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便讓安瀟湘對橙姑好感驟升。所有人都稱她為王后,而眼前這人卻稱她為主子,說明橙姑忠于她,而非王后。
“不必多禮?!卑矠t湘慢慢上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狗,“這是你養(yǎng)的狗嗎?真可愛。”
橙姑欲言又止地垂頭,攥緊了狗繩。她慢慢開口,“原先并非我養(yǎng)的,不過陰差陽錯之中,便叫他跟了我?!?p> 小狗真的很乖,見人也不害怕,不吵也不鬧。
安瀟湘蹲下身,摸了摸小狗。再抬頭,瞧見橙姑似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略思索一番,“聽聞,從前你是一直跟我的,既然我醒來了,你便回到我身邊?”
既然這個橙姑與她主仆五年,自然知道她從前的許多事。
橙姑抿了抿唇,忐忑地挪動了一下腳步,“主子,您不會嫌橙子無用嗎?”
“你怎能如此想法?你既不嫌我跟了我五年,我又怎會嫌你?”安瀟湘皺眉,滿不在意地回話。
于她而言,人與人之間相互平等,無人生來分尊卑。而眼前的橙姑能為她所看重,定有不一般的本領(lǐng)。
聞言,橙姑當(dāng)即便跪下,淚聲俱下,“主子,橙子終于等到您回來了?!?p> 安瀟湘抖了抖眉頭,趕忙伸手將她拉起來,“以后你不必跪我,只有死人才會接受跪拜?!?p> 怎料,橙子聞言,哭得更厲害了,淚打濕了眼紗。但她還是點著頭,站了起身。
忽的,門外的宮侍上前稟報,“王后,墨白大人求見。”
聞言,安瀟湘瞧見眼前的橙子抿緊了唇,顯是不想見到此人的模樣。
安瀟湘思索了一番,望向?qū)m侍,“墨白是誰?他與我很相熟嗎?”
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二十出頭的素衣男子不顧宮侍阻攔,直直闖入。
墨白在望見她的一瞬間,眼神中一閃而過遮掩不住的憤恨,隨即便將視線凝鎖在橙子身上,“你為何不愿見我?為何還要回到她的身邊?!莫非……”
墨白話未說完,便被橙子直接打斷。她聲線淡漠地別開了臉,背對著墨白,“夠了,我不想見你,你走吧?!?p> 看著眼前的二人,安瀟湘只覺著其中大有文章,卻并未捅破這層窗戶紙。
安瀟湘瞥了一眼激動不已的墨白,輕輕揮了揮手,任由宮侍將他叉出去。
安瀟湘看了看時辰,吩咐宮侍將橙子安頓好,便往學(xué)堂而去,按慣例偷瞧女兒。
實際上,女兒不過三歲,無需如此嚴(yán)苛地對待她,但夏無歸的態(tài)度明確,不容許女兒落后半分。
許是安瀟湘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從十七歲少女變成孩子媽的事實,暫時并無更好的教育理念,便未同夏無歸過多爭議。
虧得夏無歸,如今的夏墨,已然識了許多字。
學(xué)堂中,夏國最有威望的私塾先生坐在堂上,而夏墨正襟而坐,小臉上滿是肅然之色。
安瀟湘趴在窗沿在,湛藍(lán)色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夏墨,唇角露出了不自覺的笑意。
看著夏墨小胳膊小腿的可愛模樣,竟是她肚子里蹦出來的。
隨后,夏墨與先生相互拱手,以示各自敬重。
下堂了。
安瀟湘從門外探出頭,笑意盈盈的蔚藍(lán)色眼眸直與夏墨相撞。她俯下身,作擁抱的姿態(tài),迎接夏墨。
“母后!”
夏墨在看見安瀟湘的一瞬,便笑開了眉眼。她邁著小步子,奔得極快,撲了安瀟湘一個滿懷。
學(xué)堂先生走出堂子,在瞧見安瀟湘的一瞬間皺起了眉,隨即彎下身行禮,“王后?!?p> 安瀟湘擁著夏墨,看著先生異樣的目色,挑眉問了一句,“你認(rèn)識我?”
先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對上安瀟湘詢問的目光,猶豫了半響,還是道,“王后還是姑娘時,草民曾有幸,在明王府做過您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