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還記得在很久之前,林父曾經(jīng)對林深意味深長地說過“說話是一門藝術(shù)?!敝皇橇稚町敃r年紀太小,并沒有感覺到說話怎么就也是藝術(shù)了,直到今天林深才發(fā)現(xiàn)說話是一件多么難的事情。
此刻林深正坐在陳董事的面前,放在桌子下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畢竟剛剛才被陳董事打過一巴掌,林深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林深在陸鳴的朋友的幫助下,成功找到了已經(jīng)回到自己別墅的陳董事的蹤跡,林深雖然很害怕一個人面對陳董事,但是一想到顧慕白瞬間就勇氣大增,最后林深還是一個人羊入虎口地坐在了陳董事的面前。
陳董事看著面前眼神堅定但是臉上還留著自己巴掌印的林深,心中也十分佩服這個女孩子的勇氣,不過那會財務(wù)報表一事可不是看勇氣的。
“財務(wù)報表確實在我這里,不過是研究一下公司的盈利情況,林秘書不用這樣擔心吧。”陳董事絲毫不掩飾財務(wù)報表在自己的手中,他將報表放在了林深的面前,倚靠在皮沙發(fā)上,笑著說。
林深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財務(wù)報表,離自己這么近,但是想要拿回來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林深抬眼看著嘴角掛笑的陳董事,心中忐忑。
“陳董事,林深年紀小說話比較直,希望您不要介意。因為掛心公司的業(yè)績,一直以來您都對顧總經(jīng)理頗有質(zhì)疑。誠然顧總經(jīng)理年歲尚小,工作經(jīng)驗不足,但是他畢業(yè)于名校成績優(yōu)異,還在五百強的公司任過CEO,這都展現(xiàn)出他不俗的實力,既然這樣,為什么陳董事不能放心地讓顧總經(jīng)理帶著顧氏集團大干一場呢?”
林深知道陳董事根本不是質(zhì)疑顧慕白的實力,不過是為了自己謀取私利罷了,但是林深這一番話則是將陳董事放在了一個制高點,讓陳董事必須得顧及自己的羽毛。
聽到林深的話陳董事笑了笑,低下頭把玩著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然后抬起頭看著林深說:“我不是質(zhì)疑顧慕白的實力,而是覺得我兒的實力遠在顧慕白之上,一個公司想要好好發(fā)展,掌舵人很重要?!标惗卤苤鼐洼p地躲開了林深對其愛公司的審問,不急不慢地解釋。
林深心中暗自罵了一聲老狐貍,但是面子上還是得表現(xiàn)出一副笑著的樣子:“令郎必定才華出眾,只是今日有您對顧總經(jīng)理的能力提出質(zhì)疑,明日就有顧董事長對陳總經(jīng)理的能力提出質(zhì)疑。陳董事您覺得呢?”林深將顧氏集團的第一把手搬出來壓在了陳董事的面前。
陳董事聽到林深的話,臉色一變。當時顧董事長病得迅猛,只留下一句讓顧慕白出任總經(jīng)理并代理自己權(quán)力的話,然后他們雖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顧董事長的私生子表示疑問,但還是相信叱咤商場幾十載的顧青天。
不過私下里顧董事長夫人何小蓮卻偷偷告訴陳董事,其實顧董事長最初想要用的人是陳董事的兒子,不過后來顧慕白相求才用了顧慕白。如果能證明顧慕白實力不行,那么顧青天是一定不會縱容這個孩子的,到時候顧氏集團總經(jīng)理的位置非陳董事的兒子莫屬了。
涉及到孩子的事情,往往就會讓父母頭腦發(fā)熱,就像陳董事一樣,他本來有意趁顧青天生病的期間將自己的兒子推到前邊,卻不料被顧慕白搶了先。因而當聽到何小蓮的話,陳董事就動了歪心思。
但是如今認真一想顧氏集團終究是顧氏的天下,顧青天那種一手遮天的人怎么可能將機會放給外人。那何小蓮也是顧家的人,不過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顧慕白罷了,哪里是真心想要幫自己。
“陳董事,我們總經(jīng)理說了,如果這一次您能夠給予一些支持,他可以將顧氏旗下的顧天游戲開發(fā)公司總經(jīng)理的職位交給令郎?!绷稚町斎恢缹Υ@種在商場中浮沉多年的老狐貍來說,只有切身的利益才會讓他們能夠臣服。
果然不出顧慕白所料,陳董事臉上開始露出一絲絲松動的跡象,他轉(zhuǎn)著手中的佛珠似乎在衡量這筆交易是否劃算。
顧天游戲開發(fā)公司最初是顧青天的弟弟顧中天一手創(chuàng)辦的,但是這位商界奇才卻在五年前宣布將整個公司并入顧氏集團,自己則是拿著股份開始浪跡天涯去了。但是在顧氏一眾產(chǎn)業(yè)里面,這個游戲部分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領(lǐng)域。
“我相信顧總經(jīng)理說話一定是算話的?!标惗逻€是咬上了顧慕白拋出的這個魚餌,他看著林深如釋重負的表情,將財務(wù)報表推到林深的眼前,當然也拿出了手中緊緊握著的錄音筆。
