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巫出逃
在這之兩天天里戶再也沒有和艾薇有過直接的對話,雖然要從她口中套出情報頗有難度,但也不能急于求成。所以戶這兩天都保持換班和下班兩點一線的時間安排。戶換班后也沒有閑著,利用空余時間在城內(nèi)走街串巷,以醫(yī)院為半徑的輻射城區(qū)他都了若指掌了。也是為了應(yīng)付突發(fā)事件以便盡早脫身。
今天是第三天下午十四點整,這時也是戶和另一位衛(wèi)兵交接的時間。戶接過他崗位后又屏息凝神全身心地注意里面的一舉一動。
一分鐘...
兩分鐘...
十分鐘....依舊沒有動靜,戶頓時心生疑云,怎么今天這么安靜?睡著了嗎?
這時一名身形微微發(fā)福的中年護士進入大門,戶認得這個護士,這個護士貌似是專門為艾薇送藥的護士。戶禮貌地向她微微一笑,她也有些靦腆地向戶點了點頭。
這也難怪,戶的樣貌雖說不上好看,沒有傳說中美男子那種劍眉星目,也沒有雙眼炯炯有神的感覺。但戶最有魅力的地方不是平常人口中所說的這些,而是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沉穩(wěn),或許說堅如磐石。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和待人溫柔的性格一般女性難免會想入非非。
戶打開房門,護士走進去喊道:“長官,到時間吃藥?!?p> “長官,長官?”
護士的兩聲交換立刻引起了戶的注意,戶一個箭步?jīng)_入房間。迎面而來的是刺眼的陽光。窗開著....而且女巫不見了,糟了!
“長官!”
護士第三聲尖叫引起了大門前的兩位衛(wèi)兵的注意,他們提著左輪迅速沖入房間里。四處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并沒有艾薇的身影時頓時知道,出事了......
“跑了,用窗簾布纏在一起從窗臺那沿著水管溜出去了?!睉袈氏乳_口
“師長不會當(dāng)逃兵的,她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一名衛(wèi)兵篤定地說道。
“廢話,這種事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師長不會做逃兵;現(xiàn)在問題是,麥卡文團長......”另一名衛(wèi)兵弱弱地說
“麥卡文團長?他怎么嗎?”戶疑惑道。
“你殊不知,麥卡文團長一向敬重艾薇師長的。要是知道咱們看管不力讓師長溜了,非把咱四的皮趴了!”那名衛(wèi)兵用毛骨悚然的語氣說
“對?。∩洗我幻勘私o師長匯報情況,之后麥卡文團長便將他整得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绷硪幻勘S聲附和。
戶點了點頭,并不是因為這兩個活寶說得天花亂墜嚇到了,而是到時候要是給麥卡文抓到,很有可能會暴露身份,到時候可能會連累到薩斯特等人。
“那麥卡文團長什么時候來造訪?“
”下午六點左右......“
”那得要快點了,還有3小時44分。這樣吧,護士小姐麻煩你假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照常上班,千萬別透露這里的情況,就算皇帝來了也不行!“護士恐懼的眼神直視著戶惶恐地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就繼續(xù)站崗,拒絕任何一人前來拜訪師長,就算是麥卡文來了也要想盡法子拖住他?!皯舳谒麄儍晌?p> 他們異口同聲說:”放心吧,誰敢進來我就敲爆他狗頭!”
