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傍晚下工才聽說了陸云浩被單獨叫走的事情,碼頭的第二具碎尸是在清晨時分馬三帶領打手們搜查時發(fā)現(xiàn)的,沒有驚動眾人,因此碼頭的人都不知情。
公孫長歌熟練的翻出自己的酒壇子,悠悠的倒?jié)M一碗,又從自己的懷里掏出剛買的燒雞,裝作客氣的示意了一下三人,然后沒等三人反應就自顧自己的撕著吃了起來,一碗甘冽火辣的美酒下肚,酣暢痛快的直哈氣。
燒雞美酒也堵不上他的嘴,邊吃邊抱怨,“這碼頭是越來越不太平了,這才多久啊,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陸小子你看看你,真是個天煞禍星,剛到碼頭才幾天就這么雞飛狗跳的”
陸云浩坐在床上苦笑了一下,黃四對公孫長歌抱以一個白眼,轉頭對陸云浩說,
“少爺,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陸云浩沉聲,“從手法上來看與第一具碎尸基本一樣,可以判斷是一人所為,但是這次不同的是尸體的面容被毀,右腿還莫名其妙的短了一截”
秦克絕說到,“毀容是想掩藏死者的身份,死的是誰是否已經查清?”
陸云浩點頭,“鄒立群,杭州城內的頭號稻米商”
秦克絕皺起了眉頭,“既然身份已經確認,那毀容豈不是多此一舉?”
陸云浩沒有回應為什么兇手畫蛇添足,繼續(xù)說到,“馬三已經派出人上門去安撫,此事應該不會鬧到官府,一家之主就此殞命,只怕是這肥美的稻米生意要巨頭易主了”
黃四站起身來,興致沖沖的,“我去查誰跟他有仇,他一死,受益最大者就是最有嫌疑的兇手”
公孫長歌嘴里嚼著雞肉,含糊不清的嘲諷著,“難得你機靈一次,還機靈錯了地方,陸小子剛剛都說了兩具碎尸是一個兇手所為,基本就排除了競爭對手殺人的可能,要是競爭對手殺人,為何殺王三四?干嘛還把尸體扔到碼頭來?找個荒山野林一埋神仙也找不到,豈不踏實?”
黃四的臉被公孫長歌這句話噎的微微漲紅,“那為何兩起案子的兇手不可以都是鄒立群的競爭對手呢?先殺一個人把眾人的視線引到碼頭上來,讓大家都覺得這是碼頭中人做的,然后才正式的殺死自己的競爭對手,繼續(xù)嫁禍給碼頭。或者第一起案子引起的轟動過大,鄒立群的競爭對手找準時機,效仿其手段殺人,然后把尸體扔在碼頭上,讓大家都以為這是同一人所為,豈不是也可以成功的轉移視線洗脫嫌疑一舉兩得?”
黃四的分析讓公孫長歌都快起身為他鼓掌了,只不過是嘲諷的鼓掌而不是發(fā)自內心的,還沒等他開啟自己的犯賤模式,陸云浩出聲將他攔住了。
“你分析的有道理,但新的這具尸體明顯是引起了唐齊明的警覺,所以馬三才不得已趕來碼頭探查,我懷疑昨晚應該是在逍遙島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發(fā)生了這起碎尸案,這樣一來,嫁禍等猜想就極大的被降低了,因為這件事勢必是先與唐齊明和碼頭有關”
黃四語塞,坐回了床上。
“還有那個紙條,也解釋不清楚”,秦克絕不緊不慢的出了聲,“要是真的借機處理同行,稻米商內斗,為何要與鄧三思過不去呢?無論是哪個稻米商,應該都不敢得罪運輸方面賴以維繼的十方碼頭吧?”
黃四對公孫長歌投來的訕笑回以一個惡狠狠的白眼,轉頭又撞上了陸云浩寬慰的眼神,他安了下心,“好吧,是我想的短淺了”
“尸體的腿為何短了一截?”,秦克絕繼續(xù)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腿被單獨截走的區(qū)域前后,有些許中毒的痕跡”
“會不會是估計為之,為了掩藏死者的死因?”
陸云浩輕輕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如此一來,兇手的毀容的目的也說得通了,一具毀容的尸體,人們的眼光往往會放在為什么毀容的問題上,而容易忽視了尸體其他區(qū)域的問題,以此來達到轉移視線的目的”
秦克絕站起身來,背著手在狹窄的床前走起柳來,“一個監(jiān)視碼頭而且偷賬本的,兩次碎尸,還有一次因為偷米而被打死的扛夫,這些是否能產生關聯(lián)呢?”
陸云浩沒接這個話茬,“今天鄧三思說走了嘴,碼頭確實在為舟山抗倭押運物資,如果其他的線索無法繼續(xù)往下走,這也許是個新的突破口,我們可以查清此事,佯裝事情有敗露的風險,獲得馬三的信任繼而接近唐齊明”
黃四這次聽懂了,“明白少爺,下次押送物資是什么時候,我想辦法去跟蹤或者探查武器糧食的來源”
陸云浩緩緩起身,做到了桌前,公孫長歌默默抽出一個碗給他也倒上了一些酒,“就是明晚,但是明天也是兇手預告前來取鄧三思性命的日子”
“少爺,需要我跟蹤鄧三思,暗中保護他嗎?”
公孫長歌嗤笑,言外之意是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能保護誰啊,能把自己小命守好就不錯了。
“不,不保護他,任他去死”
“哦??”,這句話反而是微微驚到了公孫長歌,“你不去保護他,萬一兇手得逞逃之夭夭,這整條線索就斷了”
陸云浩的臉上微微爬上了一些笑意,“得逞了,跑了,碼頭會做什么?”
公孫長歌恍然大悟,一臉無奈又譴責陸云浩真壞似的用手指了指他,黃四卻依然疑惑,“碼頭會做什么??”
公孫長歌笑了,“當然是查??!”
“可線索還是斷了啊”
“斷了就斷了,要是鄧三思真死了,馬三還是會叫陸小子去驗尸”
“可……那又怎樣呢?”
陸云浩緩緩的說,“我算是已經取得了馬三的一些信任,鄧三思要是死了唐齊明必會出面,到時候就是我接近他的好時候!”
黃四算是明白了,坐在床上一個勁的撇嘴。
“別忘了我們來碼頭的初衷,接近唐齊明,找到鑰匙,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為這個做鋪墊的,有捷徑走捷徑,其余的路放棄也罷”
秦克絕一直沉浸在自己剛剛提出的哪個問題里,他一個跨步做到了桌子跟前,“少爺,如果偷賬本、殺兩人并碎尸的都是那晚你們看到并跟蹤的那個住在陳家溝的人,他會不會是在興風作浪逼唐齊明現(xiàn)身,借機打鑰匙的主意呢?”
陸云浩沉思,秦克絕說的有道理,至少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所有事情都是這一個人所為,那他至少成功的已經將手伸到了逍遙島上。如果只是碼頭的人倒也罷了,但波及逍遙島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要翻動唐齊明了,如此的直搗黃龍目標對準唐齊明,此人會不會也是鑰匙的追逐者?
陸云浩想了一下,但隨即又緩緩的笑了,“如此的話也算是給我們一顆定心丸吧,要是真有人也在這里,至少說明唐齊明手里真的有鑰匙,我們的力氣沒有用錯方向”
獨孤萬花
什么時候會多一些人來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