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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帝王家

第六十三章

君生帝王家 酥皮包子 2246 2019-11-03 18:30:59

  第六十三章這世間所有的不治之癥最好的藥引都是本心

  夢里有天涯碧草,青草花香。

  他騎著紅鬃馬走過橋,噠噠的鐵蹄聲踏進她的心房里,那是個絕美無比的黃昏。

  這是個很短的夢,卻仿佛是很長的故事,長得花盡了她的氣力。

  “你醒啦?”

  只聽著溫和的聲線如同春風,夏織衣看不清她的臉龐。

  “可覺著好些了嗎?”

  趙端容用繡花帕子輕拭著夏織衣耳鬢的虛汗,和顏悅色地問。

  她狹長的眉眼里看起來竟有幾分當年宿妃的神采,端莊不失綽約,美麗不失大體。

  “是你……”夏織衣抿了抿唇,環(huán)顧四周不見人影。

  “我早想來瞧瞧陶兒,奈何皇上命我不得近你鳳棲宮,我終日只得徘徊著,也找不到好法子踏進這大門……方才我見你昏倒,這才同襲舞將你攙回來歇下……”

  “…………”

  夏織衣有些局促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搖籃,泛黃的日光包裹著它。

  “桂姨抱著陶兒曬日光去了,襲舞她在煎藥?!壁w端容會心一笑:“夏姐姐你不必防著我,其實我也不過是這宮中的失意人罷了。”

  “謝謝你……”夏織衣輕聲道,仍有些頭昏目眩的。

  “太醫(yī)方才來過了,姐姐你這是氣血兩虛,肝脾損耗所致,除按時服用湯藥外,還須得靜心養(yǎng)著才是?!?p>  “我本就是個清閑之人,平日里打點花草,彈琴賞月,消遣日子,哪里算得上勞損?”她苦笑:“說是讓我悉心養(yǎng)著,又是多久?怕這勞什子病是只能拖著,好不了的罷?!?p>  “姐姐這話嚴重了,這世間哪來的不治之癥呢?歸根究底,只不過沒找著最合適的藥引子——那就是自個兒的本心?!?p>  “此話怎講?”

  夏織衣只覺著趙端容愈發(fā)地通透,倒不像其他人那樣的暗沉,而自己也愿意聽她說下去,貌似之前全然是自個兒偏見了。

  趙端容輕輕地拉起夏織衣的手,擱在手心里給她暖著:“生而為人,有諸多無可奈何,咱們須得敞寬過日子心才好?!?p>  這番話仿佛新雨般落進了她心底,然后悉數(shù)地化作眼淚流出來。

  “這宮里人盡皆知皇上對姐姐一往情深,也就無人在意我的情意了——人人都道是我貪慕榮華、覬覦后位?!壁w端容自嘲道:“我身出將門,哪里還少得了富貴嗎?”

  “你的意思是……你真心地悅愛著…他?”夏織衣怔了怔,接著問:“從什么時候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皇上待姐姐您,亦是如此罷?!?p>  “你同我講這些作甚?你想爭奪他、占有他,這是宣戰(zhàn)對嗎?”

  夏織衣低垂著眉眼,似笑非笑,百味陳雜;趙端容輕輕地笑了笑,捧住夏織衣的雙手細細捂熱。

  “不?!壁w端容搖了搖頭:“我從不想爭他、奪他,無論與姐姐你,還是其他任何人?!?p>  “那……你想怎樣?”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惟愿他好,方是真心悅愛。”

  夏織衣聽著這話,心中并不覺松懈,反而愈發(fā)地緊皺,如同綁著一塊不落地的大石頭。

  這般無欲無求的愛,夏織衣只覺得似曾相識,在雙溪畔她就是這樣待他的??!只是到如今,她奢求他的忠貞不二,他的靈魂,諾言,他和她的未來……太多,太多。

  宮祈儀退了朝,聽小陸子說起鳳棲宮的狀況,連朝服也未更,火急火燎地趕來了。正巧與送藥的襲舞碰面,他便接過藥親自端來了。

  “朕警告過你的——還不快滾?!?p>  他冷不丁地呵斥她。

  趙端容與夏織衣齊齊地轉(zhuǎn)頭。

  這張臉,熟悉而陌生,他對一人用情有多至深,對另一人就有多絕決。

  “皇上不愿見,臣妾走便是了?!壁w端容幽幽地說罷,低著頭繞過宮祈儀便退下了。夏織衣掩了掩胸口,徐徐地嘆道:“你何必這般待她呢……”

