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們師父不在了,高堂主與我有言,你們?nèi)チ綦S意,是否有人愿意跟我去正仙門?”降落到演武場上后,左盟主率先發(fā)話。
正仙門此言一出,以劍派為首的幾路弟子皆是喜出望外,如同天上掉下一塊巨大餡餅般欣喜。
立馬,劍堂柳一眉,棍堂王猛,鉤堂李沖,戟堂方悅,斧堂吳恬,五人均是噗通一聲跪地,連忙磕頭,頭皮都是在身下青石上撞破了。
“仙人道法無邊,清虛觀劍、棍、鉤、戟、斧、錘六人愿意歸降!”柳一眉作為投降的頭目,率先殷切發(fā)話,另外幾人隨后也是附和:“我等愿跟仙人走!”
“哪有六個(gè)?才五個(gè)??!”左盟主一觀,戲謔道。
這時(shí),歸降幾人紛紛打量,發(fā)現(xiàn)錘堂趙二兩愣是站在原地,沒有一同跪來,柳一眉急切道:“趙師弟還不快來!”
在昔日盟友既是相邀又是催促之下,趙二兩有些為難的樣子,言語一時(shí)吞吐:“我——我就不來了!”
“趙師弟你什么話!難道你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往昔辛苦又為那般?”柳一眉言辭鑿鑿,再次勸說。
“修道——太危險(xiǎn),我也就二三兩的水平,我想回家了?!壁w二兩道。
見到錘堂兄弟確已心生退意,柳一眉一陣干瞪眼。
另外歸降的幾路弟子紛紛使出了個(gè)眼色,以示放棄。于是,柳一眉便不再去過問趙二兩,再次硬著頭皮,俯首對著正仙門的左盟主道:“我等五人歸降!”
見到有人還不愿跟隨,左盟主眼中一陣不屑的陰視,真想給他來一句不識抬舉,但見高堂主在對面,只能笑笑接納降者道:“好好!你們就跟我去正仙門,往后鳥離破巢,前途無邊,一飛沖天!”
“謝仙人!”柳一眉等人連忙感恩戴德。
“這還真有叛徒!”高堂主眼睛一瞪,傻眼道。
“去留隨意,高兄莫要阻撓?!弊竺酥魃跏顷幮?,帶著一絲緊張道。
“愛怎么就怎么,往后生死自負(fù),我高某絕不理會。奉勸左盟主一句,往后也不要再為難清虛觀的其他弟子!不然我絕不客氣!”高堂主灑脫且又強(qiáng)硬道。
一而再的被武宗語言恫嚇,此刻身為正仙門的盟主,左盟主也是有苦難言,心中憋屈。
“哼!”左盟主大為不悅的冷哼了一聲,將柳一眉幾人收入了腰間一個(gè)精致的儲物袋中,然后帶著手下門人憤然離去。
看著正仙門的兇徒堂皇離去,呂方心中滿是不甘,唐明與李飛燕也是滿懷憤慨,今后與柳一眉等人便是生死仇敵,不死不休。
“你們可愿與我去武宗?”高堂主于演武場上對剩下的數(shù)名弟子道。
只見這時(shí),作為十眾弟子中的代表,狄秋上前了一步,說道:“道長已不在了,清虛觀散了,我等也是到了要離去的時(shí)候,武道高遠(yuǎn),早有歸心,我們已經(jīng)決定一同還俗回人間去。”
“走吧!走吧!”高堂主一觀之后,丟了丟手,不做挽留,且是有著些不耐煩道。
于是,锏堂狄秋,鉞堂韓一新,叉堂汪朝月,戈堂郗三年,鞭堂包小明,鏜堂張遼,槊堂曹封,拐堂苗一山,矛堂胡峰,耙堂高大壯,十眾人,在狄秋的帶領(lǐng)下,集結(jié)下山。
“還有我!”望著離去的隊(duì)伍,錘堂趙二兩連忙喊道。
離開的十眾弟子停下腳步,紛紛回頭看去。
“能帶上我嗎?”趙二兩道。
“來吧!”狄秋笑了笑道。十一人離去。
往日鬧騰的清虛觀,此刻樹倒猢猻散,走的走,降的降,冷冷清清的就只剩下了三人:呂方,唐明,李飛燕。
“你們又作何打算?”高堂主對剩下的三人說道。
“我和師姐愿去武宗,還要繼續(xù)鉆研武道,為死難的同胞報(bào)仇!”唐明大義凜然道,李飛燕也是點(diǎn)頭首肯。
“那你呢?”高堂主最后詢問呂方。
“我已沒有歸處,也無去處,去哪都一樣!”呂方有些哀愁道。
“那就來我武宗吧!此番,我也是受空虛道人的托付,前來接收你們。”高堂主爽快道。
呂方仔細(xì)看了看眼前這武宗的高堂主,只見此人身材魁梧,眉宇間灑脫奔放,想了想后,呂方點(diǎn)頭應(yīng)允了一聲:“嗯!”
