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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帝王家

第二十五章

君生帝王家 酥皮包子 2048 2018-05-18 12:39:04

  第二十五章我既跟了你,再回去又談何容易

  一個(gè)樂師,自斷其臂,只求換她一個(gè)將死之人的半盞余生。

  她不正是殺了他靈魂的劊子手嗎?她怨,她也恨,但她越悲慟,便越哭不出來。

  景帝早已拂袖而去,墨秦也被人拖了出去,這無望他們從此再不會來。司徒容芷依舊伏在地上,始終不曾抬起頭。

  這是我對你的祭奠——今日生離,天各一方,永不相見,便同死別。

  我早已是一具丟了魂的行尸,如今將你拖累成與我一般的境地……實(shí)屬抱歉,若有來生,寸草必報(bào)。

  司徒蜓等人見無論怎樣都勸不住容芷,只能默默地離去了——哭,也許是她最后的所有,那便由著她在無人時(shí)放肆地哭一場罷。

  人散了,殿空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雨,終于停了。

  “襲舞,我好像落了樣?xùn)|西?!?p>  “王妃落下了什么?”

  “一支釵?!?p>  夏織衣說著,心虛地將方才取下的連理釵往袖里塞得更嚴(yán)實(shí)些。

  “可是落在芳……無望殿?”

  “許是吧,我也不清楚。”

  “襲舞替王妃去尋一尋,王妃且同平安郡主一道回宮去先。”唐襲舞邊說著,邊回身往無望殿走去。

  “不必了,襲舞。”夏織衣一把拉住唐襲舞的衣袖,她的耳后有些灼熱:“那是九爺送我的釵,我自己去尋,你先回府罷。”

  “王妃……”唐襲舞欲言又止。

  “我很快便回去?!毕目椧虑遒难垌餄M載著莫名的執(zhí)念。唐襲舞見狀,便只能由著她去了。

  夏織衣見眾人遠(yuǎn)去,便舉步直接回?zé)o望殿——那座芳華已逝,永生無望的冰冷的墳?zāi)埂?p>  “我早已不同你們爭奪些什么了,你為何還要這樣做?”

  這是容芷的聲音,冷清中帶著些如啞琴般的顫抖,她已然是一把死去的灰燼了。

  “若本宮做什么,都需要同你講明為何——那本宮這個(gè)后宮之主,豈不是個(gè)虛設(shè)的把式?”

  后宮之主……皇后!

  夏織衣的心不由得如被勒緊般地揪起來,悄悄地躲在殿外的繁枝后聽著——雨后的天尤為陰沉,低低地將無望殿壓迫著。

  “你不怕報(bào)應(yīng)嗎?”司徒容芷抬起眼,冷冷地望著簫皇后。

  “你如今已到這般境地,還同我談報(bào)應(yīng)嗎?”簫皇后極輕蔑地笑。

  “我只不過無意中撞見你的好事罷了,你便這樣處心積慮地害我——即便今日我的遭遇如了你的愿,難道你私會面首之事便能夠永遠(yuǎn)瞞天過海?”

  “噓——”簫皇后伸出俏如蔥白的蘭花指,輕點(diǎn)火紅的絳唇:“瞧瞧,你真是個(gè)不識趣的性子?!?p>  “我不說,將來總有人知道——你抬頭看看天,天在盯著你!”

  “啪?。 ?p>  簫皇后抬起手,如影般迅速甩過司徒容芷的臉蛋,霎時(shí)間,陣雨淅淅瀝瀝地又飄起來了。

  “你如今不過是個(gè)喘著氣的野鬼,竟還敢在本宮的面前口出狂言!你也配?!”

  “哼?!?p>  司徒容芷睥睨著趾高氣昂的后宮之主,冷眼觀望著這個(gè)被黑云摧壓的皇宮。順著嘴角淌下的鮮血,如朱砂般點(diǎn)點(diǎn)落在她雪白的素衣。

  霎時(shí),夏織衣的心如冰雪般驟然崩塌,冰冷,窒息。

  她已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落逃無望殿的,那么沉甸甸的真相幾乎將她的頭敲碎、搗爛;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儀王府的,帶著一顆不知所起而無處安放的心。

  “我剛從母妃處回來,見你不在府中,問襲舞才知,我正要去尋你。”

  宮祈襲見夏織衣穿過花庭走過來,便趕忙地迎上去,握住她冰涼的雙手。

  她不語,撲進(jìn)他懷里如同個(gè)孩子般啜泣著,而他輕撫過她細(xì)軟的長發(fā),微微地笑著。

  “不過是一支釵罷了,趕明兒我親手做一支送你便是,莫要哭?!?p>  “…………”

  “找不到便算了,往后我給你的只會更多、更好,那你若不留心再丟了,豈不是傷心得剛厲害?”他替她輕掖去剔透的淚花,溫柔地說。

  “我哭并非因丟失了釵……”她微仰著頭望他:“而是想家了?!?p>  “家,此處便是你的家、我們的家,將來也會是我們孩子們的家。織衣,你可明白?”

  “我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可……”

  她見他聽得十分認(rèn)真,反而不忍心再說下去。瞧著眼前這位,她細(xì)數(shù)著他深沉如愛河的眉眼,在此刻不由得將自己深陷其中了。

  他在這,她的歸宿便是這了。

  “若你實(shí)在想念得緊,我們也可以偶爾回去雙溪看看,住上一兩個(gè)晚上,好嗎?”他低低地說。

  “好。”她輕輕地應(yīng)允著,眼睛里卻沒有一絲光亮?;厝?,談何容易?夏織衣比誰都懂。

  也許,這就是她愛上他的代價(jià),此去經(jīng)年,須花光一生去為這樣一個(gè)人而遠(yuǎn)離自己的黃土地。

  “進(jìn)去吃飯罷,我吩咐襲舞將你愛吃的幾道小菜都熱著了,有你愛吃的魚?!?p>  “你呢,這么晚還出去嗎?”

  “我去趟父皇的宮里。”他拍拍她的手,又蜻蜓點(diǎn)水般地吻過她的眉眼:“我就不陪你吃了。”

  “那你早些回來?!彼辉阜砰_他的手,但卻不得不松開。

  失落,是今晚的月和她的眼。

  “早些歇下,莫等我?!彼麑櫮绲匦χ昧饲盟哪X袋:“聽話?!?p>  “好,我知道?!彼理樀哪酉駱O了乖巧的貓兒,使人不由得要將她護(hù)在手心里才好。

  “王妃,外頭風(fēng)大著,您小心著了涼?!碧埔u舞見夏織衣佇立在風(fēng)里,而宮祈儀早已消失了背影。

  “風(fēng)大好,吹得人能夠清醒些……”夏織衣呢喃著:“這宮里的空氣太悶了,你不覺得嗎?”

  “王妃今日回?zé)o望殿尋釵,可是發(fā)生何事了嗎?”唐襲舞是個(gè)聰明人,于是便問道。

  “襲舞……”夏織衣欲言又止。

  “王妃,您別吹風(fēng)了,活著要那么清醒作甚?人生在世,難得糊涂?!碧埔u舞打斷了夏織衣的話,含沙射影地開解著。

  人生在世,難得糊涂。

  夏織衣醍醐灌頂,先是有些釋懷,一道細(xì)長的眉輕輕地舒緩下來,然后又不禁覺著有點(diǎn)兒諷刺地撇了撇嘴。

  真是好一個(gè)難得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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