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 村中有事
甄茴沒把小金枝兒的瘋話放在心上,橫豎兩人沒有多少交集,至于有什么戲要唱,誰去唱,根本和她無關(guān)。
她小金枝兒怎么鬧妖都行,只要沒鬧到她甄茴身上,也沒鬧到甄家人身上,她不會去理會。
來往幾趟,將家里水缸填滿后,甄茴和嚴(yán)襄用了晚飯。
累了一天,甄茴早早就爬上山寨榻榻米上睡覺了――炕太熱了,她根本睡不下。
夜里果然有人鬧了起來,甄茴到底住的偏,只隱約聽到村里一陣狗吠人鬧,又隔著窗子恍惚看到一陣火光。
甄茴并不好奇發(fā)生了什么,只略微睜眼看了看,仍舊躺了回去,接續(xù)之前的好夢。
第二天大早,寧丫頂著黑眼圈來了甄茴家,彼時,甄茴正在洗漱,而嚴(yán)襄還賴在他的小窩里。
“怎么樣,頭一次睡在新家,可有不適應(yīng)的地方?”寧丫問甄茴。
甄茴蘸著青鹽用牙刷子抹了牙,“噗噗”吐出漱口的水,方接話道:“倒也沒什么不適應(yīng)的感覺,昨晚睡得挺好的?!?p> 寧丫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你就好了,周圍人家少,很是清凈。我昨晚被鬧得睡不著。現(xiàn)在困的很,還老早就被我娘叫起來,讓我來你這里問候?!?p> “要不你去我屋里補個覺吧!早飯吃了嗎?沒吃的話,我多做點?!?p> “吃了,我是吃了飯過來的。你不用管我,你只做你的就好。”
“行,那我去做飯了,你自便?!闭畿钫f著,就進了廚房。
寧丫哪肯自己待著,便也追進了廚房。
“昨兒半夜,你知道發(fā)生什么了嗎?”寧丫問甄茴。
甄茴看著寧丫眼睛里的八卦之火,一陣暗笑,“我哪里知道?只等你今天來給我解惑了?!?p> 寧丫一副防備隔墻有耳的模樣,朝甄茴湊了湊,“昨夜約莫快到三更,趙家的祠堂突然失了火?!?p> “哦,是嗎?火大嗎?”
“我沒去看,據(jù)說把個祠堂燒的透透的,連一塊牌位都沒留下?!?p> 甄茴洗了臉,抹了一些雪花膏,惹得正在八卦的寧丫一陣大叫,“天啊,你居然有這種好東西?快給我聞聞味道。”
甄茴隨手把裝著雪花膏的小盒子扔給了寧丫,“聞吧,我還有一盒,走時你帶上。”
寧丫聞了聞,連聲夸了幾句“好香??!”
聽到甄茴說要送她,寧丫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挺貴的東西呢,不用送我,你自己留著用吧,我聞聞就好。”
甄茴還欲再給,寧丫抵死不要,甄茴只能罷了。
這么一打岔,寧丫卻已經(jīng)忘了剛才把話說到了哪里?
甄茴悄悄提醒了她,“說到趙家被燒了祠堂。”
寧丫這才恍然的拍了拍腦袋,抱歉道:“是了是了。不知道是誰點得火,還真是膽子大,這要是被趙家人發(fā)現(xiàn),必定得挨一頓毒打了!”
“怎么就能斷定是是別人點的火呢?沒準(zhǔn)是趙家小孩不懂事,打翻了油燈呢?”
“說是祠堂上被人潑了桐油呢,趙家人去的時候,祠堂那火大的根本進不去人了?!?p> “沒有人員傷亡吧?”
“那倒沒有!接下來又發(fā)生了一件事,按道理,你還是個沒成親的姑娘家,我不應(yīng)當(dāng)同你說這些。”寧丫托腮,有些猶豫要不要說這件事。
甄茴無語,良久才無奈一笑,“說得好像你成親了似的?你一個才十二歲的丫頭片子,整天裝大姑娘,你且等等吧,好歹等你更大一些,你裝起來才更像些?!?p> 寧丫撅撅嘴,“干嘛說話這么難聽?什么裝不裝的,我一直都是大姑娘。”
“好啦好啦!你是你是!那你到底說不說?你要說我就聽著,不說也就算了?!?p> 寧丫怎么可能存的住話,趕緊巴拉巴拉說了:“昨兒才撲了趙家的火,他們王家那邊也熱鬧起來了。二牛的大嫂子,春桃,你認(rèn)識吧?”
甄茴對此人還真是沒什么印象,因此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沒有留意過這個人呢?!?p> “她昨晚被本家嫂子帶人捉了那個了!”寧丫朝甄茴擠了擠眼睛,一副你看我眼色行事的模樣。
“捉了個啥?”甄茴眨眨眼,明知故問道。
“哎呀,你怎么這么笨的,就是捉了那個了!”寧丫炸毛。
“到底捉了啥呀?”甄茴仍舊逗她。
寧丫泄氣,沒好氣道:“捉了奸了!你還真是蠢到家了。我都這么暗示你了,你都不懂。”
甄茴呵呵笑了。
卻說到王家這邊。
王四蔥夫婦都已經(jīng)瘦的脫了形,整日里沿醫(yī)用藥,卻已經(jīng)毀了老本錢。
王家的族老們齊坐一堂,各個陰沉著臉色,王二餅踹了王大貴幾腳后,猶不解氣,又要掙扎著去拿刀砍了他,被兩個人勸住,給按回到了椅子上。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瞅瞅你做的好事?我王二餅一生磊落,沒想到養(yǎng)出你這么個阿物來!”
王大貴任由他爹王二餅打罵,一個字也不敢回。
“四弟啊,是二哥對不起你,沒把孩子教好,如今闖下這彌天大禍,二哥也沒什么可說的,不敢求你原諒,如今孩子就在地上跪著,你或打或殺,我絕無一句怨言?!?p> 王四蔥老淚縱橫,仰天瞅了許久,才把淚意憋了回去,卻是沒發(fā)一言。
這時候,春桃的娘家人也從隔壁村趕了過來,臊眉搭眼的進了王四蔥家。
家里嫁出的閨女做出這種混賬事情,他們自然面上無光。
“春桃,如今你爹娘兄嫂也都來了,我只問你一句,我們家是有哪里對不住你了?”劉翠花紅著眼睛指著春桃問道。
事情敗露后,春桃怕得厲害,自昨晚一直抖到現(xiàn)在。
“沒,沒有哪里對不起我?”她小聲回道。
“那你為何要做出這么喪倫敗德的事情來?”劉翠花拍著椅子,卻把嗓音壓到最低。
“我,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買個金鐲子,買不到金的,有個素銀的也成?!贝禾叶吨碜悠?。
眾皆愕然,有的人弄不動這前后的邏輯關(guān)系,有的人弄懂了,卻難以相信。
連打定主意要數(shù)落她一番的劉翠花,都吞了聲音,不知道再問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