”好!我去去就回?!皯粽f完一個轉(zhuǎn)身縱身一躍沿著水管三兩下就下到了醫(yī)院的草皮上。
兩個衛(wèi)兵看到戶敏捷的身手后面面相覷,隨后同時發(fā)出一聲技不如人的感嘆。
戶為了掩人耳目,一下來便將顯眼的軍上衣脫了。從后院翻墻出去后找到了一家雜貨店買了件淺灰色的披風(fēng)披在身上。付了錢后便朝著和薩斯特碰面的酒館——胡克酒館飛奔過去。
胡克酒館離醫(yī)院不是很遠,穿個兩條小巷就到達目的地了。戶一腳跨入店內(nèi),因為是早上,所以生意很冷淡,只有一桌客人在飲酒。且這位客人十分暢談,逗得風(fēng)韻十足的女服務(wù)員咯咯的笑個不停。那位客人很得意地甩了甩看起來很柔順的金發(fā),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進門的戶,頓時臉上的得意有些掛不住了。
”好了,可愛的小姐們,失陪一下。容在下先去找下我的老朋友。“那名客人笑嘻嘻道
”不要嘛,你還沒跟我們說你和斯坎達爾公爵第六夫人的女兒的好朋友,格拉瑪王國國王第九任妻子的女兒妮絲.....什么來著的愛情故事嘛?!耙幻?wù)生故作姿態(tài)道
”不要急,我的女神,故事總會完結(jié),但想象永不停息。“他溫柔地抬起女服務(wù)員的下頷。
”那你要快點回來噢?!澳敲?wù)員用泛著秋水的眼睛看著他。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她害羞地拍了拍他的胸口。
”嘖,你個惹禍精?!皯魮u頭嘆息道。
”這也是一種享受嘛。戶老大這時間不該你站崗的嗎,咋跑過來查我的崗了?!八_斯特賊嘻嘻道
”出大事了,女巫跑了?!皯粽?p> ”呃,腿腳不便能跑去哪?宣傳身殘自堅的精神嗎?“薩斯特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別忘了她是什么怪物,她逃跑的路線可是連你做起來也有些吃力“
”嘿?她難不成會飛?“薩斯特雖說嘴上不饒人,但是隱約感覺確有此事。
”好了,不和你廢話了。時間不多了,你趕緊把城內(nèi)的眼線布置下去。要是四個鐘之后還沒找到她,你就準備撤出日月城吧。“
薩斯特聽著戶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似乎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薩斯特不做聲色地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將門邊的外套抓起跟著戶走出了酒館,倒是可憐了一臉驚愕地望著薩斯特遠去的女服務(wù)員。
戶一出到大街發(fā)了瘋似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亂串,集市、各類型服裝店、飾品店、小吃街、商業(yè)街,都逛了兩三遍。依舊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表明艾薇出現(xiàn)過。盡管憑著麥黃色頭發(fā)這個特征去尋找,但是總是換來驚訝的陌生臉龐。就在無目的的奔跑之中,兩個小時悄然流逝。
”當(dāng).....“中央時鐘發(fā)出四聲冗長的響聲,也正式宣告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
戶疲憊地靠著墻角,大口大口地將清涼的井水灌入口中,又拍了幾下消瘦的臉龐,看著中央廣場井水的倒影,自己多么的狼狽不堪。
戶盯著清澈平靜的井水,腦內(nèi)一遍又一遍重復(fù)兩個字:冷靜!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紕漏,艾薇這丫頭在這節(jié)骨眼上會去什么地方,想想在想想;她的經(jīng)歷,她的性格,她的想法......
”嘿,小哥看看這飾品嗎。用白銀打造的耳墜絕對合乎你心上人的心意!“一名流動小販拍了拍戶的肩膀,將自己胸前掛著的皮箱里取出一條在太陽底下閃爍著銀光的天鵝型吊墜。
