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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魂錄:惡鬼紅衣升職記

第二十四章 他意中人

怨魂錄:惡鬼紅衣升職記 李決明 3381 2018-11-05 23:17:11

  凡人真是出乎意料的堅強(qiáng)。

  靈語這點(diǎn)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看上去似乎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在謝夫人面前總是笑,紅紅的眼眶中總是盛著笑意。

  紅衣自然是知道她每晚都在背后抹眼淚,她靠在門口,聽著屋內(nèi)傳來靈語的笑聲,覺得刺耳極了。

  一片花瓣晃晃悠悠地落下來,紅衣伸手,那片花瓣在她手中轉(zhuǎn)了一圈,落在了地上。這大概是鬼差的無奈之處吧,萬物都不會為這點(diǎn)虛無停留。

  而她也沒辦法伸出手,擦去靈語的眼淚,寬慰一句。

  屋內(nèi)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

  “娘,秦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秦先生啊,他是你爹年輕時游學(xué)認(rèn)識的朋友,看不出來吧?論年歲,他比你爹還要年長幾歲。”

  “怎么可能?”

  連無心多聽的紅衣聞言都往屋內(nèi)瞧了一眼,那秦汣,可看不出一絲老人的模樣,看上去頂多三十模樣。

  “都說秦先生是在南海求得了仙藥呢,認(rèn)識他的人都對他尊敬的很?!?p>  靈語的表情生動的很,她握著茶杯的手輕輕抖了兩下,仰頭將那一碗熱茶一口飲了。

  “那先生是不是有內(nèi)人?”

  謝夫人錯愕的模樣,拍了拍靈語的腦瓜仁兒:

  “小丫頭,整日懷的什么心思!”

  “娘~你就告訴我嘛!”

  靈語拉著謝夫人的手窩在她懷里撒嬌,謝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一生都在云游四方,從未見他身邊有過什么女子,想是沒有的?!?p>  靈語從她懷中抬起頭,眼中閃著精光,伴著來不及掩藏的一點(diǎn)點(diǎn)淚水。

  謝夫人哪里讀不懂她的眼神,加之之前靈語總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中也猜到了八分。

  “小語,秦先生那樣的人,屬于山川大海,不能絆住他的腳步,知道嗎?”

  謝夫人用絲帕輕輕擦拭她的眼角,臉上帶著看破一切的淡然,靈語到底是個小姑娘,并不懂感情這種事情,不是心中有情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三日后,靈語出現(xiàn)在學(xué)堂中,懷中抱著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全部積蓄。

  “先生,你只需跟我娘說,要帶我去游學(xué)三日,這些便都是你的?!?p>  靈語拍了拍手中地包袱,將它放在了桌子上,一打開,那教書先生的眼睛都差點(diǎn)被亮瞎了,到底是城中第一富謝家的人。

  “小姐,萬萬不可,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與謝夫人交代?”

  “所以我要你跟著我,這些銀子給你,雇人足夠,剩下的都?xì)w你?!?p>  那先生手中握著的書卷都被他捏變形了,他環(huán)顧了一圈風(fēng)雨飄搖的學(xué)堂,咬咬牙,將手蓋在了那堆金銀上。

  “望小姐說話算數(shù)。”

  靈語將那堆首飾往那先生處一推,示意他跟自己走。

  那先生與謝家是舊識,謝夫人見到他本人,就已經(jīng)信了三分,加之他一番鑿鑿之詞,便應(yīng)允了此行,臨行差遣了幾個府中得力小廝相隨。

  臨走,謝夫人拉住靈語的雙手:

  “小語,娘等你回來?!?p>  當(dāng)然,那幾個小廝方出門,就被靈語收買了。

  一直跟隨在一旁的紅衣嘖嘖稱奇,這丫頭甚至隱忍了三日才出門找先生,謝夫人顯然沒有將兩件事聯(lián)想到一起。

  有銀子就是了不起,紅衣心道。

  一行人往哪里走全聽靈語吩咐,她花了點(diǎn)銀子,便找到了秦汣的去處。

  幾人連夜舟車勞頓,靈語幾次在馬車邊嘔吐不止,臉上血色盡失,可她一句也不曾抱怨,只是催促,快些,再快些。

  紅衣冷著臉坐在馬車頂上,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南潯古城,臉色陰沉。

  夜。

  幾人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南潯的影子了。

  隨性的侍從打點(diǎn)好一切之后,看著在一旁啃點(diǎn)心的靈語,到底是心里沒底。

  “大小姐,咱這究竟是去哪兒?”

  說話的大個原本是謝家看院,人五大三粗的樣子,膽子卻很小。

  “上了賊船,還想下船?”

  靈語丟給他一個包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看著他一臉吃癟的表情,她哈哈哈地笑了幾聲,全然不顧及自己是個大小姐。

  出了謝府之后,她身上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子女俠氣息,不拘小節(jié),如果學(xué)個什么武功,估計就要一個人仗劍天涯了。

  “好了好了,別怕,我只是想去殷丘賞花而已?!?p>  聽聞殷丘,幾個人的臉色才好了很多,心中算是舒了一口氣,到底是千金小姐,為了看幾朵花這般大費(fèi)周折。

  尤其是那位教書先生,雖然答應(yīng)了要來,實(shí)際上出城門第二日便要死要活地要回去,還是被靈語一行人連捆帶綁拖來的。

  此時鐵青的臉色終于是有所回轉(zhuǎn)。

  紅某人坐在一旁的樹上,眼神看似無意,卻是緊緊地看著周圍的夜色。

  這樣的荒郊野外,黑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齷齪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她袖中的那根鎖魂鏈,隨意地纏繞在她手腕上,隨著她微微晃悠的手在空中輕輕搖蕩。

  猩紅的裙擺隨意地掛在樹枝上,若是有人可見陰陽,便會被這樹上的一只女鬼嚇得魂飛魄散。

  靈語看著北方,再往北走,就是殷丘,,再有一日,便能抵達(dá)。

  那里桃花正盛,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往那里跑。

  秦汣若是想要縱觀天下風(fēng)景,必然不會錯過這一抹芬芳。

  她抱著唯一的行禮,靠著車馬小憩。

  夜深,只有紅衣沒有入睡。

  這丫頭也是心大,就不怕這幾個人為錢財謀財害命?

  不過她運(yùn)氣不錯,她入睡之后,那大個子便靠在了馬車門前,往那里一靠,掃了一眼四周,半閉著眼睛休息,一看就是在保護(hù)靈語。

  這善良的人啊,總是能夠與善良的人相遇。

  所以說無論什么時候,保持一顆善心總是沒錯的,紅衣心道。

  靈語幾人風(fēng)塵仆仆地到達(dá)殷丘的時候,那里的桃花還未開。

  山腳的客棧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刈M了人,靈語往山上爬了許久,才在山腳找到一戶農(nóng)家,勉強(qiáng)安頓下來。剩下幾位侍從,卻是只能擠在一起了。

  不得不說,靈語找人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強(qiáng),紅衣都不免佩服。

  秦汣果然在等桃花。

  靈語與他巧遇的時候,他正在一株百年桃花樹下駐足。

  那棵桃樹上,有些花苞已經(jīng)等不及先開了,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

  秦汣看得認(rèn)真,沒有發(fā)現(xiàn)默默走進(jìn)的靈語。

  他伸手摘了一小朵攏在袖。

  “秦先生,好巧!”

  靈語見他要走,等不及便喚住了他。

  他回過頭來,忽然起了一陣風(fēng),那幾多花便被風(fēng)吹散著飄落下來,靈語身上便沾了許多。

  原本要說什么的秦汣眼睛忽然定在了靈語身上。

  他一步靠近,一雙手緊緊抓住了靈語的肩膀:

  “玉兒?”

