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風(fēng)雪看來很大,柴門不時發(fā)出咿呀咿呀的聲響,而門縫和窗戶中沖飛進的風(fēng)雪從未聽過。把近處的地面都鋪上了一層雪,而那呼嘯的北風(fēng)似乎從未停止咆哮,不必多說,這冬夜很冷,會有比這更冷的東西嗎?或許有,或許是那在外的路人的心更冷
一家荒野間的小客棧,掛著“同福酒?!眱扇龔埰婆f的桌子,幾條長凳橫七豎八的擺著。
一個老人,坐在一張桌子旁,悠閑的看著面前的小火爐,伸手想去拿起爐上的小酒壺
“爺爺,我來!”一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子的聲音。
“好。。好。。你來”老頭斜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孫女,眼中泛著慈愛的光芒,而那似乎真的是因喝酒過多而造成的酒糟鼻倒顯得格外貼合老人的形象。
少女小心翼翼地為老人添著酒。女孩年紀(jì)雖小,卻已是亭亭玉立,一頭青絲雖是在昏黃的燈光下亦難掩華美,更別說那面容,雖仍帶有幾分少年人的稚嫩,卻是玲瓏素芬,想必將來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店家,再來兩壇紫竹釀。。”一個柔和的聲音,帶著兩三分醉意
小女孩兒轉(zhuǎn)眼望去
一頭蓬亂的長發(fā),間或看到的側(cè)臉帶有細密的胡渣。雙眉如鷹翅飛展,而整張臉的輪廓去格外清晰俊朗。一身長衣雖有幾分破舊,幾分污濁,卻與這人的形象格外的貼合。只是小女孩不明白,這個看來只有大哥哥年紀(jì)的人為什么要喝這么多酒,雖然她家的紫竹釀是爺爺走遍大江南北尋來認為是最好的酒,而后學(xué)著釀的;不明白這個像大哥哥的人看來武功也不弱為什么老咳嗽,而且還似乎在盡力壓制。
但最令她不明白的確是那人的一雙眼睛,那雙眼黯淡空洞,若看的久了,仿佛會先進那黑暗之中,墮入那幽寒的世界。
“小月兒,再去給客官拿兩壺紫竹釀”老人便品著那杯中的美酒邊說道。
老頭看著那頹喪的客人,忽然口中吟道
天也空兮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也空兮月也空,東升西墜為誰功?
金也空兮銀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兮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
權(quán)也空兮名也空,轉(zhuǎn)眼荒郊土一封!”
老人吟完,一聲輕嘆,又是一杯紫竹釀入喉。
“不知小友覺得這幾句如何?”顯然老頭是在問那一旁的陌生客人
“他悟得空,我卻堪不透”說著就將手中的一壇紫竹釀一飲而盡,也不管酒沾濕了長衫涼了身子。這一刻,這人的臉才終于顯露。原來是失蹤多日的他。
那一日天絕崖頂,盧夜兒舍身救他,落下天絕崖,盧千尋搶救不及,望著女兒墜落懸崖,又悲又怒,全力一掌打得秋千吐血重傷,暈倒當(dāng)場。后盧天賜提醒夜兒臨終囑托,憤然離開,也不管秋千死活。想來秋千不顧一身重傷,落寞如此,也是為了夜兒的香消玉殞。
只見秋千當(dāng)時喝罷,臉上的酒紅更顯,又咳了幾聲,那臉色愈紅卻有著病態(tài)。
