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才是當年
誰也說不出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壓抑的想讓人退避，卻又不得退避半步。
十一月份，偶爾有涼風吹過。
這天清晨，庭院里栽種的水仙花，散發(fā)出陣陣的香味。
何以牽著肖小婉的小手，站在花旁相視一笑，但此刻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放心，不會有事的?！?p> 何以適時勸說。
肖小婉點頭，隨意地問。
“螞蟻，如果，我是說如果，手術(shù)失敗的話，以后我就不在你的身邊了，你會不會想我，偶爾想想也行，好不好??？”
何以聞言，搖頭道。
“這事沒有如果！”
肖小婉沉默，不再說什么，看著一旁的水仙花，很快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相信你?！?p> 聽到肖小婉的話，何以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心中很是不舍以及苦澀。
“走吧?！?p> 何以嘆道，牽著肖小婉出門……
心臟換接手術(shù)！
這是何以想出來的，目前唯一能夠根治肖小婉心臟毒癥的方法。
但是，這個方法，前提必須要有人肯做出自我犧牲，并且還要雙方的心臟匹配合適。
而這個人，仿佛天注定，何以恰巧合適。
同時，這種手術(shù)的風險性極高，需要兩起手術(shù)在一起展開，并且取出心臟的時間兩邊也不能相差太多，否則，先取出心臟的人，恐怕會支撐不住有生命危險。
所以，兩起手術(shù)的主刀醫(yī)生，會非常重要，他們就是譚醫(yī)生和曹華。
按何以的請求，把握最大的曹華主刀肖小婉，把握稍大的譚醫(yī)生主刀自己。
對此，譚醫(yī)生沒有絲毫怨言。
用自己一顆好的心臟，去換取一顆被毒氣侵染多年的心臟，但凡有經(jīng)驗的醫(yī)者都可以想象，這不外是自尋死路一條。
光是器官排斥，就已經(jīng)夠棘手，但還有解決的辦法，可再加上毒氣排斥，那就是十個知名醫(yī)者聯(lián)手，也都無力回天。
何以明白，心甘情愿，他真的不想繼續(xù)讓肖小婉受到這種生不如死的病痛。
更怕有一天，自己一個不注意，沒發(fā)現(xiàn)肖小婉發(fā)病，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何以和肖小婉來到醫(yī)院，見到曹華和他的手術(shù)團隊，卻沒有見到譚醫(yī)生。
何以苦笑，譚醫(yī)生和他的團隊已經(jīng)在手術(shù)室里面等候，他猜，譚醫(yī)生是覺得他有愧于自己，不愿在此時和自己見面。
“何以！你真的想好要做這手術(shù)？”
曹華深意地問道。
何以點頭，堅定地答。
“要！”
這話讓曹華十分猶豫，最終，他只是苦笑一聲，點了點頭，看向肖小婉，轉(zhuǎn)身帶著團隊離去，準備接下來的手術(shù)。
肖小婉微笑，挽著何以的手臂。
“螞蟻，能認識你真好?！?p> 何以聽的不明不白，笑著回應(yīng)。
“別亂想，沒事。”
肖小婉乖乖地嗯一聲，用頭枕在何以的肩膀處，偷偷落下一滴眼淚……
手術(shù)開始，一切都被喚醒，記憶的錯亂開始被一幕幕地撥正。
大學時候，有一個男孩，他非常喜歡恐龍，無比向往一見，這事，他的五個鐵黨朋友都知道，只是沒人注重而已。
男孩畢業(yè)后，開了間花店，至于開店的資金，那是他在大學的時候，專研出來的一個個創(chuàng)意，一次性賣出去賺來的。
花店名叫叢生。
經(jīng)營一年，生意不錯。
這天，烏云壓城，天下起雨，男孩正在店里照料花土，也沒有注意到什么。
等照料完花土，男孩才發(fā)現(xiàn)，自家的花店里，有個女孩正站在大門旁躲雨。
于是，男孩悄悄搬了張椅子，放在女孩的身后，也不提醒她，也不注意她。
直到雨停，男孩察覺，女孩像是回頭發(fā)現(xiàn)了椅子，還看向了自己。
男孩沒有解釋，只是對著女孩單純地笑了笑，女孩也只是點個頭就離去。
事后，又過幾天，天降大雨。
男孩見狀，趕緊動身，將店門前擺著的花搬移進屋，不過，由于門前花的數(shù)量算是較多，因此他不得不手忙腳亂。
這時，一個女孩出現(xiàn)，她二話不說就幫男孩幫忙搬花，男孩也沒有說什么。
很快，兩個人將所有花，一盤不剩全搬移進了屋，這些花，有名叫水仙花。
接著，他們開始聊天。
也許真是委屈，女孩十分放開，將自己畢業(yè)之后，生活渾渾噩噩，一年時間換了多份工件，吃著這頓想著下頓，還有明知自己辭工的消極心態(tài)，全訴了出來。
男孩聽完，不由想著，如果是自己經(jīng)歷這些事的話，又會怎么樣呢？
兩個人沉默良久。
最終，男孩有些緊張，向女孩發(fā)出招聘邀請，女孩答應(yīng)，但看得出她的無奈。
原來，這才是他們的相遇……
動完手術(shù)，躺在病床上依舊昏睡沒有醒來的何以，默默地流下一竄眼淚。
但記憶的矯正還在繼續(xù)……
女孩的到來，讓叢生花店多了份不一樣的活氣，男孩細心教導(dǎo)她花的知識。
就在一個月后。
借著一次歇業(yè)的機會，男孩決定鼓起勇氣，向女孩提出一起去看電影。
女孩隨意地答應(yīng)。
于是第二天，男孩帶著女孩，去看一場新出的恐龍電影，也就是那時起，女孩真實知道，原來男孩這么喜歡恐龍。
時間一晃，寒流來襲，天氣冷的可以要命，女孩提議長期歇業(yè)，男孩想想，答應(yīng)提議，還請她明天跟自己去個地方。
女孩爽快地答應(yīng)。
第二天，男孩站在公交車站，忍著寒冷等待良久，女孩終于圍著條脖巾出現(xiàn)。
說了幾句話。
兩個人站著等公交車來。
這時，一股偏冷的風吹來，男孩實在忍不住，縮了縮凍紅的脖子。
一旁，女孩默默地，竟將自己的圍巾取下一半，再套到男孩的脖子上。
男孩感到溫暖。
很快車來了，兩個人上車，圍著同一條圍巾上車，開始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
事后，男孩利用實體影像，給女孩制造一個原始恐龍棲地再現(xiàn)的驚喜。
同時，男孩向女孩真情告白，得到的是女孩笑紅了眼的點頭……
真相是，因為車禍，何以的記憶發(fā)生了錯亂，直到現(xiàn)在，他才徹底矯正過來。
手術(shù)一個星期后。
寂靜的病房里，床上躺著的何以緩緩睜開雙眼，他知道此刻自己還活著，是因為肖小婉已經(jīng)走遠，離開了自己的身邊。
何以忍不住哭淚。
“為什么！這才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