  靈語還沒來得及歡喜,肩膀上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握得她骨頭都快碎了,她掙扎了兩下:“秦先生,你弄疼我了?!?p>  他聽到靈語的聲音,像被火灼燒一般收回手,堪堪找回自己的神志。

  “丫頭?你怎么在這里?”

  靈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僵硬而無力。

  那聲玉兒,一直在腦海里回蕩。

  她叫玉兒啊。

  原本因?yàn)橹x夫人那句未曾有過女子而燃起來的希望撲閃撲閃地,熄滅了。

  她看著眼前有些落寞的男子,原本心中那句,回去吧,便被另一個聲音生生蓋過。

  得到他。

  這樣深情的男子,若是愛上了,就是一輩子。

  看他這幅樣子,那個玉兒如今在何方大概都是未知,不然也不會認(rèn)錯人了。

  “都說殷丘桃花乃一大盛景,我來賞花呢,先生也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靈語身上,眼底帶著某種掙扎。

  “秦先生?”

  靈語在他面前擺了擺手,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掌。

  “你跟我來的?”

  他很用力,可是靈語沒有掙扎,她看著他的眼瞳,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錯,我與先生,一見如故?!?p>  一見如故四個字像利箭一般,打破了秦汣的理智,他手上的力氣更大,幾乎要將靈語的小手捏碎。

  “丫頭,論輩分,你該喚我一聲叔父?!?p>  “我爹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我從未聽說過我有什么叔父!”

  靈語臉色發(fā)白,嘴上卻是半分不讓。

  秦汣松開她的手,轉(zhuǎn)過身,看著空中飛舞的花瓣。

  “我雖然老了,也知道你不是她,走吧,丫頭?!?p>  靈語踉蹌了兩步,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若是秦汣回頭,便能看到她滿臉的淚水。

  紅衣站在桃樹下,那些花瓣穿過她的身子,旋轉(zhuǎn)著落在地上,她面對這秦汣,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落寞,他生命中,從未出現(xiàn)過那樣一個可以承載他一生深情的女子,他這般落寞,究竟為誰?

  “好一個癡情的美男子啊~”

  紅某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了一句。

  靈語丫頭終于是默默地回到了農(nóng)家,帶著核桃一般臃腫的眼睛。

  原本在屋中幫忙劈柴的大個子一見小姐這幅模樣就擼起了袖子:

  “大小姐,哪個不長眼的欺負(fù)你?我收拾他!”

  靈語破涕為笑,她擺擺手:

  “一邊兒去!讓本小姐靜靜”

  那大個子在門口撓了撓腦袋,準(zhǔn)備回去劈柴,又聽靈語在屋內(nèi)悶聲說道:

  “收拾行李,咱們回家!”

  殷丘·桃花林

  靈語走了之后,秦汣依舊站在原地。

  夜幕降臨,他身上粘上了一些山間的寒露,他才驚覺天色已晚。

  他一如往常地往回走時,卻忽然被一道白色的身影吸引。

  那人靠著一株桃樹,雙手環(huán)胸看著自己。

  那張臉平平無奇,可還未靠近,他本能地便覺得危險級了。

  他后退了一步,轉(zhuǎn)道往山下走,還未走出十步,又在另一株樹下見到了他。

  “你是何人?”

  那白衣男子在一瞬間便到了秦汣面前,冰涼的手握住他的脖頸。

  “美男子?嗯?”

  他低聲道,手上的力氣加重,靜謐的夜中,傳來“咔嗒”一聲。

  被抓在空中的秦汣停止了掙扎,雙眼爆睜,一副死不瞑目之相。

  一朵半謝的桃花從他袖口滑落……

  從他懂事起,就一直活在一個夢魘里,有一個柔軟細(xì)碎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婉轉(zhuǎn)回蕩,一刻不停:

  “代我去瞧瞧外邊的世界吧?!?

李決明

二兒子:美男子?嗯?比我美的都得死?。。?  決明:那你一個人活著有啥意思???   (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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