戶厭煩地瞟了他一眼,隨后眼神一凝。盡管知道這條耳墜十成是假的,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白銀耳墜怎么會在這種跑江湖的皮箱上出售。但是皮箱里另一件十分不起眼的飾品卻引起來他的注意。
戶將皮箱邊掛著的十字架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小販一看戶專注的神情,覺得上鉤了,便扯開嗓子:”哎呦,總算找對人了!這個城內(nèi)沒有一個信教的,小哥我看你一臉虔誠,我就便宜賣給你,800洛丹!這可是皇家禮堂工坊制作的啊,你可要想清楚啊。“
”原來如此?!皯糇旖枪雌鹨唤z笑意,將身上僅有30洛丹扔給了小販,旋即如鬼魅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可憐的小販只能呆呆地看著他離去,而且有氣無力地喊道:”搶....搶劫??!“
但沒人會可憐他,人們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甚至可以說幸災(zāi)樂禍。說實在的這粗糙的做工最多就值15洛丹,這種只會坑蒙拐騙的跑江湖誰也不會升起一絲憐憫之心。
夕陽逐漸沉淪,金色的余暉灑在郊外一間老破的修道院的灰白相間的墻壁上,修道院前有一塊較為開闊的草坪。草坪上許多孩童與一名少女正在嬉戲打鬧,少女濡濕的白衣和天真的笑容便知道她有多盡興,一頭麥黃色的長發(fā)在她的身體跳躍中也隨之?dāng)[動。
白楊樹后,小河灘邊,還有小石橋上都有她無拘無束的身影,孩童們也圍著她滿世界地跑。突然一位五六歲的小女孩被一塊小石子絆倒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名少女急忙將她抱起來,一邊幫她拍去身上的泥土,一邊柔聲的安慰她:”小蘇珊不哭啦,不哭啦,姐姐給你笑一個?!?p> 她對著抽泣的蘇珊咧著牙,雖然動作意外的滑稽,但效果貌似不錯,小蘇珊破涕為笑了。蘇珊捏著她粉撲撲的臉笑嘻嘻道:”艾薇姐姐,我抓到你了?!?p> 隨后一群孩子歡呼著圍過來,大叫著:”喔――抓住你啦,抓住你啦!“艾薇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孩子怎么比混跡政界的老狐貍還會演啊。
”孩子們,時間到了,過來準備晚飯前的圣歌吧?!霸谛薜涝洪T口一位老修女向著孩子們招呼
”知道了!琳德老師?!昂⒆觽儺惪谕暤?p> ”艾薇姐姐,你愿意來聽我們唱圣歌嗎?“小蘇珊嘟著小嘴,滿臉期待地問。
艾薇看著蘇珊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了下圍在自己身邊嘻嘻哈哈的孩子們。她笑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爽朗地說:”你們聲音都這么好聽,姐姐我不去聽豈不是吃虧了?!?p> 孩子們歡呼雀躍地跑進修道院,按琳德的安排在神像面前站成兩排。用稚嫩的腔調(diào)唱起了看起來莊嚴肅穆的圣歌。
”My kind father---where are you live.......“
艾薇靜坐在長板凳上,靜靜聆聽她們天真燦爛的童聲。仿佛世間煩雜都被揉碎灑落在這純潔的聲音里,沒有紛擾,沒有痛苦,沒有仇恨....教堂里的一切都一如既往地美好,就像當(dāng)年在鍍金的神像下虔誠細膩的修女,心中擁有美好的卻遙不可及,不著邊際的愿望。
”小姐,你看上去很幸福呢?!傲盏滦夼诎迸赃?,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搭在艾薇纖細有力的手背上。
艾薇不感到意外,相反的她卻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把頭埋在胸前,低聲呢喃”幸福啊,對我來說是種詛咒呢?!?p> ”是這樣嗎?愿主聽愿于你?!傲盏码p手合十虔誠地望著石膏雕鑄的神像,盡管這神像有些歲月了,手臂上面的石膏表皮已經(jīng)有些剝落了,頭像也有些灰黃。但經(jīng)過琉璃窗的太陽的照射下,卻讓人心生敬畏。
”主啊,那您愿意聽聽一個殺人魔的訴求嗎?“艾薇也雙手合十,額頭抵著指骨痛苦地低吟,