“不愧是他教出來的,”老頭聽后暗道。
“酒來了”小女孩提著兩小壇酒邊走邊說,卻腳步沉穩(wěn),氣息順暢,顯然也是武功不弱。來到陌生客人桌旁把酒放下,看著爺爺似是在和這個人聊天,就又乖巧地回到老頭身邊
“唉”老頭又是聲輕嘆。
“對也不對,他悟得空是去經(jīng)歷了,你可以看透,卻又不敢看透”老頭靜靜地說著,雙眼也收起醉酒的迷離,誠懇地說道
“是啊,我不敢看透。。不敢看透”
“哈哈。。。老先生眼力過人,點到真處,小子敬您一壇”剛說完,又是一壇紫竹釀一飲而盡,濕了長發(fā),濕了長衣。
“非我眼力過人,是你本便性情爽直,性由眸出”老頭搖搖頭,又是自顧自小酌,也不理他了。
于是兩人又各顧各的喝了起來。只是是一個是怡情的小火爐上自在酌,一個卻是悲從中來散亂吟。
過了約是一個時辰,柴門被人敲響。
“店家,我們是路過的商旅,荒村野地?zé)o處停歇,可否讓我等幾個進去休整休整。。?!甭牭瞄T外一個恭敬有禮的人聲說道。
“來了,來了”老頭慢慢走去開門,又吩咐孫女把僅剩的一張桌子也清一清,畢竟上面的灰塵也積了大半年了。
老人開了門,幾個人進的們來。又趕緊關(guān)上了。
燈火下,為首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長得俊朗非常,雖面色蒼白,卻也一副文人氣派,而一頭飄逸長發(fā)更是無風(fēng)自動,更顯俊逸之氣。雙眼有神,卻略帶陰柔。而那黑色的瞳孔卻似深淵般讓人無法看穿。
此時若是他抬頭,必然能認出此人,正是當(dāng)日于天絕崖大戰(zhàn)中重傷逃走的邪書生,只是那一桿血筆不曾看見。只是他現(xiàn)在只顧眼前的紫竹釀,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那已遠去的盧夜兒。
書生身左側(cè)是一個灰衣老者,頭發(fā)收束的整齊,臉色慘白,形容枯瘦,整個身體包裹回憶之中,只是露出的雙手確實干枯異常,而整張臉都被與灰衣相連的帽子所遮蔽,只露出略帶紫褐色的嘴唇顯得有些詭異。
除以上兩人,身后還有三個壯漢,看身形當(dāng)都身懷武藝,修為應(yīng)該也是不弱。
“老先生,不知您這里可有些的吃食,我等兄弟幾人一路風(fēng)雪而來,想暖暖身子”邪書生依舊衣服恭謙有禮姿態(tài),一旁老頭依舊死人一般,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一下,不知為何。。。
“先生客氣了,我一個糟老頭,怎么能稱得上先生的稱號呢,您幾位先坐著,我這就去炒幾個菜再燙幾壺酒來”
“嗯,那麻煩老先生了”邪書生依舊文質(zhì)彬彬地說道,似是這些恭稱已成了習(xí)慣,改也改不掉了。
“月兒,爺爺去做幾個菜,你趕緊給幾個客觀去燙幾壺酒來”老頭,對著一旁收拾著爺爺剛才的酒具和剩飯菜。
“知道了,爺爺,我馬上就去”小女孩兒很高興地說著,因為住在這大半年,第一次有這么多人來他們這間小店。
秋千依舊對著眼前的酒,雖是依舊整壇的喝卻放慢了些,也是停停喝喝。
過了一會兒,酒糟鼻老頭把菜端了上來,而幾壺酒倒是已被邪書生和那灰衣老頭喝去了一般,至于剩余三人,進門后就一直侍立兩人身后,一言不發(fā)。