  “你別說話,好生養(yǎng)著。”他細細地吹了吹渾黃的湯藥,那縹緲的苦味兒便一股腦地鉆出來:“把藥喝了,朕陪你說會話。”

  “我不喝?!彼龘u了搖頭,干脆將頭別過去不看他。

  “那就由朕來治治你?!彼蛄艘豢谒?,便俯身封緘了她的唇。

  這湯藥雖苦猶甘,穿腸貫肚,更暖心田。

  唐襲舞半只腳邁過門,見狀,忙回身退了,還將抱著陶兒的桂姨也一并攔了。

  ————————————————

  太極殿。

  輝煌的殿中央是十里紅毯,一人從宮門口遠遠地走來了,捎帶著異域的風霜和雨雪。

  他如同二月的風,穿梭過歲月的轉(zhuǎn)輪,像是歸來,又像是初至。

  “臣弟拜見皇兄,愿皇兄與天齊福,大儲興旺?!睂m祈禮抬了抬手,一行人便抬著數(shù)十擔禮貢上來,貂裘虎皮,鹿角人參,琳瑯滿目,極其稀罕:“臣弟奉大汗之命回京,其一為賀新帝登基,其二聊解對故土、故人的思切?!?p>  “十三弟快起,你與朕乃是同根生,此等繁文縟節(jié),能免則免。”宮祈儀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那股叱咤的帝王風范仿佛與生俱來。

  這個萬人之上的位置,總使人剎那間變得既熟悉,又陌生。

  “七哥?!睂m祈禮面向?qū)m祈佑抱拳道:“我回來了?!?p>  “好?!睂m祈佑拍了拍宮祈禮的肩頭,短短幾年間,那個稚嫩的肩膀似乎也經(jīng)得了風雨,挑得了滄桑。

  “大訾偏遠,十三弟跋山涉水、舟車勞頓,此番務(wù)必在京多留些時日?!睂m祈儀道。

  “臣弟正有此意?!?p>  宮祈禮拱手道。

  ………………

  鳳棲宮里的燭火通明,庭院里竟依稀聽得幾聲蟲鳴,令人不由得心神蕩漾,仿佛春夏觸手可及。

  司徒蜓抱著陶兒輕輕地踱著,哼著一支安眠的小曲兒,夏織衣提著一盞茶走過來。

  “她睡了?”夏織衣壓低了聲,柔柔地看了看陶兒。

  “睡得香著呢……”司徒蜓頗得意地笑起來:“她就愛聽我唱曲?!?p>  夏織衣輕輕地笑了笑,穿過隔間去為對弈的宮祈儀、宮祈禮斟茶,宮祈佑一邊觀棋,一邊小飲。

  “多謝賢妃娘娘?!?p>  宮祈禮捧過茶,竟有些生分。

  “十一弟客氣了?!毕目椧滦α诵?,司徒蜓又走了過來打趣:”一個年頭不見,十一倒像是長大了不少,想來是做了父親的緣故罷。“

  “說起這個,我都忘了恭喜七哥七嫂?!睂m祈禮似乎客套得過了頭,但他爽朗的大笑又教人看不出別扭:“聽太醫(yī)說起來,還是一舉得倆,十一佩服至極!”

  一陣歡喜又油然而生,司徒蜓撫了撫微微地隆起來的小腹,抿笑望了望宮祈佑寵溺的眼。

  前幾日,太醫(yī)把了脈,說這胎得的雙生子,務(wù)必好生地養(yǎng)著身子——這下,宮祈佑的眼睛就離不開司徒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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