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去“訪問參觀”那間寫著“男、女”的藍色油漆鐵皮房子的機會,暫時遠離了酒氣沖天的蒙古包,雖然還是細雨,那清新的空氣卻甜得沁人心脾。
當然,鐵皮房子里的如廁體會,由于太過原生態(tài),沒有美感可言,這卻是最自然的方式。和那輪個不停的酒桌相比,我寧可在這里再多“原生態(tài)新陳代謝”一會兒。
回去的路,遲遲不肯快走,我貪婪地按著數(shù)碼相機的快門,不停地向遠處吃草的“美羊羊”,“肥羊羊”,“懶羊羊”們打著招呼。而它們中的兩個特別肥碩的,吊著很豐滿的奶頭的姐妹美羊羊,齊刷刷地停止了吃草,好奇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姐倆似乎同時商量出一個結果,就一起調頭向其他山頭走開了。
“同性相斥”嘛!她們不喜歡我,有道理。
然后,我就開始盯著驢拍了,那黑家伙,根本不看我一眼。我就再去盯著小花看,它們那么嬌嫩,可愛,黃色和紫色,在綠得發(fā)油的草墊映襯下,分外嬌羞。
正當我拼命加深呼吸,和大自然清新的空氣交換酒精度的時候,山伯哥哥從蒙古包里鉆出來了,遠遠地向我招手,招呼我進去,接著上席。
看來,躲不是辦法啦!只好硬著頭皮,再鉆進去。
看起來,他們已轉了好幾圈了,程院長裝著自己突然膽結石發(fā)作的樣子,給大家添了不少笑場,剛才還穿短袖揮來動去的,小酒杯一轉到跟前,立即假作俯身滾動狀,可那“立方體”的身型,硬是俯下身來,還是一座山。
“你就裝吧!”
隨著烤雞蛋越來越少,席上的氣氛也越來越好,酒精顯然給了大家別種的溫暖:各個都精神起來了,不再縮作一團。
終于,在我的提議下,大家出來抓緊時間拍些照片和錄像。憑著手中的佳能和SONY,總算是成功脫離了酒場的無限可能。
留下了所有的干部繼續(xù)他們的工作,我們這商會一行,和三個司機在與大家一起合影后,握手言歡,道別了。
下山的速度顯然要快了許多,雨也停了,剛才考驗車技的地方,也顯得不再那么兇險。小液晶的數(shù)值也從3000多,一點點兒跟著落了下來。
喝多了酒們的,都抓緊時間昏睡,而我,則一直保持著興奮度,準備著隨時捕捉,路邊可能被忽略的風景。
車到了努爾鄉(xiāng),維吾爾族司機小伙兒停在了一個庭院前。
對了,值得夸耀的是,這里幾乎所有的庭院前,都有小河流過,木板搭成的小橋,多少有幾分浪漫的味道。用紅柳枝做成的柵欄,美感畢現(xiàn)。大門似乎是統(tǒng)一做的,氣派的鋼花門,很有民族風味。
鋼花門里走出來一位維吾爾族大叔,小伙子出去,先右手在胸前一按,行了一個禮,再和大叔握手,大叔也同樣回禮,然后交給了他一樣東西,寒喧了兩句,就上來接著開車了。
時值禮拜五,正好是趕巴扎的時候,鄉(xiāng)里的集市全都是趕來的羊。那些羊的神情是如此的安閑,吃著車上的草料,和在山頂上吃草沒什么兩樣,它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可能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車很快駛回到了那條平直沙漠是唯一風景的公路,走到一個丁字路口,向左:和田;向右:策勒。兩車并行,兩個司機用維語商量了半天,最后還是向左了。我們將直接被送回到HT市,不再趕回策勒了。
趕回和田的時間,正好是晚餐了,而準備迎接我們的,是和田縣的一桌。
兩位領導很有特色:高白瘦且戴眼鏡的,是書生式年輕縣長;略矮黑壯的,是武夫風格的招商領導。而助興的是一個長著酒糟鼻的甘肅籍兄弟,來到酒場,帶著自己親自釀造的純葡萄蒸餾酒過來了,大桶五公斤裝。
來來往往,似乎聽起來沒有什么新意了,除了這甘肅兄弟的不停自虐。由于大家這幾天全都在酒場里浸泡著,當晚火力都啞了,只剩下山伯哥哥不好意思完全拒絕,直到被甘肅兄弟同灌下去了五大杯之后,才大叫不再喝了。
“酒壯英雄膽”,甘肅兄弟喝大了,酒糟鼻更紅更亮了,他已把持不住自己,開始用手去抓現(xiàn)場所有的肉菜,再一塊一塊硬放在每個人的碟子里,不顧大家那嫌棄的眼神。
“書生”縣長和“武夫”招商領導先以公務為由撤退了;剩下的,早已受不住這兩天的連續(xù)作戰(zhàn),紛紛找理由,很快達成一致,撤!