而老頭和孫女給他們上好酒菜后就推到了一旁,小女孩靜靜地在一旁補起了衣服,看來也是個很能干的女孩兒,而老頭,卻是又燙了一小壺酒喝了起來。
“開陽先生,您看時候差不多了吧”邪書生喝了一小口酒后說道
“嗯,可以了”那灰衣老者原來稱作開陽,他淡淡地說道
邪書生轉(zhuǎn)頭對著身后三人輕輕點了點頭。
只見邪書生剛點下頭,三人便飛身掠向不遠處似是渾然不知的秋千。
小月一見嚇得趕緊跑向爺爺,老頭倒似是無事人一般,竟慢慢收拾起來
還輕輕的嘆了一聲,有帶著慈祥的眼神輕輕拍了拍孫女的頭。小女孩隨后平復(fù)了許多,并幫著爺爺一起收拾起來。。。看來這老者也不是一般人物啊
三人站定成三角之勢將秋千包圍其中。見秋千依舊不動,三人眼神互傳。一人一招餓虎掏心攻向秋千上身,一人一記掃彈腿攻秋千下盤,還有一人運足氣力,站定留作副攻,這三人應(yīng)是一起協(xié)作多年,中間竟無一絲疏漏,配合起來天衣無縫一般。
秋千仍是喝著酒,仿佛混不在意一般
就當(dāng)那出抓之人的抓離秋千的胸口還有半尺,那出腿之人的腿距秋千的腳踝亦只剩半尺之時,秋千動了
“麻煩還是躲不掉嗎”似是自嘲似是慨嘆,又似是向著誰說道。。
這句話說完,那主攻的兩人竟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傷于自己鐵掌之人早已不見,而那出腿之人也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本想打殘的那腳踝也不知去向。
“哼——”一聲悶哼,那第三人不知怎的竟飛了起來,而他原先站立的地方,赫然正是秋千站著,一口口地喝著紫竹釀。
那第三人,想也不曾想到自己竟在瞬息之間就被攻破,只是此時他已被秋千一掌直接打暈了過去。
另兩人滿眼驚詫,不敢相信,他們山西三狼成名武林的攻勢“三狼分食”盡被這頹廢少年一招攻破。他三人本是武林崆峒派出身,后叛出崆峒,在江湖上闖出名號,后在山西一帶游走,號稱山西三狼。卻不知怎的成了那灰衣老人的手下。
而他們雖然見早知秋千深受重傷,更心灰意冷。卻不知秋千修習(xí)的赤羽心訣本是一種自愈自強的內(nèi)功心法,本在先前大小幾戰(zhàn)中不斷進步,更在同丁當(dāng)與北疆聶人皇的搏命大戰(zhàn)中進步了許多,更兼天絕崖上盧千尋那憤怒一掌,要知道盧千尋可是號稱殺手之神排名武林五大高手的之中的。不但打通了先前與聶人皇大戰(zhàn)中瘀滯的幾處穴道淤血,更使內(nèi)力修為得以真正進入赤羽心訣上所說的登堂境。
“你們退下吧”那叫做“開陽”老者的發(fā)號施令道。
“看來一進來就下了毒吧”一口血突然突出,秋千看著灰衣老者竟帶著笑意說道,又是一口紫竹釀。
“你很聰明”那開陽老者也邪邪的笑著道。
“我倒寧可笨些,咳咳。??瓤?。?!彼耘f不管,咳完就大口喝著
“開陽前輩,就讓晚輩來收拾這小子吧”說時遲那時快,那吧字音還未絕邪書生的那支血筆竟變戲法般出現(xiàn),并直接射向秋千,抓準(zhǔn)秋千咳嗽的瞬間。
“想不到赫赫威名的歸真教五蠹之首的邪書生竟做了他人的走狗,可嘆可笑啊。。”
此時,邪書生身形不停,也不管他所說,青云步疾走,瞬息來到秋千身前,七層功力的凝冰掌打出
秋千險險躲過血筆,見邪書生寒掌打來,一掌迎了上去
“嘭”他退四步,一口毒血吐出,手上酒壇也飛了出去,砸落在墻角
“可惜了這酒啊”
