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扭了幾下,決定起床,因為剛才夢里一直在給老爸做什么好吃的,現(xiàn)在得真的去做,一會兒老爸的午飯時間又要到了,我得快起,。
手向右邊一摸,那記錄了一晚上情況的那疊“紙片”呢?根本沒有。
再起身一看,手機居然被我放在了脖子下面,睡了一夜!這可太不健康了,應(yīng)該手機離身體半米??!唉,反正一切晚了,我只好起來,開始正式的一天。
還好,老爸今晚可以吵架,語言、思維都沒有問題,早上吃早餐也正常,昨天的危險沒有再發(fā)生,我算是守過了一夜,上天保佑!
輕松一口氣,老媽說要給老爸做羊肉湯,找不到羊骨頭,我說我冰箱里有,我過去拿,借此又回到自己的窩正式補上洗漱的功課;可是不知是頭腦不清楚,還是怎么的,居然洗了兩遍臉。
這種頭腦,果然不行,可老媽還以為我就是單純扎扎實實地睡了十個小時,根本不知道我擔(dān)著多大的心擔(dān)驚受怕地熬過了這一夜。
我得把自己的“早晨”過完:洗瀨、早餐、買了水果,準備把后半夜夢里給老爸做的美食付出實踐,做好吃的,還給檸檬樹的花盆又逆時針轉(zhuǎn)了5度,以免葉子長得一邊倒。我還打算把我的“七個一”工程繼續(xù),今天哪怕是周日,對我來說,都一樣,都是要天天做的;我打開電腦,登陸完成,打開EXCEL表,正準備更新今天的篇章
正當我等待輸入第一行字的時候,老媽又打來一個電話:“你趕快回來,你老爸現(xiàn)他在站不起來了,你回來,我們一起扶他。他全身抖,往那邊倒。他要給你通話。”
等我一接通:“黃兵??!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老媽插說:“不是黃兵,是黃琳!”
后來不說話了,我就知道,老爸還以為是電話打給哥的;只要是給哥的電話,多差的精神,他也能馬上振作起來。
二話不說,一切關(guān)閉,我又把做了一半的冰糖雪梨關(guān)掉電源,拎著剛買的香蕉和雪梨,再一次回到爸媽家。
門一堆開,老爸坐在窗前的輪椅上,左手吊拉著;老媽在廁所里,估計這個時候,她的便便點突然到了,只好趕緊去解決。
我就補員上崗,站在老爸身后,把他無知覺的左手拿到身前。
等老媽完事過來,我們一左一右,老爸本想還要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抓著窗戶框的鐵邊試著站起來,可是他的整個胳膊都在抖,試著起了兩次,都站不起來。
“站不起來就不站了,先拉回床上休息吧!”我就直接建議。
老媽也就同意,不再堅持每天的“20次站”的常規(guī)鍛煉了。等把老爸拉回到床上,老媽讓我給他按摩,她去把午餐弄好。
我把空調(diào)打開,調(diào)到27度;再把手機里我自己唱的一堆歌曲,用“全民K歌”打開,老爸愛聽我的歌聲;再開始給他兩條腿逐個進行按摩,老爸開始腿還很硬,我告訴他不要緊張,放松,然后他就放松下來,任憑我給他各種姿勢地運動,這一切讓他太過舒服,沒有幾下,就打著呼,睡著了。
老媽端著做好的羊肉湯泡饃進來,看到他睡得這么香,也無可奈何。
“不要再放這樣的音樂了,他睡得更香了,湯涼了就不好吃了,等吃完了再睡。”
我就把音樂換成了一首激動人心的《山路十八彎》,想用這高吭的號子聲把他弄醒。還好,他被我們又折騰著坐起來,老媽把一塊小桌板放他腿上的被子上,然后端著大碗一勺子一勺子喂他,老爸的嘴巴就象是嬰兒的條件反射那樣,勺子碰到嘴,就張大口,等著往下倒,老媽的手會抖,我就給端著端,老媽拿著勺子,就這樣,三個人齊起合力,配著我的《山路十八彎》的“嘿———喲喲!”總算是完成了老爸的這一頓扎實的午餐。
我的左手也沒閑著,一邊放音樂,一邊順便給錄了下來。
現(xiàn)在,是得在有機會的前提下,多錄一些是一些,這頓飯,一共5分鐘完工!
等飯完,老爸復(fù)又躺下,重新開始“唉喲、唉喲”嘆得象一個節(jié)目。
我和老媽出去,完成我們的午餐:包子,鹵牛肉,豆芽炒鹽水鴨。
和昨天一樣,我又積極給老媽倒上了一小杯紅酒。
簡單的午餐吃得很快,今天中午連碗都少洗兩個,真好。
緊接著,老爸又叫我進去,說他要“大大”。
只好,清好位置,再一次請他出來,努力了半天,也終是拉不出來。老媽都摸到了硬的,是快到了,可就是還排不出來。
老爸有一種想憋口氣硬拉的想法,我們趕緊給制止了,讓他再等等,不能硬來。
再拉回到床上,復(fù)又又躺下,“唉喲、唉喲”的曲子,再一次唱響。為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我就想,得讓他精神上高興起來,就想起他還有一筆郵政行一年一度的什么護理費,問今年的還沒去取出來呢,就找出存折,給他看,去年是3月26號去取的,讓他堅持一下,下個月,又有一筆“巨款”可以到賬了呢!
果然沒錯,一提錢,老爸頓時不“唉喲”了。
我出去給老媽示意:“老爸必須要精神刺激了,錢也是一種,我們得給他希望!”
老媽聽完這話:“你知道我們家里現(xiàn)在有多少錢現(xiàn)金?一共有2萬4千幾百元,昨天晚上我在那兒數(shù),你爸還說,‘聲音小點,別被別人聽到了’”
一聽到這,我就放心了:二老果然是熬夜有方??!睡不著,又吵不出個勝負來,就連夜數(shù)鈔票,幸虧家里錢不多,要是多的話,這一整夜都不用睡了,可以一直數(shù)到天亮??!
看到錢能穩(wěn)定二老的心緒,我趕緊抽空再回小窩,把今天的“七個一工程”接著完成。
大姐還沒來,可真讓人著急,多少她能頂半天?。?p> 最好她能下午過來,這樣我就有一段完整的時間,把今天的計劃內(nèi)工程完成了。
我最擔(dān)心的是,自己不能在二老有生之年,把欠他人們的錢全都還上;私下里挪用了這么多,這么久,萬一真的有事了,我都拿不出來,這該怎么辦?而更令人心驚的事,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穩(wěn)定的收入源,足以支撐這新來的一年,如果我一離開,二老誰來象我這樣照顧?如果我不離開,這樣高密度的時間占用和精力占用,我又向哪里去掙來錢,補上越來越大的窟窿?我是想好好努力,掙錢,掙錢,收回投資,孝敬雙親,可現(xiàn)在的我,被這些純閉環(huán)的“死循環(huán)”因果之環(huán)圈死在里面,不知道突破點在哪里?
但凡父親的身體好,能給我一小段,哪怕就兩個月的時候,我也必定會有時間多處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可以在事業(yè)和經(jīng)濟上有一些改觀,而不是象現(xiàn)在這樣:一步不敢離開,不離開,又什么都做不了!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我已將生命簡化到了不能再簡了:可是,前路,為何還是這么的難?!
嘯寂
老爸無論站、吃、拉,沒有一樣不困難,我為此擔(dān)心不矣,矛盾自己如何平衡和突破?!? “我已將生命簡化到了不能再簡了:可是,前路,為何還是這么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