“酒糟鼻”已成最后一個趴在桌上無法正常離席的人。無關者,都一一走得很快,好心的山伯哥哥只好拖著他,雖然不知這家伙怎么冒出來的,可還是應該讓他安全回家。畢竟,喝了人家好幾杯純酒??!
護佑著“酒糟鼻”,在夜色中的和田大街上,溜了半天,他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拼命拉著山伯哥哥,說再去唱歌和洗腳。我和信佛的付總,走走停停地配合著他們倆,多少結個隊,在夜的和田里行走,聽說安全一點兒。
終于,送我們回到酒店,本想給“酒糟鼻”開間房解決了今晚,可是他硬是沖下樓梯,還害山伯哥哥一起摔了一大跤,付出了點兒血的代價,才算是送走了這位“自虐狂”。
終于可以正常地睡一晚了!
次日的行程:參觀和田縣的開發(fā)區(qū),還有千里葡萄長廊奇觀;還有新址規(guī)劃。
這是一個非常有想象力的規(guī)劃。
當我們在烈日下,穿越了真正的千里奇觀,到達了一片沙漠,正宗的沙漠邊緣的時候,領導指著那一邊沙漠說:“這里,就是我們新縣城的選址?!?p> 捧著一把流沙,我們都在心里打著大問號:沙漠變縣城?能嗎?
“你們知道嗎?這里有最好的光熱資源,兩邊都是綠洲,這里的沙層只有一米厚,下面全都是水,完全可以改造。我們新的縣城就準備在這里建設。你們誰先過來了,可以享受政府的收費權利,前期的投資,都可以得到最好的回報?!?p> 在烈日下,“武夫”領導拿著一份彩色的規(guī)劃圖,帶著這一行:江蘇,安徽,河南還有山東商會的考察團成員,時而指著遠處的沙丘,時而指著腳下的黃沙,訴說著這個規(guī)劃的可行性。美好的縣城遠景,就這樣呈現(xiàn)在了各位的想象力里。
我拍下了照片,希望未來可以作一個對比:奇跡是如何誕生的。
其實這也是和田縣的無奈:HT市占了最多的地盤,而和MY縣相連的和田縣分散著,根本沒有集中的縣城地址,使之看起來,象一個有模有樣的縣。
在經(jīng)過“千里葡萄長廊”的時候,那份美景,安閑,的確有陶淵明的“世外桃源”感覺。
只是,在這里世世代代居住著的維吾爾人,沒有更多的建漢人別墅之類的奢侈想法。寬大的庭院,整齊劃一胳膊粗的小白楊做的葡萄架,是政府的統(tǒng)一作為,驅車在長廊里前進,象進了一座果的迷宮,純美的意境,有些不真實。
“要是有機會,我是真想來這里蓋個別墅養(yǎng)老??!”
程院長一路發(fā)著感慨,羨慕著這里拿不走也享不了的好。
當完成這番看上去很有想象力的考察之后,午餐在一個高大的維吾爾式餐廳里進行。長條桌一字排開在中央,我們在另一頭,發(fā)現(xiàn)了今天的主角:這個鄉(xiāng)的副書記,一個漢族退伍軍人。
小份兒的拌面,香脆的新出爐的馕,烤肉,還有酸奶,抓飯,鮮杏,可以說,今天的午飯,是這些天真正純粹吃的最美味,最扎實的午飯了。
副書記終于一長溜桌子地轉到了我們這邊來,打著招呼,特別感興趣的是他臉上那明顯的一道疤痕,加上肌肉感很強的面部輪廓,黑油發(fā)亮的膚色,幾種元素配在一起,都寫著一個很明顯的詞:“剽悍”。
這是一個有著明顯“匪氣”的人。
可是,他曾是我們羨慕的“兵哥哥”。
照他說他當兵的年代,正好是我們的高中時代,我們清楚地記得,高一軍訓的那會兒,有一個二班的女生就和他們的小班長好上了,然后就一起“私奔”了,兵,不當了,學,不上了。
“這種事兒,太多了?!?p> 當我把這個案例當成“經(jīng)典”間接表達著對他的敬意時,他的反應卻很淡,好象,這種小事,無足掛齒。
接下來的晚餐,送別部分當晚直接返烏市的成員,就有了這位老兵哥哥的身影。
嘯寂
高原草場的烤雞蛋大受歡迎,下山后回到和田的又一餐后,終于可以好好休息。—— “終于可以正常地睡一晚了!” 出場序——類別——身份——名字 190——人——商會——付緒文 191——人——和田酒商——酒糟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