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樓的勢力遍布天下,京城中的云來客棧便是其中之一。來之前便打好了招呼,兩人一到,直接跟著掌柜的上了三樓。
一進門,掌柜的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屬下王云池拜見少主?!?p> “您快請起?!鼻嘀襁B忙上前將掌柜的扶起來,借著這個功夫,探了探王掌柜的脈搏。
“這邊的人已經都收到了您來京城的消息,有什么事您差遣一聲便可?!?p> “王掌柜,辛苦您了,只是,再忙也要顧著身體啊?!?p> 王掌柜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地望著凌青竹。
“若我沒看錯的話,您體內有舊疾,早年劍傷未愈,落了病根,每逢陰雨天便疼痛難忍,加上最近操勞過度,舊疾復發(fā),白天還好些,夜晚風寒露重,更是難挨?!?p> 王掌柜心中驚訝萬分,連忙點頭道:“少主,您說的一點不錯。這病困擾我二十多年了,找了很多大夫,都說治不好。”
“您放心吧,一會我寫個藥方,您按著方子吃上三天,我保證藥到病除。”
他之前從未見過凌青竹,只是聽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原本心里是有些鄙夷的,今日初見,更是覺得她就是個花架子,誰知,呆還不到一刻鐘,她三言兩語便看出了困擾自己多年的病,此時心里倒是對她改觀了不少。
凌青竹觀他神色,看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這時,她猛地看向門口,剔羽沖出去,朝著那影子便是一拳,左手直奔那人命門,將人拖進來,反手關了門,抬腳朝那人膝蓋撞去。
店小二跪在幾人面前,臉上一片茫然。
“說!誰派你來的?!碧抻鹉_下用力,手中刀抵著那人脖子,發(fā)狠地說道。
“小的,小的是來送水的。”
王掌柜吃驚地看著,被抓來的店小二是上個月他從街邊撿的,據(jù)說是家里遭了難,父母都已身亡,他念在其可憐,才將他留在了店里,事先他也是查過此人背景的,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凌青竹顯然沒有耐心聽這人狡辯,直接拿過剔羽手中的刀,朝著店小二的大腿扎了下去。
“啊。。。。。?!?p> “說不說?”
店小二拼命地搖著頭,“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我真的是來送水的,掌柜的,您替小的說句話啊?!?p> “少主,他。。?!?p> 凌青竹抬手,又是一道刺入皮肉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緊緊盯著店小二,手下力道不減,店小二已經快疼的暈過去,奄奄一息地道:“我說,我說”
“有人說今天會來大人物,讓我盯著。”
“誰!”
“是。。。?!?p> 突然,一支羽箭破窗而入,正中店小二心口。店小二睜大雙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剔羽急忙打開窗,可惜窗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凌青竹在心里暗罵一聲,拿出手帕使勁擦了擦手。
王掌柜此時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引狼入室,要不是少主發(fā)現(xiàn)的早,指不定會出現(xiàn)什么亂子。
他二話不說朝凌青竹跪了下來。
“是我不長眼,請少主責罰?!?p> “算了,這也不是你能避免的,以后多注意吧?!笨磥磉@京城,比她想的還要復雜。
“對了,一會有人來,還得勞煩您安排一下,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p> 王掌柜出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等著,臉上冒著虛汗,進門的客人自然是認得他的,有好奇的問一句,都被他打發(fā)了走。
果然,不一會,有一輛通體黑色的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王掌柜瞧的仔細,黑色的布上是隱隱的金色花紋,他心下震驚,腳下生風,趕忙移到馬車旁邊。
一只白若盈玉的手掀開車簾,瞧了瞧王掌柜,眼神攝人,王掌柜小心翼翼地領著人從后門直接上了三樓。
青竹正坐在窗邊,有意無意地朝外面打量。
紅裳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后面是達官貴人所住的綿陽街,再往前走不遠,便是皇宮。幾乎所有的官員下朝,都會路過這里。這里商鋪遍地,哪怕是最小的商鋪都能日進斗金,只是,能在這里開鋪子的,背后無一不是有朝廷中人撐腰的。
門被輕輕推開,有冷冷的梅香闖進了室內,剔羽剛想行禮,便見簫容景抬起手指,示意她別出聲。
一雙有些微涼的手覆在了青竹的眼睛上。
淺淺的呼吸噴在她耳邊,“這位小姐,在下簫容景。”
如山泉般的聲音,帶著清晨絲絲的涼。
青竹低頭淺笑,回過身盈盈行禮。
“公子,小女凌青竹?!?p> “好久不見,青竹?!焙嵢菥拜p輕將青竹擁進懷,青竹身子一僵,半晌才回道:“好久不見?!?p> 剔羽替兩人倒了茶,隨后悄聲退了出去。
“貨已經準備好了,公子想什么時候用?”
想起這事,簫容景面色有些陰沉,不悅地道:“太子剛從徐州回來,最近在父皇面前得寵的很,這時候把貨拿出來,恐怕會打了水花,得等一個機會?!?p> 徐州旱災,朝廷撥了5萬兩救災銀,命太子任欽差大臣,前往徐州賑災。
“徐州此時民不聊生,災民大多活活餓死,偏偏太子下令封了徐州。”
青竹一下下敲著桌面,繼續(xù)說道。
“既然公子在等一個機會,那我們不如化被動為主動,這樣至少可保公子立于不敗之地?!?p> 簫容景來了興致,問道:“你想怎么做?”
“災民都在徐州,皇上自然是看不見的,太子演了一出戲給皇上看,我們同樣準備了一臺戲。”她說話時眼睛亮亮的,像是星辰撒進了大海?!巴瑯右萁o皇上看,就看哪方更精彩了?!?p> 簫容景看著她,眼神半分寵溺,半分欣賞。
“青竹啊,我有你,真是三生有幸?!?p> 凌青竹神色一頓,瞪了他一眼:“時候不早了,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p> 以往一年也見不了幾面,如今她可算來了京城,才這么一會,又要趕他走。簫容景頗為無奈地說道:“我讓乘風給你置辦了宅子,不知姑娘可愿給我個金屋藏嬌的機會?”
“多謝公子好意,不過我已經安排好了,從明日開始,我便是趙太尉家的表小姐了?!?p> “竟然是那個老家伙,這下你可真是徹底撇清和我的關系了,畢竟人人都知道我和那老頭不和。”簫容景撇了她一眼,語氣里頗有怨氣。
青竹聳肩,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