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甘龍哼了一聲:“一群蠢材。七百多個人頭,那已經是衛(wèi)鞅承受的極限。確切的說,也是君上所能承受的極限。但是,如果這一次,我們給他來個七千人頭,甚至,是七萬人頭,你看看他衛(wèi)鞅,還敢砍嘛?君上,他敢砍嘛?”
老甘龍真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滴個乖乖,七千個人頭?七萬個人頭?
這個,怕不是哪個國君,都下不去刀子吧。
秦國,要是真敢砍了七千,甚至是七萬個人頭,那,秦國都不用別人打,恐怕自己個,就得滅亡了吧。
眾人一起看向了老甘龍。
老甘龍哼了一聲:“看我干什么?看你們自己,我問你們,如果是這么多人頭,他衛(wèi)鞅,還有君上,敢砍嘛?”
……
眾人沉默……
終于,杜摯考慮了好一會兒:“以秦國現(xiàn)在的國力,我覺得,不光是衛(wèi)鞅,就是嬴渠梁,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敢砍這么多的人頭。除非,他想滅國?!?p> 白縉也狠勁的點點頭:“我賭衛(wèi)鞅和嬴渠梁,沒有這個膽量?!?p> 老甘龍看向西乞?。骸拔髌?,你覺得,衛(wèi)鞅敢砍嘛?”
西乞弧猶豫了好一會兒:“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敢砍?!?p> 老甘龍:“不用想了,老朽早就想好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這一次,老朽賭,我們老世族,有九成的勝算!”。
聞聽老甘龍有九成勝算,眾人頓時來了興致。
杜摯連忙道:“老太師,就不要跟我們繞彎子了??煺f說,到底咋整?”
孟坼:“對對對,老太師,快快與我等說來,我們馬上下去實施?!?p> 白縉:“如若真有九成把握除掉衛(wèi)鞅,則一擊可勝矣,我們老世族的春天,就又回來了?!?p> 西乞弧:“衛(wèi)鞅不除,蒼天不允。老太師速請賜教。”
老甘龍微微一笑:“瞧瞧你們這群沒腦子的家伙,那猴急樣?!?p> 老甘龍說著,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等的眾人好不耐煩。
老甘龍抿了一口茶道:“你們這群家伙啊,什么都好,就是沒有腦子。對付衛(wèi)鞅這種角色,那不光是要靠武力的。再說就算憑武力,你覺得你們是衛(wèi)鞅的對手嘛?不管是單打獨斗還是較量兵權,你們都不是對手。”
“但是,衛(wèi)鞅知道這個道理,他從不炫耀的他的武力。為什么,因為他知道,武力,乃是匹夫之勇。智謀,方才是大丈夫立世之根本。武出眾,只不過可勝一人而已。智之勝,可使一族一國稱王稱霸矣,乃至平掃天下。你們呀,就是武有余而智不足。老甘龍垂垂老矣,以后要是我死了,誰還給你們做主心骨,你們要學學,長點腦子,方能維護我老世族立于不敗之地,然否?”
幾個老世族的頭領對于老甘龍什么都好,就是老甘龍這說教,真是太煩人了。
杜摯連忙道:“老太師,小的們知道了,知道了,快說說,那弄死衛(wèi)鞅的方法吧。等弄死了衛(wèi)鞅,小的們天天在你這聆聽教誨,也絕無怨言?!?p> 老甘龍瞥了他一眼。別人不知道,老甘龍算是看透這個杜摯了。天生就是一個只能當鷹犬咬人的家伙,成不了大器。
于是哀嘆一聲,也不在去苦心教導他們這些老世族讀書少,腦子不好使的家伙們。
老甘龍清了清嗓子道:“衛(wèi)鞅之所以在秦國如此囂張,概是因為,他執(zhí)法如山,令行禁止。絕不容許任何人又任何一點的反對。他制定的《大秦律》猶如一把利劍,所向披靡。不從者,斬之?!?p> “所以,無人敢碰他這把利劍。所以,他這把利劍,橫行天下,暢通無阻。他為什么能暢通無阻呢?
概是因為,沒有與之能抗衡之物?秦國,究竟有什么東西能與《大秦律》抗衡呢?你們,可知道?h”
眾老世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搖頭。
杜摯焦急的道:“老太師呀,你就直接說出來吧。我們這群人,打仗殺人啥的,都還行。搞和諧陰謀詭計,當然還是得靠老太師你呀?!?p> 這時候,白縉拍了一下杜摯的腦袋:“怎么說話呢?什么陰謀詭計?老太師這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p> 杜摯連忙拍著自己的嘴:“對不住啊老太師,我不是那意思,我讀書少,你別怪我。”
老甘龍瞥了他一眼,不在跟這斗大的字不識一筐的杜摯一般見識。
老甘龍老神在在的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故意吊吊這幫家伙的性子。
只有這樣,這群家伙才會對自己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
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老甘龍的計策,不是隨隨便便說出來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印象深刻。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覺得到,老甘龍這里智慧,不是那么輕易得到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更加尊重自己。
老甘龍要牢牢的控制著談話的節(jié)奏,而不是讓他們這裙家伙做主,想讓談話什么節(jié)奏,就什么節(jié)奏。
這叫心術,這群蠢驢自然不懂其中的藝術和奧秘。他們只是覺得老甘龍在裝逼。而老甘龍確實是在裝逼,而且裝的非常成功。你們這群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家伙,真格的,有個屁用。還不是得靠老甘龍我這顆腦袋。老甘龍喝了一口茶:“剛才說到哪了?”
白縉連忙回答:“什么能跟《大秦律》抗衡?”
老甘龍點頭:“對!要治衛(wèi)鞅,必須先從大秦律入手,找到攻擊點。然后,一舉而擊潰之。然則,在秦國,能有什么跟大秦律想抗衡呢?你們知道嘛?”
杜摯已經急的火燒眉毛一般:“老太師呀,你就說吧,急死我了。我們這裙人,哪里會想這些東西呀?”
白縉:“是啊老太師,你直說就是。我們要是有您老人家的智慧,早把衛(wèi)鞅那老小子干死了?!?p> 西乞?。骸袄咸珟熣堉v!”
老甘龍清了清嗓子:“秦國唯一能與大秦律抗衡者,只有一人:嬴渠梁!”
“嬴渠梁?”
“這……這怎么可能?這變法,就是君上一手操辦的?!?p> “對的呀,他自己操辦的東西,自己怎么能反對呢?”
“老太師呀,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
“快說吧老太師,我們都急死了?!?p> 老甘龍瞥了他們一眼:“一裙沒用的東西,老夫可真是擔心,就沖你們這一個個的腦袋,將來,老夫一去,老世族可真是要危險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