邪書生退了兩步
“死到臨頭了還記著喝酒,真不知道你這小子哪點好,竟引得那幾大美人都傾心相伴!”邪書生說這話時竟似換了個人一般,是一種嫉妒加仇恨的語氣
那開陽老頭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打斗,時而喝口酒,而剛才那一掌一腿兩人已立于身后,而剛才被秋千一張打昏之人也立在一旁,只是手撐著胸口,顯然內(nèi)傷不輕。
“不過你小子也是命不好,有桃花緣,可惜沒這個命,那新死的盧夜兒就是個例子,哈哈哈。。”
“是啊,是我害了夜兒,是我害了夜兒。。?!鼻锴犇菐拙洌剖菈魢乙话?,表情呆滯了起來,眼神更是灰暗,仿佛沉入了那日盧夜兒飛身救自己的瞬間,在落下懸崖的時候依舊帶著微笑看著自己。
“夜兒。。。夜兒”秋千輕聲的喚著也不知是醉了還是怎的
“噗——”他一大口血吐出
只見邪書生的血筆已插入了秋千的胸口,只是那口血是那血筆造成,還是那開陽老頭的毒造成,抑或都不是,而是為那逝去的人兒,為那葬身崖底的盧夜兒悲痛所致
邪書生血筆功成仍是不停,一記凝冰掌再想他打去
此時舊傷未愈又加新傷,只得提起五成功力相迎
兩掌相撞,秋千急退二十五步,而邪書生這次卻僅退了五步。
忽然,一陣風(fēng)雪從柴門中飛入小店
“廢物”一道劍光忽閃
“砰。。。乒乓——”三道銀閃伴隨著三聲金鐵交擊之聲
“你又何必,夜兒因我。。?!笨辞鍋砣税恼f道
“閣下是什么人”邪書生驚異道
“死人沒必要知道”說完這句,那銀色閃光再起
只是這回速度之快,邪書生只在之前見過兩次,一次是原來歸真教的教主聶人皇運起九天飛羽,還有一次便是和這開陽先生同居客棧時,似是這開陽老兒的教主所用的功夫,不過似是在這小子之上。
邪書生腦海也只出現(xiàn)兩個畫面,立即出筆以應(yīng)對,
“御風(fēng)步,閣下是什么人”,開陽老頭見來人使出獨門輕功,突然喊出
“你應(yīng)該知道,吳天陽”少年劍客冷冷說道。原來那開陽老者真名叫吳天陽
他怎知老夫真實姓名,此人身懷御風(fēng)神步,必出自那門,這下麻煩了,就在吳天陽在那思慮之時
劍筆對撞,兩人互不相讓,竟拼起內(nèi)力來。
正當(dāng)銀衣少年雙手加力將劍下壓,邪書生終于單手支撐不住,將左手也用來抵御,雙手一起抵御那少年下壓的劍、
“等等——”那開陽老頭
“哼——”邪書生突然一聲悶哼,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丹田之處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深深插入的匕首
銀衣少年不顧開陽的勸阻,又立即出掌,一掌打在邪書生胸口,本是被刺之后內(nèi)力散去的邪書生當(dāng)即重傷,吐血飛出,把小店的一張老桌子砸了個粉碎。邪書生倒地,吐血不止,看樣子是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了。
“歸真教不過如此”口上如此,少年心里卻明白要不是那匕首偷襲,自己可能很難立即分出勝負,只是現(xiàn)在情勢所迫,要在那開陽老頭沒摸透其中情況之時先把這邪書生給滅了。而后對敵吳天陽才有走脫之機,而此時的御風(fēng)神步也是他能施展的極致程度。