至此,清虛觀十八路俗家弟子,加上關(guān)門弟子呂方,總共十九名弟子,現(xiàn)已均是各找各媽,各回各家,都有了去處與著落。
空虛道長的使命與職責(zé)也是達(dá)成與終結(jié)。
伙房三兄弟為清虛觀做的貢獻(xiàn),也是功不可沒。直到最后視死如歸,可歌可泣。
清虛觀,從此將空留紫青山,往日嬉笑怒罵,各種哼哈揮汗如雨,弟子間的相互爭斗,一切的一切,終是煙消云散,帶著新的仇怨,將要再次出發(fā)。
“還有我!”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名十七八的秀麗女子走來,身影很是曼妙。這時(shí),大家忽然才知,將小師娘給忽略了。
“你——你又不是修士!”高堂主忽然一陣皺眉道。
“阿珠我無家可歸,承蒙道長收留,道長生前曾囑托我跟隨呂方!”小師娘很是款款的道來。
“請帶上我們的小師娘,道長也曾囑托我。”呂方懇求道。
“好吧,一起來!”高堂主又是爽快道。
活人談妥一切之后,呂方、唐明、李飛燕三人開始整理清虛觀,安葬死者。
道長,夫人,伙房三兄弟,此刻五具遺體躺在演武場上。
道長身上的血已經(jīng)流干,胸口的窟窿已經(jīng)發(fā)黑,那道洞穿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見。
師娘與高哥、矮哥、胖哥,均是被飛劍穿透而死,此刻在他們身上,均是有著一道統(tǒng)一的深深傷口,他們都已氣絕身亡。
呂方,唐明,李飛燕三人將五人的尸身逐個(gè)背負(fù)到后山,在一顆巨大的云松樹下,放下了他們的尸體。往復(fù)第二趟,唐明與李飛燕抬著胖哥寬大沉重的身體,呂方獨(dú)自背負(fù)矮哥。
清虛觀后山的云松,高高聳入紫青山巔的天際,寬大繁茂的枝干,遮擋了一大片空間,正是一個(gè)遮陰擋雨的好地方,死者在此也是可以安息了。
大樹底下,呂,唐,李三人飛速的刨土挖坑,不大不小,正好適合安葬每個(gè)尸身。
泥土翻飛,嚶嚶啼哭,揮汗如雨,喘氣噓噓,不大不小一會功夫,終是將五個(gè)掩埋尸骨的坑洞挖好。
三人依次將死去五人的尸身投入到坑中,然后手捧黃土,一捧一捧的將逝者掩埋。
“道長,到了黃泉你要正經(jīng)一點(diǎn),那里有好多惡鬼,不像我們這些弟子那么好說話,不要被別的鬼欺負(fù)了,不要被別的鬼打臉看不起,你老人家一路走好!”唐明一邊掩埋著道長的尸身,一邊啼哭道。
“師娘,平時(shí)你很少與我們來往,但在危難時(shí)刻,你卻挺身而出,這份恩情,我們永生不忘,永遠(yuǎn)銘記你容顏,您走好!”李飛燕掩埋著師娘的尸身哭訴道。
“胖哥……”呂方一邊掩埋胖哥的尸身,一邊輕聲呼喊,似乎是想再次把他叫醒,但是,胖哥卻再也不能動彈,再也不能,再起來做他的老好人,眼淚打濕了淚眶,呼聲已經(jīng)沙啞……
掩埋好死難者,給他們立了墓碑后,三人再次下跪磕頭拜別。
武宗的高堂主,以及他帶來的幾名強(qiáng)者修士,還有小師娘阿珠,在演武場等待。
阿珠幫不上什么忙,但他內(nèi)心還是想去拜別一下道長,畢竟這老頭幫他葬父,但想到道長生前的囑托,阿珠卻是沒有去墳?zāi)宫F(xiàn)場,只是在演武場上等待。
處理完死者之事,呂方,唐明,李飛燕三人來到演武場,均是朝著高堂主幾人拱了拱手,彎腰以示謝意。
“一切處理已完畢,即刻可以啟程!”呂方幾人道。
“好!”高堂主起身,一聲應(yīng)道,從身上掏出一個(gè)長方形的暗色盒子:“這是空間寶盒,此去路遠(yuǎn),我將你們幾人收入這盒子,待到了目的地,我再將你們請出,如何?”
“一切聽?wèi){高堂主差遣!”呂方代表幾人回話,語氣隨和。
于是,高堂主緩緩打開寶盒,一道光亮從盒子的開口處泄出。呂方,唐明,李飛燕,還有小師娘四人,感覺眼前一亮,忽然就來到了一個(gè)漆黑的空間。幾人連忙呼喊,能夠聽到彼此的聲音,幾人慢慢走近,相互靠在了一起。
高堂主收了呂方幾人,將寶盒收好,于手下幾人互視了一下,五道身影飛起,唰的朝著天邊,幾道身影飛去……
等到所有人離去之后,清虛觀的演武場地上空蕩蕩的,忽然幾道光亮明暗著閃爍,于光亮中閃出了五道身影。
這五人,正是空虛道長,夫人,還有高子,矮子,胖子。此刻,他們的神采與往日大不一樣。
“這場戲,總算演過去了,十六七年了,往后就看呂方那娃的造化!”空虛道人一派絕世老者的姿態(tài)說道。
“是啊,總算是經(jīng)歷了凡塵,了卻了人生,順利入武道了。愿鎮(zhèn)獄后繼有人啊!”夫人亦是神采飛揚(yáng)道。
“師尊,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胖子問道。
“我與圣母要回神界了,那里還有著一堆的事務(wù)要處理。”空虛道人,亦是圣山老人道:
“高將,矮將,胖將,你們?nèi)肆粼谔煳浣纾@南域修士界也不是很安寧,呂方現(xiàn)在還弱小,你們在暗中照應(yīng)與幫助,提供適當(dāng)?shù)脑?,不要太過引起外界的注意,勿要干擾他的生命自主,在必要之時(shí),也可適當(dāng)?shù)囊龑?dǎo)。
在這天武界,能夠阻撓你們的沒幾個(gè),實(shí)在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們就發(fā)信號于我!”
“是!謹(jǐn)遵師命!”高、矮、胖三將回道。
說罷,圣山老人與黎明圣母的身影虛幻了起來,唰的一下,遁入了空間之中,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高神將與矮神將,還有胖神將,三人往清虛觀望了望,然后相互相視一笑,三人的身體也是唰的消失在了空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