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等了一會兒,任若冰也從重力修煉室匆匆而出,頭發(fā)濕漉漉的,連胸、背、臀等位置的練功服都浸濕了一大片。
看宋廉在門外等著,只是稍微點了點頭,臉頰緋紅地匆匆說一句“我回宿舍了”,就快步跑開了,樣子有點狼狽。
“感覺我好像不應(yīng)該等在這里?!彼瘟粲兴蛎嗣亲?。
微微搖了搖頭,信步向宿舍方向走去。
進(jìn)入宿舍一樓大門,隱隱聽到燈光昏暗的單雙桿區(qū)角落,傳來低沉的爭執(zhí)聲。
好奇之下,宋廉緊走兩步,遠(yuǎn)處的人影和聲音逐漸清晰,原來是李彪、錢偉和鄭德山。
“快點,就一萬,別那么磨嘰!”是李彪的聲音。
“一萬塊錢而已,要不是我們急著買初級靈液,還真看不上你那點錢,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不還!”黑子錢偉在一旁幫腔。
接著是一陣沉默。
“急死我了!我說你倒是給句話呀,跟悶葫蘆似的,再不說話就當(dāng)是看不起我們,翻臉了呀?!崩畋氲穆曊{(diào)微微提高了些。
“看不起我們?我說鄭德山,你不會想一個人單挑我們倆吧?”錢偉陰惻惻地威脅道。
這是敲詐勒索,還是強借強搶?
在一年多的同窗生活,宋廉對李彪、錢偉頗為了解,欺軟怕硬、膽子不大,全校學(xué)員他們敢敲詐的屈指可數(shù),其中恐怕就包含了鄭德山。
“我自己都買不起初級靈液,哪有錢借給你?”鄭德山悶聲回了一句。
“你買初級靈液?等你攢夠了錢,我們早就用上中級靈液了,到時肯定不差區(qū)區(qū)一萬塊錢?!崩畋肱闹馗馈?p> 鄭德山只是老實,卻是不傻。
絕不相信搶劫犯還會巴巴地跑去還錢的鬼話。
“快點,真要逼我們動手?”錢偉一巴掌拍在鄭德山的腦袋上。
鄭德山摸了摸腦袋,既沒有還手,也沒有吭聲。
由于李彪、錢偉二人背對著宋廉,而鄭德山雖然面對宋廉來的方向,可一直低著腦袋,加上宋廉故意放輕了腳步,所以走到離他們面前約20米處,依然沒被發(fā)現(xiàn)。
“為了區(qū)區(qū)一萬塊錢挨頓揍,何必呢?!”李彪將拳頭捏得嘎嘣嘎嘣響。
鄭德山的頭垂得更低了,可就是沒有轉(zhuǎn)錢的意思。眼看挨揍在所難免,一個令鄭德山大舒一口氣的聲音響起:“你們干什么呢?”
錢偉、李彪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了走到近前的宋廉,心中暗叫倒霉,卻又不甘心就此放棄,錢偉順嘴威脅了一句:“宋廉,你要跟我們作對?”
“跟你們作對,你們也配?恐怕連顧志明都不敢這么威脅我吧?”宋廉滿不在乎地說道。
如今的形勢,早已不是去年開學(xué)之初可比。
那時,他才剛剛進(jìn)校,人生地不熟,對顧志明這等富家子弟自然頗為忌憚。而如今,他有了天才之名,上有冉慕晴主持公道,中有任若冰等人倚為臂助,早已不是一個小暴發(fā)戶的兒子所能威脅得了的。
“行,算你狠!”李彪、錢偉咬牙切齒地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轉(zhuǎn)身就欲離開。
“等等,有一句話我要正告你們,若再讓我聽到你們敲詐勒索鄭德山,或者其他什么同學(xué)——”宋廉聲音頓了頓,慢慢往前走了幾步,右掌在雙杠上拍了拍,威脅道,“我就當(dāng)你們欠我十萬元!”
“你在搞笑吧?”錢偉停住腳步回了一句,李彪也轉(zhuǎn)頭看向宋廉,面色十分難看,從來都是他們威脅敲詐別人,沒想到今天反被宋廉威脅敲詐。
“搞笑?”宋廉犀利的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臉上掃來掃去,沉聲道:“我知道你們不怕我,不過我到時候讓任若冰來討,我想憑我跟她的交情,這點小忙她肯定愿意幫!”
提到任若冰,兩人臉色忽紅忽白,一下子蔫了。
萬一任若冰找上門來,讓他們還錢,他們真敢拒絕嗎?到時恐怕不但顧志明不敢出頭,連老師都會偏幫任若冰吧?
所以兩人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得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謝謝你,宋廉!”鄭德山的聲音帶著感激。
“沒事兒,恰好路過。以后要是再碰到這種事,就告訴我,別一個人扛?!彼瘟?dāng)[了擺手,“我回宿舍了?!?p> “嗯?!编嵉律近c頭道。
…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又是一個月。
周總與宋廉的第二場比武如期進(jìn)行。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抵擋之后,宋廉再次落敗,雖然感覺比起上月略有進(jìn)步,但依然是被周忠壓著打的局面。
按照約定轉(zhuǎn)給對方一萬元之后,宋廉耷拉著腦袋走下比武臺。
“怎么樣,和預(yù)想的差別大不大?”任若冰輕聲問。
“差不多。”宋廉依舊低著頭,腦袋中想著的卻是昨天與任若冰在桅榕樹下商量今日之戰(zhàn)的情景。
“明日之戰(zhàn)有幾分把握?”任若冰抓過掛在小樹枝上的毛巾,擦著臉上的汗水,隨口問道。
“五成吧?!彼瘟畡t隨意扯起練功服下擺揩了揩額頭、鬢邊的汗,喘著氣回答道。
一個月來,他跟任若冰每天來此兩次,每次都戰(zhàn)斗兩三場,然后分析總結(jié),進(jìn)步顯著。
五成的把握,他自認(rèn)為還是保守估計。
當(dāng)然,畢竟實戰(zhàn)經(jīng)驗有限,預(yù)估不一定準(zhǔn)確,真正的實力對比,還得打過之后才知道。
“我也這么認(rèn)為?!比稳舯c了點頭,“明日之戰(zhàn),還得敗,而且不能表現(xiàn)得進(jìn)步太明顯,否則把周忠嚇跑了,就不好玩了?!?p> “這個我知道?!蓖h(yuǎn)處的山巒起伏,宋廉放飛思維,“我在想,四月份還要輸嗎?若四月份再輸給對方10萬,萬一被看出破綻,五月份他們直接認(rèn)輸,我豈不是虧大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任若冰道,“若是你四月份的時候是險勝,你說對方會不會心有不甘,再找個戰(zhàn)力更強的人出來挑戰(zhàn)?”
宋廉苦笑道:“果真如此,就有點麻煩了。再出來的人,就該是六階了,比如六階后期的邱云鵬,我實在沒把握戰(zhàn)而勝之?!?p> “算了,不想了,總之明天對要輸給周忠,輸?shù)脩K一些就對了?!比稳舯?。
“嗯?!彼瘟c了點頭。
無論是想坑人、還是想贏錢,都得建立在能戰(zhàn)勝對手的基礎(chǔ)上。
所幸,到目前為止,一切還按照對他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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