“。。。原來是殺王,不知令師殺神先生近來可好”開陽老人褪去頭上的帽子,露出枯瘦灰暗的面容,山羊短須,抱拳說道,但眼中已有怨毒之色。
“師傅很好,此人你不能動,你走吧”盧天賜轉(zhuǎn)過身,面對那吳天陽冷冷的說道
“呵呵,殺王就是殺王,霸氣十足——可惜,恕開陽老頭不能從命了”說著一步走出
“那就動手”盧天賜也不廢話
“好好,那老頭就領(lǐng)教少門主高招”一語方了
“冥掌”老頭一掌打出
盧天賜剛欲迎上去卻聽背后聲音傳來“小心背后”
只見開陽老人幽冥掌打出時,醒轉(zhuǎn)來的邪書生突施偷襲,攻擊盧天賜背后,重傷退在的秋千見此,也不顧自己傷勢立刻挺身上前替盧天賜擋著,全力一擊迎向邪書生
“噗”——“砰”秋千為不妨礙盧天賜死命撐住邪書生一掌,內(nèi)傷又中了一層,而邪書生也在秋千奮力一擊之下,直接撞破店家的土墻飛出,不省人事。
盧天賜知道那開陽是那神帝座下北斗七星之一的開陽,實力不容小覷,當(dāng)即運起全力,一掌上去拼退。
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替自己擋下邪書生一擊的他大口涂著毒血,身子也搖搖欲墜,仿佛馬上就會倒下,而此時面色也已變得白種帶紫更因重傷泛著血紅,看來若不及時救治命不久矣。
“果然是神帝手下的獨尊”盧天賜說了這一句,也當(dāng)即嘴角溢出黑血。
“哈哈,老夫這點毒功獻丑了,少門主,不知現(xiàn)在我可以帶此人走了嗎?”開陽老人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小胡奸笑著道
“不行,除非我死”盧天賜依舊冷言回到
“咳咳。??瓤?。。。你真的不必。。”此時他咳著血說道
“閉嘴”盧天賜道,打斷了他的話
嘔——他終因毒發(fā)加失血過多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盧天賜見到,立即護著他退到一邊,并緊盯那開陽老人
“少門主你還是走吧,看在你家?guī)煾傅拿孀由侠戏蜻€不想殺你”開陽冷厲言道
“來吧”盧天賜這個殺王知道隨著時間流逝自己帶著秋千的機會愈發(fā)渺茫,必須速戰(zhàn)速決!
只見他雙手豎握銀魂劍,集中全身精力,提起丹田所有真氣
“看來少門主也是死心眼,雖然回去要被主人責(zé)罰,但總比完不成任務(wù)好。。。”只見開陽不知從那掏出一副布滿奇異圖案的黑色手套,帶了起來
“為表尊敬,老夫會讓少門主死于老夫絕技之下”開陽此時卻忽然邪異地微笑起來
“天奪命劍,第十劍——劍過星殘”盧天賜咬牙說道,此時他感到劇毒已遍布全身,帶來錐心般的刺痛,必須使出自己最強一劍
而這天奪命劍是盧天賜結(jié)合盧千尋所授阿難劍法和自己平日鉆研皇影中收藏各路劍法所創(chuàng),殺伐果斷,招式冷峻,是因少時盧千尋對其教導(dǎo)到,強者自創(chuàng)武功而開始創(chuàng)立的,而這第十劍,是這兩年新練成的。
兩人都盯著對方,都在等待一個出手的最佳時機——
而此時整個小店似是徹底靜了起來,撞破土墻暈厥的邪書生,中毒重傷的秋千,侍立不動的山西三狼,而那祖孫兩人,卻靜靜地站于一旁,看著,老人倒還好還拿出了一個酒葫蘆喝起了酒,那小女孩天真的臉上倒顯出了幾分焦急和顧慮的掙扎。
忽然破敗的柴門被那冷冽兇猛的風(fēng)雪吹開,迅速席卷了整個小店
