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顧安然走后,賀蘭寧宸的身子便再也支持不住,陷入昏迷,侍棋日夜翻閱醫(yī)書指望能在其中找到醫(yī)治賀蘭寧宸的方法,只可惜毫無進展;侍千等人更是急得上火,卻又束手無策。
賀蘭寧宸接連昏迷幾日之后,國師終于出現(xiàn)在寒寧殿,并且還帶了一位老婦人。
“國師,您來了?可有找到救我家主子的辦法?”侍琴趕忙上前詢問,又怕有不好的消息。
“我雖沒有辦法,但我身旁這位卻可以一試?!眹鴰熞娢輧缺娙私砸荒樒谂?,也不賣關子,直接介紹來人的身份。
“我身邊這位乃是夜闌孝慈長公主,你們還不快快跪下請安。”國師話落,眾人皆是呆愣,夜闌誰人不知孝慈長公主當年為了燦國太祖皇帝執(zhí)意離開夜闌去了燦國,最后不知所蹤,沒想到如今竟然還活在世上。
“什么長公主的,如今我也不過是一個老婦人,今日過來也不過是想為夜闌皇室在做點什么,你們快起來吧。”長公主站在床邊望著賀蘭寧宸蒼白的臉,對于自己這個曾有一面之緣的曾外孫有些心疼。
“然丫頭呢?當日我曾給了他倆一個錦囊,如今是放哪了?還不快點拿出來?!遍L公主問著身后的人。
“哼,別提那個狼心狗肺的家伙了;他看我們主子快不行了,早就跟著蕭晟煜回安朝當她的皇后娘娘去了。”侍書終于找到機會發(fā)泄他的不滿,氣呼呼的說道。
長公主聽聞,看著侍書半響終是搖了搖頭,“唉….都是傻孩子?!?p> “侍書,主子一直由你侍候,那錦囊放哪你該知曉,還不快去找來?!笔糖б娛虝€欲說話,忙插嘴,侍書這才想起正事,趕忙在主子平日放東西的地方尋找。
半盞茶的功夫,大家終于在一堆貼身衣服中找到了這個錦囊,一同放置的還有顧安然的東西,侍琴見此眼神有些晦暗,面上卻不顯。
長公主接過錦囊打開,將里面的丹藥喂與賀蘭寧宸吃下,接著又在他的幾處大穴施了幾針,這才停手,卻見賀蘭寧宸眉頭緊鎖,像似有些難受,轉眼間,只聽“噗”的一聲,賀蘭寧宸吐出一口鮮血,終于睜開了眼睛。
“金婆婆?您怎么在這兒?”賀蘭寧宸清醒后,見著眼前的人有些奇怪。
“別管我為何在此,你現(xiàn)在只需好好養(yǎng)著身子就行。”長公主說完離開了房間,“那個小子,老婆子我借你藥廬一用。”
“長公主隨意便是?!笔唐迕硇卸Y。
賀蘭寧宸聽完侍棋的話,心中有些莫名,他不知那日在新谷遇見的算命婆婆怎么變成了夜闌長公主,他想著望向眾人,等著他們解答。
國師見賀蘭寧宸精神好了許多,索性找個舒服的位子坐著講起了長公主的故事,待國師將長公主的故事全部說完之后,太陽也早已日落西山,長公主再次端了碗藥走了進來。
賀蘭寧宸見此忙支起身子打算行禮,長公主忙架住他的動作,讓他乖乖躺著,這才說道:“身體不好就好好躺著,行不行禮的哪那么多規(guī)矩,老婆子我自在慣了,你要愿意就喊我一聲太姑婆,不愿意就照舊喊我金婆婆,其他的虛禮就免了?!?p> “太姑婆,謝謝您?!?p> “有什么可謝的,我總不能看著賀蘭家一根獨苗就這么沒了吧,更何況我現(xiàn)在也只是暫時將你的病情穩(wěn)住,主要還是要等然丫頭?!遍L公主說著嘆了口氣,也不知賀蘭家做了什么壞事,一個個偏生為情種,卻愛而不得。
“哼,長公主,您為何還提那人,她都現(xiàn)在指不定當著她的皇后娘娘正開心呢?哪里還想得起我們主子。”
“侍書閉嘴,咳咳咳…..”賀蘭寧宸因為說的太急,連連咳嗽。
侍千見此正打算將事實說出來,省的這笨蛋一次次惹主子生氣;不想侍琴先一步將事實說了出來,他這才知曉那日躲在暗處之人竟是侍琴。
待侍琴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之后,侍書呆愣半刻沒有反應,等他回神之后,卻見眾人皆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
“合著這個事情你們全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人?還看著我那么罵郡主?”侍書氣的跳腳。
眾人見此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喂,你自己笨怪誰呢?”