少頃,她抬起頭來癡癡望著神像,仿佛七魂六魄都散入神像里,面對面地與神傾訴。
”以前我擁有一個很美好的家庭,盡管母親早逝但我沒有因此過多的悲傷,因為我的父親和我哥都非常愛護我。小時候父親是位高官,為處理宮廷的事務(wù)個把月回次家那是家常便飯。我的哥哥便經(jīng)常照顧年幼的我,教我知識,和我到城里東闖西鬧,結(jié)識一些我在官邸里不可能接觸到的朋友,帶我去做禮拜,去看窮人區(qū)的滑稽戲......說起來我開頭的十二年都是我哥哥的跟屁蟲呢。
就在六年前,神嫉妒我了。那時他長大了,因為在政治這方面有非常老道的見解,很快被父親保薦進皇宮當(dāng)了檢察官。而我?guī)缀鯖]有壓力地進入了帝國一流的文史院。剛開始我還有點不適應(yīng)里面那休閑的生活方式,總覺得少了在外面狂奔的沖勁。那時純真的我?guī)缀跆焯於既W(xué)校修道院前祈禱,希望我的哥哥能回來接我和我一起到我外面做一個無拘無束的瘋子。
但變天了,哥哥他遇刺身亡了,當(dāng)時我聽到哥哥死亡的消息我整個身子一軟,暈厥在了學(xué)校里面。醒了之后,我哭了、鬧了、沉默了、絕望了、瘋了......直到在哥哥的葬禮上,我的世界里沒有一人一花一草,只有無盡的令人焦躁恐懼的黑暗。
我問我父親誰殺了他,此時父親卻緘默不言。葬禮上有全是皇親國戚,就在眾目睽睽下我瘋了似揪著父親的衣服問了一遍又一遍,但父親沒有說出一個字。但他全身在顫抖,一滴淚水卻悄然沿著他枯黃的臉龐滴到我臉上。他緊咬著牙關(guān),盡量保持身體不再顫抖。那時我就明白了,哥哥的死連父親這種國王近臣都無法去追究。
之后的一個月里我想通了,自己在這樣無憂無慮過下去是無法接近這個世界,更無法接近真相!因而我放棄了文史院,轉(zhuǎn)而去攻讀帝國軍事學(xué)院。自那以后我整個人都變,不再殤花詠史的少女,而是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男孩們要用五年攻完的課程我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并且以優(yōu)異成績畢業(yè)出去。直到我畢業(yè)了父親才知道我轉(zhuǎn)讀了軍事學(xué)院,他沒說什么仿佛早有預(yù)料一樣,像普通家長一樣來參加我的畢業(yè)典禮,之后又再度投身進工作里。
也就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成為了我家族軍隊的第一位也是最年輕一位指揮官。那時候我第二次生命來了。我進入軍隊后很多士兵對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屑,就連原指揮官都總是在敷衍我的命令。
我知道那時的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連蟑螂都算不上,剛好西北的匪患嚴重,所以我便主動請纓調(diào)遣到西北駐防。
去到的當(dāng)天晚上我便組織他們發(fā)動了一波奇襲(其實是艾薇自己憑著Angle’s Aura的力量單槍匹馬干翻了沙盜為了避免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會,那么隨便了篡改了一下),沙盜老巢清了一遍。那時他們便對我心悅神服,更種俗語爛梗撲面而來,我被他們逗笑了,笑得很輕松。
他們不僅驍勇善戰(zhàn),個個以一擋百。而且私底下那些兵油子可愛得不行。閑暇時,他們便找我聊下軍隊里的八卦,說軍隊里哪個高官又和誰好上啦,或者又哪位將軍的愛恨情仇;竟然還有幫我相對象的......他們真的很有趣,也很純真。沒有宮廷里的勾心斗角,只有想著今天有酒今朝醉。吃了敗仗他們會生氣會喪氣,打了勝仗他們會傻乎乎地聚在一起歡慶;在戰(zhàn)斗中犧牲的士兵他們會信誓旦旦地咒罵敵人保證將他們剁成肉醬,活著的人會痛哭流涕地慶幸自己還活著。
所以每每碰上作戰(zhàn)我很安心將后背交給他們,因為他們才是我最值得信賴的人,是他們再度讓我蘇醒了過來,和他們一起的這三年是我幸福的三年。