但開陽老人和盧天賜依舊未動,他們?nèi)栽诘戎莻€時機。
片刻過后,這陣風(fēng)雪停息。柴門又自己咿呀著合上,而屋內(nèi)的飛舞的風(fēng)雪也慢慢下落。
就當(dāng)最后一片雪花飄落,遮住兩人直視的視線之時,兩人動了
銀魂劍與硬掌擦出了陣陣火花。
“嘩嘩,嚓。。呲呲”
兩人強招互拼,發(fā)出的光華讓人睜不開眼,兩人也在光華中根本看不清
“砰——”
光華消散。。。盧天賜站到了開陽老人原先站的一邊,而開陽老人則停在了盧天賜原先站的一邊。
盧天賜,以劍拄地,撐著,
開陽老人佝僂地站著,臉上漸漸露出淺淺的邪笑
須臾
“嘔——不愧是幽冥撕鬼手”盧天賜一口毒血吐出
“?!便y魂劍斷,盧天賜雙眼一黑,暈厥倒地
“??!”本以為完全勝利的開陽老人突然疼痛的叫喊,只見他的一只手已鮮血淋漓,上面的手套有三指竟然被削去。
“混蛋,老夫要取了你的人頭”被削去三指,開陽老人當(dāng)即暴怒,他本是以制毒施毒著稱,丟了三指,以后對他定有很大影響,故而怒火中燒,眼中血絲滿布。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
說著一步步走向盧天賜,一只手的骨節(jié)還發(fā)出變態(tài)的咯咯聲。
“爺爺,幫幫兩個哥哥吧”
忽然,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好像下了決心似的,拉著一旁靜靜喝著酒的爺爺懇求道。
“咳。。咳”老頭仿佛被拉的喝酒嗆到了
“為什么要就他們?”老頭轉(zhuǎn)過頭,認真地看著孫女
此時,開陽老人還在慢慢走進盧天賜
“他們好可憐,那破衣服哥哥本來就看起來很可憐,那銀衣哥哥為救他要死了,破衣服哥哥又去救銀衣哥哥,現(xiàn)在都要死了,好可憐。。?!毙∨⑺坪豕淖銡?,一口氣說了出來。說完,小臉都有些憋紅了起來。
“嗯,月兒長大了”酒糟鼻老頭拍了拍孫女的頭,收起了酒葫蘆,挺了挺佝僂著的背。
“你叫什么開陽老人是吧,你走吧”酒糟鼻老頭懶懶的說道
剛才祖孫兩的對話,開陽也是聽到,但是他想那老頭剛才不出手,現(xiàn)在也肯定也不會出手,沒想到此時卻為著那小女孩要出手了。
“來不及了??!哈哈”開陽老頭突然一抓向盧天賜的天靈蓋抓去。
“唉”老頭一聲輕嘆
“砰——”
“啊——”只見開陽老人被瞬間擊飛,而老頭動都沒動一下
“九。。。九天。。。劍。。。。九天劍。。。。九天劍指”開陽老人勉強說完就直接暈了過去。
“你們?nèi)齻€帶他走吧。。。。”
“是。。是”山西三狼老大,那出掌之人畏懼地點頭應(yīng)道。試想誰能在自己不動分毫,卻瞬間將一個超級高手給直接擊暈。三人此時心中已是如見神靈的心態(tài)了。
三人,立刻抬起重傷的開陽人,準(zhǔn)備遁走,正要出門時
老頭又突然說道“等等,把那開陽身上的解藥留下”
“是。。是是”那三人中一人立刻應(yīng)到,并馬上從開陽身上拿出幾個瓶子,放在了地上。然后灰溜溜的逃走了。剛又踏了幾步。
“再等等,老頭記性差。。。你們的酒錢和我這一張桌子和一堵墻的錢,你們要賠一下”
“啊。。是是是。?!比粟s緊把懷里的銀兩銀票一股腦都恭敬的放在了地上,還特地用銀子壓住銀票以防被被門縫間的風(fēng)吹走。
