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湘浪早已聽說陳升老師的專業(yè)底蘊很是深厚,她想象著老師的形象是人到中年身材發(fā)福的樣子,剛才走廊初次會面,讓她心底是有些許驚訝的,站在她眼前的小伙子會是她的新班主任老師嗎?
她有些開著小差,或許是新的環(huán)境生疏得讓她沒有進入狀態(tài),但聽一聲“朱湘浪同學(xué)。”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走神,那個剛在走廊上遇見的小伙子已站立在她的課桌旁。
她抬眼望向老師,心中沒有害怕,卻有一種想去捕捉的眼神帶給她少女心中的興奮。
“請你向同學(xué)介紹一下自己,你們有著相同愛好走進了一班,雖然你半路而來時光僅僅是短短一年,但這是一種緣份,用畫筆勾在一起的緣份?!彼o聽著陳老師的每一句話,覺得溫暖。
她站了起來,也不知道今天自己為什么好象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一般,沒有在這眾多目光的注視里有害怕有緊張,本來無話可說的狀態(tài),在陳升老師的一番溫馨的話語里變得膽大了。
“我叫朱湘浪,從小就熱愛繪畫,今年從A市隨著家人來到花城生活,才有了機會來到這所著名的藝術(shù)基地學(xué)習(xí),也才很榮幸來到一班學(xué)習(xí),我會努力的,我們一起加油,謝謝!”
陳升露出了一絲笑容,女孩徹底改變了他當(dāng)初在高三階段不愿接收新生的結(jié)締,盡管他并不知道女孩的功底如何,但眼前這位女生落落大方的表現(xiàn)讓他心寬。
“好,說得好,努力,高三的學(xué)子是都要努力,任重道遠沖刺藝考的最后半年,然后再一鼓作氣突破余下幾個月的文化考試,離夢想就一步之遙了,同學(xué)們,你們說對不對啊?!?p> “對,對的,加油,加油!”臺下的同學(xué)們也有了高昂的激情大聲附和著。
“今天是咱們高三打響的頭一節(jié)課,接下來的日子,除了畫就是畫,除了學(xué)就是學(xué),這就是我從現(xiàn)在開始對你們的要求?!标惿脑捳Z漸漸轉(zhuǎn)了話風(fēng),從輕松變得嚴肅。
“好,今天我們也不再拖拉陳詞,標新立意的了,同學(xué)們請帶好你們的繪畫工具前往畫室三屋,高三的第一堂課正式開式?!?p> 剛一說完,同學(xué)們就幾乎習(xí)慣性地也是熟練地開始收拾物品,準備前往畫室用功。
唯獨,朱湘浪木納地坐在位子上不知所措,不遠處的呂云翔同學(xué)從一進門就關(guān)注著她,直到看到她這一刻似乎有些無助的樣子,才忍不住上前說道:“新同學(xué),有什么可以為你幫忙的嗎?”
聽到這個男孩剛變聲的清脆中帶著些沙啞的聲音,她回過了頭,道:“哦,今天我匆匆忙忙,以為第一天上課是以老師教學(xué)為主,沒有做好充分準備,不知畫具帶得夠不夠?!?p> “沒關(guān)系,那你先用我的吧?!?p> “謝謝,我有筆和色彩,缺了的就用你的,行嗎?”
“當(dāng)然沒問題?!?p> “這初次去畫室不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還有些不知所措感。”
“哦,很簡單,就是有幾位美術(shù)老師在幾個畫室里作指導(dǎo),看你帶的色彩,用在這早上從八點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光里夠了。”
“什么?晚上十二點,不是中午十二點嗎?”
“的確,就是晚上十二點,這是必須的?!?p> “為什么要這么拼,高考還有一段時日呢?”
“陳老師帶的上屆學(xué)生就是這么拼出來的,考入國美和央美的同學(xué)無比感謝這位曾是國美高材生的老師,而且上屆他帶的同學(xué)都考上了大學(xué),他很牛逼的,別看他好象比我們長不了幾歲?!?p> “啊,這樣子哦。怪不得我父親非要我轉(zhuǎn)入這個中學(xué),其實,我已經(jīng)高三了根本就不想轉(zhuǎn)學(xué)?!?p> “是啊,這高三轉(zhuǎn)學(xué)有些難為你哦,一切似乎都要重新開始,關(guān)健要命的是時間就只有二百多天啊。”
“對,正因如此,我是和家里鬧著情緒的,報道時我都沒來,我在A市就是不肯過來,躲在爺爺家不出門?!?p> “啊,原來你也有些小個性,外形可是溫馴可人,秀色可餐的哦?!?p> 男生的一通話一下子說得朱湘浪打開的話閘子立馬退了回去,她轉(zhuǎn)移了話題,道:“同學(xué),我怎么稱呼你。”
“我的大名,呂云翔?!蹦泻⒑盟斓貞?yīng)答著。
這幾乎人走光的教室里,只剩下了他倆在邊聊邊慢慢收拾,這時,忙得上上下下不停的陳升轉(zhuǎn)回了教室,音量似乎比先前高了幾度的道:“你們倆還在磨磨唧唧什么,再磨唧,天就要黑了,還不趕緊去畫室?!?p> “好的,馬上?!眳卧葡栌行┗诺貞?yīng)著。
朱湘浪緊跟著他的背影穿梭在走道里,一路上聽著琴聲,又是飄來的歌聲從教室里傳出。
不禁說道:“唱得真好啊,彈得真好?。 ?p> 前面的呂云翔聽了笑了起來,道:“我們天天聽,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p> “以前不好聽嗎?”
“以前是地,是濫竽充數(shù),現(xiàn)在是天,是有模有樣。這一晃一年,一堂課一堂課的練,一把錢一把錢的燒,再不好聽,那就白費了財力人力了,音樂的好聽就這么來的?!?p> “那咱也不是一樣嗎?”
“是的,從小開始寫生到現(xiàn)在,顏料都可以拖幾車皮了,還別說其他的消耗了,這最后檢閱的一年里如果拿不出成績那可是愧對江東父老了?!?p> 朱湘浪呡嘴一笑望著前面帥氣的呂云翔的背影,道:“你可真逗,感覺這里的同學(xué)比A市的開放敢說話,笑容燦爛?!?p> “哈哈,那是?。』ǔ鞘鞘鞘?,A市是地級市這個也有區(qū)別??!”
“哎,你別瞧不起A市,我看花城除了鋼筋水泥土的高樓大廈遍布是優(yōu)勢,可青山綠水自然氧吧哪一樣比得上A市,那里的同學(xué)很勤奮,很勤奮。”
“難道,我們不勤奮。”
“勤奮,但他們似乎是自覺的勤奮?!?p> 說著,呂云翔已推開了一間教室的門,朱湘浪向里瞅了幾眼,唔著嘴驚嘆,道:“這畫室可真夠大,我爸非得把我拽回花城,來抓住最后一年的中學(xué)讀書時光是有他的道理的。”
“你嘀咕什么,快點找一個畫架準備,今天是第一堂課,已耽誤了不少時間,等一下完不成陳升老師規(guī)定的題目你會要哭鼻子的了?!?p> “啊,陳老師看起來沒有那么嚴肅哦?!?p> “是嗎,那這一年會有的是日子給你去驗證我的話。”
話音剛落,門開了,是陳升端著茶杯走了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