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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律悖反

254、魂語

二律悖反 末日搖滾 2192 2020-12-20 21:06:00

  我知道你我形同陌路,而要了解一個陌路人的一生簡直既無聊又荒唐,誰會在乎一個陌生人是否在這世上存在過?誰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年輕的時候今朝有酒今朝醉,渾渾噩噩瀟瀟灑灑,但到了將死之時卻都想在這世上留下點什么,這你我都一樣吧,誰都一樣。

  有人說你人死了不打緊,只要這世上還有人偶爾想想你,你的魂兒就算還活著,我雖然不在乎我的魂兒是否真能繼續(xù)游蕩下去,但有些事情還是得記下來,不想就這么隨我而去了。

  這兩頁紙在你眼里可能是垃圾,但在我眼里卻比什么都重要,我字寫得不好看,表達能力也一般,為了不影響你的觀看體驗,接下來我將使用魂語敘事——

  讀到這兒方艾停住了,啥叫魂語?往下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后邊滿紙盡是些不認識的字符,象形不象形,字母不字母,說好聽了是丑書,說不好聽了是涂鴉。

  方艾揉揉眼睛心說你字寫得不好看、表達能力不強,行,畢竟寫遺囑又不像寫小說,你自黑一下我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但你給我整個外星文這不是成心難為我么?

  吐槽了一陣后方艾把信紙扔在桌面上,靠著椅背眉頭緊鎖,本想干脆開門出去算了,可眼睛卻還有點舍不得,仍舊遠遠地盯著那封信。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方艾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能讀懂那些外星文了,而且越讀越流暢,流暢得簡直停不下來!有人說無字天書要閉著眼睛用心讀,難道魂語是靠人用眼睛死盯著才能讀懂的?或者是系統(tǒng)被自己的執(zhí)念給打動了?滴水穿石也沒有穿這么快的吧!

  爛話說到一半方艾就不能獨立思考了,頓覺冥冥中似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自己的思想,好像有人強行將某段記憶在自己的腦中打開,開啟只讀模式,迫使人去回憶一段根本沒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經(jīng)歷。

  大腦分配給主觀意識的內(nèi)存正在急劇縮小,方艾只能心說一句臥槽,小爺我還從沒如此喪權(quán)失地過,之前靈魂出竅也就是沒了肉體主權(quán),怎么現(xiàn)在連魂兒都不受自己支配了?

  周圍的場景也在迅速變化,重重景物全部化為一片光點,然后重新交織、融合,寫在紙上的文字居然直接轉(zhuǎn)換成了3D建模,方艾無比確信,自己是到了自己的腦海里,不知方舟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讓文字直接轉(zhuǎn)場景,又把腦子里渲染的場景外放了出來。

  受著魂語的指引,方艾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與此同時主觀意識也漸漸恢復了,只是身體尚不能自已。

  方艾一抬眼就是一愣,和之前在艾尼貝爾時的畫風完全不同,此時此刻圍繞在自己周圍的絕對是一座大都市,超級大都市。

  此情此景,方艾腦子里第一個閃過的詞就是光怪陸離。

  念了十多年的書,方艾終于知道為啥總有人用這么個怪詞兒來形容城市了,真是沒有特定的背景就get不到點上,之前艾尼貝爾的建筑風格屬于那種淳樸宏大型的,民房一連連成片,街道寬闊又筆直,店面多用木制的門牌,最多再掛出一面旗,尋常人家以質(zhì)樸為美、王室以恢弘為貴,整座金城呈現(xiàn)出一種古樸自然。

  但此時眼前這座城市則不然,黑藍的夜空下一派金碧輝煌,白石砌的街道、黑石碼的路緣,路旁矗立的華燈與門店的霓虹燈交相輝映,街面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行人的服飾也都普遍光鮮亮麗,這哪是電氣時代之前能有的場面,簡直魔都既視感。

  由于那封信采用的是第一人稱敘事,因此方艾的視角也是第一人稱。

  從字里行間方艾了解到這位主人公的身份是一名水手,來自北海的水手,而此時腳下這座城市看似是燈紅酒綠的不夜城,實則卻是名副其實的永夜城。

  永夜島,海格默斯,又是這個地方,之前在橘子的夢里就曾見識過,不過那次的場景大多都取景于一間狹小的密室,而這次則是直接將攝像頭對準了外面。

  這是水手第一次來永夜島,夜幕下一個金色的圓頂泛射著迷人的光芒,它作為地標性建筑赫然矗立于永夜島中心,不僅僅代表某一座建筑,更代表著一片以金頂為中心、占地二十余畝的大型建筑群,其名為“黃金鄉(xiāng)”。

  水手身上所帶的錢只夠去里面小酌一杯,但他還是邁著輕快的步伐進去了。

  玉石堆砌的橋梁、流淌著白葡萄酒的小溪、香水與鈔票混合的芬芳、骰子與盅碰撞的脆響……種種一切都是那么的夢幻卻又真實,方艾從沒見過如此豪奢的場面,別說進了方舟沒見過,就算在現(xiàn)實世界里也是聞所未聞,方艾又切身理解了一個詞叫“紙醉金迷”。

  水手到這兒主要是想見見世面,并不是來揮霍的,耳邊回蕩著人們的歡聲笑語,身處于這種愉悅的氣氛下,即便是個旁觀的路人也很快會被感染。

  這時方艾注意到一雙靈動的眼睛——準確說是水手注意到了,那雙眼睛讓與之對視的人過目不忘,讓周圍所有一切瞬間淪為背景。

  方艾條件反射地想回避,可水手卻偏不,就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看,搞得方艾都跟著尷尬。

  穿過熙攘的人群,水手與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隔空對視,他的心跳在加快,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停止,他希望就停在這一刻。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面走來,在相距三步的地方駐足。

  水手朝不遠處的酒吧瞥了一眼,又定定地望著女孩:“要去喝一杯嗎?”

  “和你?”女孩長眉一挑,總覺得有點唐突。

  水手用力點了下頭:“嗯?!?p>  女孩指著自己的胸脯再次確認道:“你,請我?”

  “呃,”水手摸了摸褲兜,不好意思地撓頭,“這就有點困難了,我的錢在這兒好像只夠買一杯酒?!?p>  “呵,不然我請你?”女孩白了一眼天花板,來了波反問加反諷。

  “好啊?!彼譀]聽出女孩話里藏的話,于是一口答應(yīng)。

  沒成想眼前這人如此不通情理,女孩反倒來了興趣:“那——走唄?”

  “請。”

  這倆人一頓操作把方艾秀得一臉懵,一男一女半分鐘前還素昧平生,結(jié)果短短三五句話就走到一起去了?

  方艾本來是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的,但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里,他親眼見證了這倆人之間關(guān)系的發(fā)展,從牽手、激吻到最后的冷靜,全程都在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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