至于那早飛出墻的邪書生,三人管都沒管,三人本是開陽手下,后來邪書生加入了他們之中,因他武功高強,所以開始暫時令他指揮。而三狼本不怎么服氣,現(xiàn)在當(dāng)然就完全讓邪書生自生自滅了。
“丫頭去取了解藥給這兩個小子服下吧”酒糟鼻老頭又掏出酒葫蘆,喝了起來,那香味,想來又是紫竹釀。
“嗯,”小女孩趕緊跑了過去,拿起幾個瓷瓶。然后看了看
“爺爺,我分不清楚。。。”小女孩有些危難的說道
“拿來吧,爺爺來看看”老頭,咽了口酒
小女孩趕緊跑了過去,遞給爺爺看,深怕耽誤了救治時間。
“這瓶紅的給那銀衣小子,這瓶白的給那邋遢小子”
“嗯,我馬上去”小女孩點了頭馬上跑去,先后小心翼翼地給兩人喂了解藥。
“爺爺,把他們搬到我們房間里吧”小女孩又想起把兩個重傷之人置于冰冷的地上恐怕不妥,就又向自己爺爺說到。
咕嘟咕嘟。。又是幾口紫竹釀
“不必了。。。他們身上又是血又是污的,臟了咱爺孫倆的床鋪”老頭喝完酒熏熏地說道。
“可是。。。他們的傷那么重。。。”小女孩不忍的爭取到,眼中帶著懇求之色。
“哈哈。。爺爺開開玩笑。。這兩個小子服了解藥,死是死不了,那銀衣小子,只是一般的內(nèi)傷,至于那邋遢小子,內(nèi)傷是重了點,但練的內(nèi)功可是很厲害的,也無性命之憂”老頭認真的講到,深怕孫女還為兩人過分擔(dān)心。
兩日之后,小客棧還是那間小客棧,只是桌子換了新的,那撞出的破洞也已經(jīng)補好。小女孩依舊認真的打掃著這間小小的客棧,仿佛自己的家一般,一旁的老頭看著孫女,眼中滿是憐愛,一切仿佛依舊平淡。只是地上躺著以個人,那個邋遢的人,令畫面看起來有些奇怪,而看來那銀衣青年已經(jīng)走了。
邋遢人漸漸醒來,前輩,晚輩叨擾了
不妨事,我這本來也冷清,何況累到了可能是我的小孫女
名叫晗玲的小女孩聽到爺爺提到自己,小臉微紅,一只小手捏著衣角,一只手不知放哪兒,“叔叔你好”
你好,叔叔出門也不帶什么,送你把自己做的小木雕吧,
小晗玲接過木雕,發(fā)現(xiàn)是一個雕的栩栩如生的女子,很漂亮,一見就很喜歡
“前輩,我該走了”辰風(fēng)將繼續(xù)自己心如死灰的漂泊
“那木雕的正主還活著,”
一陣疾風(fēng)忽起,本已走至門口的辰風(fēng)此刻雙手緊緊抓著九指老人,“你說什么?。?!”
老人輕輕一蕩,將辰風(fēng)震開,“倒底是年輕人,老頭我可經(jīng)不起這么抓啊”
“哦,對不起前輩,晚輩過于激動了,您所說是真的嗎,您是從何而知,是否屬實”
“是那個用劍小子臨走說的,讓你好自為之”
“沒死,沒死,哈哈哈。。。”辰風(fēng)由悲轉(zhuǎn)喜,自顧自在那欣喜,雙眼漸漸流下淚來,
“小子,你再住兩天吧,老頭也好人做到底,你這一身內(nèi)傷,再拖就要影響將來進境了”
辰風(fēng)被九指老人從喜悅中叫醒,才意識到自己一身是傷,當(dāng)下也不扭捏,
“多謝前輩”
三日后,辰風(fēng)一身輕裝離開。
前一晚,與相談甚歡的老人兩人,邊聊邊喝了一晚的酒,也將前些時候蓄積的一身抑郁排解一空,只是苦了晗玲小姑娘,連拉帶拽才將兩個大男人給拖回屋里
至于多年后江湖上,晗玲仙子的名號,現(xiàn)在當(dāng)然無人能知,一個繼承了九指老人一生所學(xué)與第一刀武學(xué)精髓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