林深站起身拿起財務(wù)報表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這個時候陳董事突然叫著了林深,林深疑惑地轉(zhuǎn)過頭不解地看著陳董事。
“總經(jīng)理,比我想象中的要大方許多?!标惗履樕蠞M意的笑讓林深眼前一閃,她默默看著陳董事的眼睛,里面不再是剛才猶豫的神色,換之的是精明的神色。
就在那一刻林深突然明白其實這才是一個局中局,陳董事明面上看著是想要奪權(quán),但是實際上他不過是想要通過威脅顧慕白得到一些好處罷了,而顧慕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局,林深,林言卿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局。
其實在何小蓮提出那個想法的時候,陳董事就知道何小蓮是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顧慕白,陳董事也樂得與何小蓮聯(lián)手。只是陳董事還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那就是在除不掉顧慕白的時候,那也得讓顧家放點血才行,比如說將總經(jīng)理的權(quán)限分流一下。
林深心情有些復雜,她抱著懷里的財務(wù)報表,人生第一次感覺這樣的挫敗。雖說自己順利拿回了財務(wù)報表,但是林深知道他們失去的是更多的東西。
回到了顧氏集團,林深將今日與陳董事見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言卿和電話那頭的顧慕白。
顧慕白沉默了許久,他咬著銀牙,憤憤地說:“這個老滑頭,竟然算計我,真是夠可以了。”顧慕白知道陳董事設(shè)計自己的時候先是十分生氣,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就平緩了自己的情緒,幽幽地對電話那頭的林言卿說:“先不用做人事調(diào)動,等我這邊的事情完全安排完,回去再和他算賬?!?p> 掛掉了顧慕白的電話,林深看著一臉慎重的林言卿然后很喪地坐在顧慕白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看著林言卿帶著哭腔地說:“我們是不是輸了???”
林言卿沒有回話,他看著林深一臉憂愁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走到林深面前安撫地拍了拍林深的肩膀,輕聲說:“你還不知道自家BOSS的腹黑程度嗎?既然敢算計他,那就得做好被算計回來的可能?!?p> 聽到林言卿這番安撫的話,林深只好撐著身子站起來,看著林言卿一臉淡然心中暗暗想:為什么這兩個人遇到點事情總是云淡風輕,倒是自己每天替他們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行了,我去那邊整理資料了。我覺得我真應該在辦公室給自己買個床,省的天天睡桌子了?!绷稚钌炝艘粋€懶腰,這幾天的事情非常多,加上F國那邊和這邊還有時間差,所以林深他們往往會在深更半夜受到顧慕白的消息。為了方便工作,這幾天林深是打算直接住在辦公室的。
“你可以去boss的床上睡?!绷盅郧淇粗稚睿檬种钢噶酥割櫮桨邹k公室里面的一個隔間,也是顧總沒事睡午覺的地方。
林深惶恐地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嗔怪地看著林言卿,幽怨地說:“我發(fā)現(xiàn)林哥你這個人總是給我支一些提前下崗的招,我都能想象到BOSS回來知道我睡了他的床之后,憤怒的樣子?!?p> 林深看著近在咫尺的隔間,心都在滴血。畢竟在床上睡覺和比在桌子上睡覺舒服多了,但是林深寧可不舒服也絕對不敢睡顧慕白的床,只怕自家的BOSS知道了,能扣自己半年的工錢。
林深轉(zhuǎn)身就往辦公室外邊走,雖然明知道這幾天的日子會很累很艱難,但是林深還是莫名地感覺十分開心。
有的時候為了一件很艱難的事情而忙碌和努力是一件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事情,也很讓人有成就感,反倒是碌碌無為的生活讓人失去了生活的質(zhì)感。
此刻在F國舌戰(zhàn)群儒的顧慕白心中也十分疲憊,自從到了F國算是一整天都沒有睡過覺,總是在資料和事故中度過的,而現(xiàn)在顧慕白還要面對MC的律師團。
其實這種事情顧慕白是可以不親自到場的,但是顧慕白為了能夠讓MC公司看到顧氏集團的誠意,也是堅持將這個五天的商討活動全部參加。
在不同的天空下,不同的職位上,總有人在為這同一個目標而努力著。他們披星戴月,他們精疲力竭,但是他們笑著,分享他們的勝利和失敗。他們在路上,從來沒有停下腳步,從來沒有走失。
陌離潯
為了熱愛的事業(yè)奮斗不止~~碼字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