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小一安排的小尾巴,我越過安宇國界,順著上次和宇龍錦回日曜的路線,來到了地獄之森。
地獄之森依舊是茂林迭起,卻是再看不見幽冥狼,如今那寨子空空如野,很是蕭索凄涼,我抬頭望了望天,眼下已然擦黑,我便在寨子里尋著從前我和宇龍錦住過的院子住下。
躺在紫竹床上,回想那日在雷記酒樓,一眾看客見了本尊的真容,那掉了滿地的下巴和啪啪的打臉聲,便覺十分舒爽。
偶爾驚艷一把,讓別人驚喜一下,也挺有趣。
最近睡前總愛胡思亂想,如今依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成眠,便是就著窗欞處淌下來的月色,憶起一首詩,呃,姑且稱作詩吧,“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金蓮睜眼望,不是武大郎?!?p> 我掂量掂量,又興致盎然的接了幾句,十分貼切我如今的處境,“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fā)慌,姑娘挺好找,小伙捉迷藏,沒人辦正事,如何救爹娘?”
詩興大發(fā)的結(jié)果便是原本睡不著的我,更加睡不著了。
忽的想起這片山后頭有一處溫泉水,十分宜人,為了趕路,我又好幾日沒有好好沐浴,身子正癢得難受,便趿拉著鞋子很是開懷的來到后山。
遠遠的便聽見流水潺潺,十分悅耳,便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轉(zhuǎn)過一顆百年老樹,便入眼一片美景,是實打?qū)嵉拿谰啊?p> 霧氣繚繞,月色旖旎,溫泉水在皎月夜空的映襯下,如婉約的美人,明媚溫柔,而美人溫泉的正中,環(huán)抱著一個健美的后背,墨色長發(fā)絲絲縷縷,被泉水浸濕大半,散落在肩上,那綽綽身姿,稱在月色下,撩人心弦。
竟是一幅美男出浴圖,老天待我不薄,倒能讓我趕上如此好事!
我本想直接扒了衣裳,跳進水里,若是好事成了,不但能開啟靈力,還能賺上小一的萬兩金子,簡直是一舉兩得。
轉(zhuǎn)念卻又思忖一番,深覺如此莽撞實在有失體統(tǒng)禮儀,為避免唐突佳人,我思量片刻,扯了嗓子朝那佳人喊,“公子,在下林間與你偶遇,實屬緣分使然,如今你正用這池子,剛好我也想用這池子,兩廂權(quán)衡下,不如我們鴛鴦共浴如何?”
那應(yīng)該是個俏公子的俏公子,在聽到我喚他時便停下動作,直到聽我說完,他才回我話語,“當(dāng)真?”
那聲音如眼前這汪泉水擊打岸邊青石,在這夜曠森林里,十分的磁性與空靈,很是悅耳。
但他只說兩個字,不能分辨真切,我隱約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
這廂我正皺著眉回想這嗓音在哪聽過,只見泉中美男慢慢轉(zhuǎn)身,沖我溫潤一笑。
我狠狠的打個趔趄,十分百分千分萬分的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那赤著身子,趟著水,正亦步亦趨含著笑向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日思夜想、愛恨難解、痛苦莫名、春夢里的主人公,宇國太子宇龍錦先生。
我如今腦海里天人交戰(zhàn),心想著此刻不逃,更待何時,腿腳卻如灌了鉛一樣,難以挪動半分,特別的不爭氣。
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上半身已經(jīng)全部漏出水面,怕他下半身也是一絲不掛,我暗罵了句變態(tài),轉(zhuǎn)身跑了幾步,便感覺一陣風(fēng)掠過,我便落入一個濕漉漉,火辣辣的懷抱。
“你放開我!”我晃了晃膀子,丹田提了氣,便將他的手臂掙開,他一個不穩(wěn),險些栽在地上,我冷眼瞧去,好在他下邊還穿了一件,否則我沒把握會不會覺得辣眼睛,一腳讓他變太監(jiān)。
他苦了臉色,“憂兒不是要與我鴛鴦共?。俊?p> 我本來還對他有幾分期許,如今見他這幅浪蕩輕浮,知錯不改的模樣,不知從哪來的怒氣,瞬間涌上心頭,怎還有當(dāng)初在安國皇宮里同小一說話時的理智。
但是又轉(zhuǎn)念一想,我若真是與他計較,便真真著了他的道,于是強壓下怒氣,也不言語,轉(zhuǎn)身便走。
他上前攔我,“憂兒真的生氣了?”
我甩開他的手,他便又欺上來,一來二去,竟過了幾招,如此,我心中更加煩躁,“你有完沒完?”
他何時學(xué)會了死纏爛打這一招?他到底有幾面是我沒見過的?
他嘟起嘴吧,邊與我糾纏,邊吐著苦水,“憂兒,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在這等你,我知道你定是傷心難過,所以想要變著法的哄哄你,想著你若真與我計較,我到也還有救,我最怕就是你這種什么話也不說,轉(zhuǎn)身就走,你好歹聽我解釋解釋?!?p> 我不言不語,越打越是心驚,我一直認為自己智計天下第一,武功天下第一,沒想到,最后被宇龍錦用計謀騙了心不說,如今連武功也被他壓的死死的,他有如此絕世武功,當(dāng)初還用我保護個屁!合著他從前都是裝的,全是騙我的!從頭到尾,他究竟有幾件事是真的?
我心煩意亂,招數(shù)也越發(fā)的沒有章法,但我卻心底壓著一口氣,我不能輸。于是強強催動內(nèi)力,沒有招數(shù),我便拼力氣。
宇龍錦慌忙喊著,“憂兒,快停下,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我只當(dāng)聽不見,又將十成內(nèi)力全部集中于掌上,朝著他的胸口便拍了去,他靈巧的一個轉(zhuǎn)身,輕輕松松便泄了我的內(nèi)力,隨即握住我的手腕,將我雙手反剪于身后,我受制于他,越發(fā)的氣急攻心,瞬間覺得一股腥咸從喉嚨溢出。之后便被他封了穴道,將我打橫抱起,再之后,我只迷迷糊糊聽他道:“憂兒對不起,我不能讓自己受傷,如果我打不過你了,你就跑了,況且,你都不知道你正被多少人覬覦,如今,我還要留著身體保護你……”
又迷迷糊糊,朦朦朧朧,我被窗外的對話吵醒。
一人說,“多謝。”
另一人說“不用,若不是她心中郁結(jié)無法排解,卻整日裝的相安無事,若不是思語說她夜不能寐,致使氣血紊亂,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依舊是你,你以為我會將她拱手相讓?”
第一個人苦笑了一聲,說:“總之,還是要謝豐政陛下多次相助之恩,錦當(dāng)銘記于心?!?p> 第二個人冷哼了一聲,“如今她郁結(jié)淤血已排盡,卻因救人屢次失血,虛弱無比,皆是拜你所賜,之后的日子,該是好好將養(yǎng),萬不能在受什么刺激苦楚,你若是不能護她周全,便把她交給我吧?!?p> 第一個人此回語氣中少了感情,多了冷冽,“我自己的妻子,就不好再勞豐政陛下費心了?!?p> “放屁,你若是再拿婚約壓她,再讓她受半分傷害,就算遺臭萬年,我也會與宇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