現(xiàn)在.......他們也離我遠去了。這或許神自從我生下來就不會讓我好過吧。將惡毒的詛咒鑲?cè)胛业男睦铮疑陨愿械叫腋K蛯⑵涠髿⒌?.....”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了,眼眶也逐漸泛紅了,晶瑩的淚珠不爭氣地滴到她手上。她用他雙手掩蓋住她現(xiàn)在柔弱的表情。
琳德心疼地將她擁入懷里低聲安慰地說:“沒事的,可憐的孩子。盡管我不像您如此榮華富貴集一身,但我依舊過得很好。以前我也像您一樣,因為戰(zhàn)亂頻繁,我的家鄉(xiāng)被毀,我磕磕碰碰才來到這里。在這之后我才遇到這群可愛的孩子們,他們用他們的童真喚醒了我沉寂的心。所以我才為此奮斗,為了這些流離失所孩子們的食宿,我義無反顧地捍衛(wèi)這間老破的修道院。盡管期間很艱苦但我還是挺了下來,因為孩子們的笑聲是我最好的慰藉?!?p> “孩子,幸福并不遙遠,也并不是詛咒。他該出現(xiàn)的時候總該出現(xiàn),或許會遲一些,你現(xiàn)在做的便是懷著希冀去等待?!?p> 琳德剛說完,修道院的大門轟然打開。孩子們被這響聲嚇得停止了歌唱,都齊刷刷地望向門那,艾薇也轉(zhuǎn)過頭看向門那邊。門邊站著一個高挑的身影,因為是背光面所以看得很是模糊。
誒,這身影.....好像在哪見過,。正當(dāng)艾薇絞盡腦汁發(fā)掘記憶時,他快步接近用近乎粗暴的方法將艾薇纖細的手腕一把將她提起來。
“終于找到您了,艾薇長官。”他喘著大氣直視著艾薇泛紅的雙眼。艾薇此時也愣住,也任由他提起來,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龐便給他用蠻力牽著快步走出了修道院。
“抱歉長官,多有冒犯?,F(xiàn)在您還不回去我可要大難臨頭了,所以現(xiàn)在委屈點長官跟著我。”
“?。∧闶悄莻€沖紅茶沖得特別濃的衛(wèi)兵?!?p> “很高興長官您能記得我,但現(xiàn)在還是想想如何面對麥卡文長官吧?!?p> 艾薇才突然想起今晚要和麥卡文處理軍務(wù),而且逐漸沉淪的夕陽也表明時間不早了。
“是啊,麥卡文這種性格。嘖....”
對于麥卡文正統(tǒng)的性格艾薇也實屬無奈,就是連她也說服不了麥卡文這頭老驢。但是不知為何現(xiàn)在有點兒開心。除了父母和哥哥還是第一次任由別人牽著跑,不禁又懷念起年少的時光。艾薇感受著這寬厚手掌中傳來蘊熱,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的笑意。
雖然時間很緊急,但戶拉扯著艾薇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行進的速度,畢竟艾薇傷勢未愈,不可劇烈運動以免傷口開裂。
穿過一片小范圍的灌木叢看見了石板鋪成街道,一輛車正停在路口,汽車旁站著一位穿著風(fēng)衣帶著圓頂帽的男子。
戶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將車門打開把艾薇送進去,自己又轉(zhuǎn)身坐在駕駛座上,點火與掛檔幾乎同時完成。發(fā)動機嗡鳴的響聲倒把那名男子嚇到。
“你們想干嘛?”
“抱歉?!闭f完一腳踩死油門,這輛原本有些年份的小轎車卻爆發(fā)出驚人的速度,僅一瞬便消失在街角處了。盡管透過后視鏡看見那男人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大聲咒罵著他們。
但當(dāng)那輛車消失在街角后,原本暴跳如雷的男子停下來他那夸張的動作,隨后緩緩地把棕色的圓頂帽摘下來露出一頭金發(fā),嘴里不時叨叨:“愿能趕得及吧?!?p> 戶的車開得很快,因為近幾天對城里城外的勘察以及對地圖的研讀讓他迅速地掌握城市里的布局,僅僅用了十余分鐘便回到醫(yī)院后的一條街。他熄火后拉著艾薇沿著墻角探頭望了望醫(yī)院大門方向。果不其然,正撞見麥卡文跨進醫(yī)院大門。
“媽的,讓他搶先了一步?!?p> 時間很急迫,但也只能希望守門口那兩個家伙能爭點氣拖住麥卡文。但要趕在他之前回到房間也要穿過醫(yī)院門前這條大街才能繞到房間窗臺下。但顯然以艾薇這身齊膝長裙很難蒙混過關(guān),況且守門的都是她家的衛(wèi)兵,這么一個大活人經(jīng)過會沒看見?
