠王斂了笑意,一時間劍拔弩張。
“憑什么?”顧墨卿抬眸,眼里不耐。
惠王聞言蹙了蹙眉,他沒想到顧墨卿會這么直接,這擺明了要和自己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