“侍墨,你好意思說我笨嗎?如果不是侍千提早告訴你事情真相,指不定你比我還氣憤呢?!?p> “才不會,就算侍千不告訴我,我也相信郡主?!笔棠珶o比認真的說著,侍書頓時覺得有些羞愧。
都是自小長大的情分,知道事實真相的只有侍千與侍琴,那么其他人也是與自己一樣不明真相,但是他們卻從未懷疑過郡主,侍書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
“行了,這個事情是我們做的欠妥,等郡主回來,你好好跟她道個歉?!笔唐迮牧伺氖虝绨虬参康馈?p> “主子,對不起!”侍書跪在賀蘭寧宸面前,賀蘭寧宸見他真心悔過,擺了擺手讓他起來,誰知這次侍書下定決心處罰自己,他起身之后,大步離開賀蘭寧宸的房間到暗室領罰去了。
“太姑婆,我的身子還能撐多久?”半響之后,賀蘭寧宸再度開口,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即便有長公主的丹藥,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傻孩子,想那么多作甚?有一日便活一日,過著過著,日子就長了;等著等著,那丫頭或許就回來了。別放棄,太姑婆相信你們兩個能在一起?!遍L公主拍拍賀蘭寧宸的手安慰著。
夜,長公主連日來不曾休息,頓覺有些勞累,索性便將事情交代給侍棋之后,獨自一人去了圣山;這圣殿之中供奉著賀蘭家所有列祖列宗;自她年少負氣出走之后,她便再也沒有回到夜闌,更別說去祭拜先人;如今活了一把年紀,總算是過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孝慈,你來啦!”圣殿中國師的聲音傳來,長公主一愣,搖了搖頭進了殿中。
“這么多年,你還是沒變,總能猜到我會做些什么?!遍L公主笑言。
“那是因為你也不曾改變?!眹鴰熖ь^望著長公主,那眼神溫柔綿長。
“阿錄,這幾十年來,你還是沒有放下嗎?”長公主一直都知曉國師對她的心意,心中嘆了口氣。
“放下又談何容易,孝慈,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人,又何談過得好不好,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
“孝慈,當年你跟他…..?”
“沒什么,不過是性格不合罷了,況且他都死了那么多年,我自己都記不清楚當年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也是,兩個一百多歲的人了,在這里瞎矯情什么,來給祖先上柱香吧?!眹鴰燀樖譃殚L公主點了三束清香。
“寧宸那小子現(xiàn)在如何了?”待長公主上完香后,國師開口問道。
“唉….不太好,我那丹藥只不過是拖著他一口氣,最終還是要看然丫頭?!遍L公主嘆了口氣,只有她自己清楚,即便是顧安然帶了鐲子回來,也不一定能救活賀蘭寧宸,當初那鐲子本就是夜闌皇室之物,那鐲子里面的東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東西若放出來,弄不好別說救不活賀蘭寧宸,便是顧安然自己也會搭進去。
“這些時日,想來然丫頭也該到安朝國都了吧?!眹鴰熗渤较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