艾薇大概也能猜到下步要做什么了,低聲道:“要跑過去是吧......”艾薇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要將長裙撕開一個角以方便奔跑。
“來不及了,失禮了,長官。”戶語畢立刻將她抱了起來,瞅見人群經(jīng)過大街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人群為掩護穿過大街。
到達后院時,艾薇還沒從戶大膽的舉動中緩過神來,直愣愣地看著戶。戶有點窘迫地說道“長官,麻煩您能爬上去嗎?!?p> “誒啊,沒問題!”艾薇有點失態(tài)地說道,隨后窗口下艾薇立刻攀上她用窗簾布編制成的長繩三兩下便爬到五樓的窗臺上,一下窗臺向外大幅度地揮擺手臂,示意戶趕緊也跟上來。因為腳步聲證實了麥卡文就在防爆門外了。
戶沒時間琢磨艾薇的實力,如果還不回到崗位上,怕是要被麥卡文大卸八塊了。
“怎么不開門?!丙溈ㄎ恼驹陂T前,臉色陰沉道。
“不是,我......長官.......”那名稍微矮一點的在衛(wèi)兵支支吾吾地對著麥卡文比劃。
“是這樣的!長官!艾薇長官命令我們您來前要向她通報一聲,請在門外稍等,長官!”高個子衛(wèi)兵扯著嗓子答到。
麥卡文倚著墻揮了揮手,高個子衛(wèi)兵二話不說趕緊打開防爆門快步走進去,過了一會神情自若地走了出來,平靜地說“長官,里面請。”
麥卡文拉了拉帽檐,扯了扯領(lǐng)子,輕咳一聲,帶著副官一同走進去。
一進到里面,視野里竟然沒有衛(wèi)兵的身影,麥卡文眼神一凝右手習(xí)慣性地搭在勃朗寧的保險上。但又望向門口兩名背對自己的衛(wèi)兵,又將食指從保險上移開。
麥卡文走到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低聲道“長官?!?p> “啊啊啊……麥卡文來了啊,進來吧。”里面?zhèn)鞒鰫偠呐?,聽起來精神甚好?p> 麥卡文步入房間內(nèi),一道燦爛的金光透過窗臺侵占了整個房間。麥卡文用手遮住夕陽的余暉,瞟了一眼在旁邊收拾窗簾的戶,戶也感受到麥卡文異樣的目光,默默地卷起米色的窗簾走出了房間。
“嗯……啊,他是我叫進來收拾房間的,窗簾太臟了我讓他拿去給護士洗。”艾薇右手撥下幾縷沾在嘴角的發(fā)絲,故作從容解釋道。
“這樣太冒險了長官,”麥卡文走近窗臺望了望外面“這里視野太開闊了,想謀害長官的人距離這里可不遠?!?p> “想要我命的人多著呢,那得要有那取我命本事,”艾薇冷笑道。
“算了,不談這事了.....剛才總軍部發(fā)來密電?!丙溈ㄎ耐饾u被星月型沙丘一點點侵蝕的殘陽沉吟道。
“嗡——”軍用越野車的氣缸發(fā)出一陣陣咆哮,麥卡文剛結(jié)束和艾薇的交談,正準備啟程回米格道斯軍駐扎地。
車上隨行的副官不解地問“為何不將那小鬼抓起來。那可不像你的作風(fēng),縱容一個黃毛小子違反軍紀?!?p> “你看看這是什么”麥卡文干咳兩聲,抽出左手,拇指與食指間似乎有些東西。
“這是泥土?”副官更加疑惑了。
“不,正確來說是濕潤的泥土。是我在窗臺上取到的?!?p> “這能說明什么?”
麥卡文輕笑兩聲,搖搖頭說“你仔細推敲下哪里有這種長年泡在水里的泥土。”
“您是說城郊的那條護城河的小支流!”副官恍然大悟。
“沒錯,我估計著我們的小女巫老早偷跑出去溜達了,然后門口的值班衛(wèi)兵發(fā)現(xiàn)出大事了,就連忙撒腿就往外去找人,然后又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才找到她,正巧不巧我們剛到病房,他們才剛從后花園摸上來;因為小女巫是用窗簾接在一起從窗臺出去的。”
“為什么您又知道他們剛回來?”
“第一,小女巫不是什么粗枝大葉的軍人,這點錯誤我想她不會犯,除非到了無法處理的地步;其二從交談中不管語氣和呼吸都有些急促,盡管她在盡力掩飾;最后一點就是那名衛(wèi)兵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而且藍色的軍褲上的泥也出賣了他?!丙溈ㄎ呐拇蛑な痔?,漫不經(jīng)心道。
“受教了。”副官略微思索了一下。
“小事,在外漂泊這么久了,這點東西比起戰(zhàn)爭簡單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