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笠,卻已經(jīng)是離開了這座冰城,離開了他親自所創(chuàng)建的絕生門。
北方十六座大城,三十二座小城,鄉(xiāng)鎮(zhèn)更是無數(shù)。
最為嚴峻的寒冷已經(jīng)悄悄離去,春風的氣息也悄悄的走來。
枯葉繁密的槐樹枝丫也漸漸冒出了嫩芽,只等待冬日最終過去,便是花蕾鋪開,花香撲鼻重現(xiàn)。
冬日的漸離,也讓躲在房間里取暖的百姓,慢慢的走了出來,一切的一切,都欣欣向榮起來。
可是,一則消息,卻是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
魔道之人,重出江湖!
昔日,魔道之人,盡數(shù)被趕往了天絕山,從此,天地間,少了一份兇殘,多了一份安寧。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出來魔道之人,重現(xiàn)于世。
猩紅,灑滿了還未徹底融化的積雪上,死尸七零八落。
他們大多都是一些普通百姓,面對那些魔道弟子,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他們的眼睛里,帶著深深的恐懼,而更嚴重的,便是他們的身子已經(jīng)變得干癟癟的了,幾乎是只剩下一張皮覆蓋在骨頭上。
哀嚎之聲,不絕于耳,那些死尸的親人,撲在這些死尸的身上,嚎啕大哭。
即便是一些個武人,也遭到了重創(chuàng),如喪家之犬一般,急速離開這里。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了,他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街道上,刺鼻的腥味兒,聞起來,讓人作嘔。
陳笠慢慢的向前走著,他沒有想到,才剛剛知道魔道弟子重現(xiàn)江湖的消息,這里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命案。
對于魔道眾人,即便是陳笠,也是厭惡不已,因為這些魔道之人,是真正的不折手段,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武人,統(tǒng)統(tǒng)不放過,曾經(jīng)他與魔道中人也打過交道,雙方互有勝負,對其做事也有一定了解,可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厭惡。
那些嚎啕大哭的人,盲目的低喃著:救救他啊,救救他啊……
面對那些囂張的武人,陳笠向來是雷霆一擊,毫不留情,但是對于這些普通的百姓,哪怕是曾經(jīng)桀驁不羈的他,也未曾欺壓,而今,經(jīng)歷那么多的事情,更是沒有欺壓的心思,看著他們的無助,也瞬間想起了那一段時間的自己,親人在一夜之間,全數(shù)消失,自己何嘗不像他們?nèi)绱诉@般,宛若靈魂喪失一般。
“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這是一名女子,躺在地上的男子正是他的丈夫,看見陳笠走過來,那雙包含淚水的眼睛,染上一絲希冀。
哎。
陳笠哀嘆一聲,卻又沒有做任何回應。
他不是醫(yī)者,沒有布福子那樣的手段,況且,即便現(xiàn)在布福子親自前來,恐怕也無濟于事,除非是傳說中的入道超凡境界,或許才有可能活其死命,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
突然,一道慘叫之聲,從前方傳來。
刷!
陳笠的身影瞬間移動好幾丈的距離,來到了那突然凄慘一聲叫的地方。
撲通!
只是,他終究是來晚了,被割喉的那人,披散著頭發(fā),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一道猩紅的影子,猛然間從旁邊掠過,隨后一道若白雪般的爪子伸了出來。
剎那間,殺氣凝聚,嗚嗚若鬼魂冤叫,快若閃電,直擊陳笠的脖頸,想要將之破口。
可是,陳笠豈能給他這個機會,右手從上而下,左手猛地向上一提,上下一合,緊緊的抓住了對方的手腕,隨即左腳微微一側,然后雙手環(huán)繞,最后狠狠一甩。
嘭!
那猩紅之人,如炮彈般,劃出一道弧線,撞擊在了一座石屋上。
嗚嗚!
身上所穿衣服是猩紅色,頭發(fā)也是猩紅色的,而且披散下來,遮蓋了面容,只有一雙眼睛,模糊不清。
陳笠皺了皺眉,看著彎著腰,靠在石屋墻壁上的猩紅之人,心頭卻有疑惑。
剛才這一擊雖然不是最為強橫的力道,但是也足有兩百斤以上,若是普通人,多半是全身骨骼破碎,內(nèi)臟震蕩損傷,霎時殞命。即便是修煉的武人,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可是瞧著對面的樣子以及呼吸,好像并沒有受到什么嚴重的傷害。
嗚嗚!
不過,對方好像也知道了眼前這人不好惹,鬼叫了兩聲,身子再次猛地一彎腰,兩只手變成了動物的爪子一般,在地面上狠狠一抓,一個跳躍,若猴子一樣,跳躍幾次,便消失在了這里。
陳笠倒是想要阻攔一下,可是從側方再次傳出了一道凄慘的叫聲。
而陳笠再次趕過去的,卻是一道猩紅影子一閃而過,消失在眼前。
嘭!
一具尸體,又倒了下去,脖頸上面豁大的傷口,凄慘無比,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咕咚咕咚,直冒不止。
陳笠眉頭緊鎖,這些魔道弟子,與曾經(jīng)所見,有些不相同,可是到底哪點不相同,他又說不上來,即便是曾經(jīng)的他,也未曾見過很多魔道之人。
陳笠站在原地,注意力卻是高度集中,只要再聽見那里有慘叫聲,便立馬過去,準備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可是,這兩道慘叫聲過后,卻是再沒有聽見相同的聲音了,更別說那猩紅之人。
而這時候,從一端的石子路口,一行穿著深黑色衣服的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官府之人!
陳笠暫時還不想和官府之人打交道,所以便想要離開,可是,他想離開,對方卻開口了。
“前面那人,給我站??!”
說話毫不客氣,趾高氣揚的,明顯帶著命令的語氣。
不過,陳笠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依舊徑直著往前走。
“前面那人,叫你呢,膽敢抗拒官府之令!”
那邊人見陳笠竟然無視他們的命令,臉色很是難看,又囂叫了一聲。
于此同時,之前按個求救的女子看見這些人過來,眼神之中滿是害怕,低下了腦袋,瘦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
不過,此次這些人并沒有如往常一樣,無事兒找事兒,而是掠過了她,繼續(xù)向前走。
官府之人?
陳笠終于停了下來,轉過身,好整以暇的看著慢慢走過來的一行人。
領先一人,國字臉,面貌普通,不過有趣的是他的眉毛,一高一低,有點另類。
哼!
陳笠冷哼一聲,瞧著他們懶散的樣子,心中突生惱怒。
“你不是這里的人,你來這里干什么?”
領先一人,便是賈令,看著陳笠,質(zhì)問道。
“從這里路過。”
陳笠面上冷漠,回答也非常的冷漠。
“這就是你對待官府的態(tài)度?給我好好回答!”
賈令旁邊一人提高了聲音,趾高氣揚的。
“剛才看見你和那魔道之人在一起,是不是你放走了他?!”
雖是問的言語,但是語氣上,卻已經(jīng)是肯定,甚至是質(zhì)問了。
“老實交代,否則我等可不會客氣的。”
賈令身旁另外一人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