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王城的一處偏殿,房間不算大,裝飾也都很簡單。
房間內(nèi),項天呈坐在桌旁,桌子上擺著,今天宴會上分好卻無人享用的那盤羊肉,和一壺清酒。
項天呈擺了擺手,退了房間內(nèi)的幾個奴婢。
“你坐下,嘗嘗我漠北的烤全羊,味道如何?”
“奴才不敢?!?p> 顧平生本就站在,離項天呈不算近的地方,說這句話時,他便習(xí)慣性地,又向后退了一步。
聽到顧平生這么說,項天呈抬眼審視著他。
看著平生立在那,一副拘謹(jǐn)?shù)臉幼?,項天呈不禁笑道?p> “你們宇文家族的王爺,都是這么愛演戲的么?”
顧平生抬眼看著他,未置一言。
“從你們進(jìn)門之時,我便開始懷疑。你用輕功接住湯碗,制服刺客之時,所用內(nèi)力之巨大,都讓我料定了你的身份,肯定不止是膳房的一個伙夫那么簡單?!?p> 說話間,項天呈攤開手掌,將一個玉佩遞到他面前,“若前面說的那些,都為本王的憑空猜測,那么,從你口中那個弟弟身上拿到的,這塊玉佩,足以讓王爺你,百口莫辯了吧。”
宇文王族的的男子,自出生之日,都會被父王贈與一塊兒這樣的,帶有靈力的玉佩,這不僅僅是作為身份的象征,還在發(fā)生危險之時,或是自我防御,或是予他人傳輸內(nèi)力。
宇文招自小習(xí)武,武功不錯,警覺度反應(yīng)力也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僅僅就是一瞬接觸,便能在宇文招身上,取到這塊貼身佩戴的玉佩,還不為他所察覺,足以見得項天呈的厲害之處。
對此,顧平生心中了然,卻也還是沒有解釋什么。
這時,項天呈看著一言不發(fā)的顧平生,起身走到他身后,索性直接將他按著坐到了桌旁。
“本王雖然見識淺薄,但對這宇文王族特有的玉佩,也是有所耳聞的,今日一見,果然是十分震撼?!?p> “城王高明,在下佩服?!?p> 既然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顧平生也就沒再遮掩什么,他索性就接著話,奉承了項天呈一句。
“哈哈哈,王爺?shù)哪懽R,項某也是十分佩服啊!”
顧平生瞧著項天呈對于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知曉,也知道了他的武功不淺,卻還能如此淡定的,與他單獨接觸。此時,平生的心中,也開始有了一絲不安之感了。
自己現(xiàn)在雖然沒有一兵一卒,并且就在項天呈眼皮子底下,但顧平生心里更加擔(dān)心的,卻是宇文招那邊的情況,項天呈此時之舉會不會是調(diào)虎離山,聲東擊西,那樣,宇文招就危險了。
想到這,顧平生站起身來,尋了個身體不適的借口,想要離開,卻被項天呈攔住了。
“王爺,我漠北的條件,雖然不及昆都的好,但這烤全羊卻確確實實是道美味,王爺不品嘗一下就離開,豈不是可惜?!?p> 看著顧平生還是沒有要坐下之意,項天呈只好繼續(xù)說道:
“王爺放心,另一位王爺,在下已經(jīng)派人好生伺候著了,還請王爺坐下,陪我項某人喝兩杯?!?p> 想到此時就算自己,硬是博了項天呈的面子,從這里出去,也不一定會找得到宇文招。
況且聽著項天呈說話的口氣,不像是說謊,顧平生坐了下來,接過了項天呈遞過來的酒。
“你們來此,是奉昆都的命令,來取我項某人的命吧?”
項天呈問這話的語氣,跟平日里交談的語氣一般無二,這種明知道顧平生此行,可能會威脅到自己性命,卻還能泰然自若的,與其飲酒聊天的氣度,讓顧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對手的強(qiáng)大之處。
“在下來漠北,確實是與城王有關(guān),但卻不是為了取您性命?!?p> “哦?不為取我性命,那是為何?”
“為漠北,在我大周國土之上的,世代安寧?!?p> 聽到顧平生此話,項天呈放聲大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下。
“王爺果然是個爽快人,項某人喜歡。鄙人項天呈,王爺應(yīng)該知道,還想請問王爺您尊姓大名,是哪位宇文王爺?”
“我叫顧平生,在家中兄弟里面排行老五?!?p> 一聽這話,項天呈立刻起了疑問:
“顧平生?你不姓宇文?”
“姓,但我更喜歡叫顧平生。”
說這話時,顧平生注視著項天呈,語氣淡然。
“好,五王爺,不知您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咱們今天不談什么大周與漠北,暫時放下政事,一起品嘗一下這美味羊肉如何?”
見項天呈的豪爽氣概,顧平生舉起手中的酒杯,先行地敬了項天呈一杯。
平生的酒量不算太好,自然是比不過項天呈的,但項天呈遞過來的酒,他卻一杯都沒有推辭。
當(dāng)晚,項天呈這酒,飲得雖不致盡興,但卻也是十分開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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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顧平生在奴才的帶路下,回到項天呈著人安排好的房間內(nèi),見到宇文招時,他一直沒敢落地的心,才算是安穩(wěn)了下來。
看他回來,宇文招趕忙過來,“哥,你這是跟著那家伙去了哪?。俊?p> “豆子,別亂說話。”
打斷了亂說話的宇文招后,平生又轉(zhuǎn)頭,對送他回來的那個奴才說道:
“勞煩你送我回來,辛苦了,你先下去吧?!?p> 看著那個奴才一走,顧平生便立刻用一只手扶住了桌角,另一只手握緊了手中的那塊玉佩。
不過一會兒,他的氣息便平穩(wěn)了不少。
他拉著宇文招坐在桌邊,將手中的那塊玉佩遞給了他。
“項天呈已經(jīng)知道了咱們的身份?!?p> 宇文招眉頭緊皺,緊張地在自己的腰間摸索著,好一會兒,他才不可置信地接過了那塊玉佩,垂頭喪氣地說道:
“哥,是我沒用,沒幫到你什么,反而還害你暴露了身份?!?p> 顧平生伸手摸了一下宇文招的頭,安慰道:
“沒事,你看他都知曉了咱們的身份,不是也沒對咱們怎么樣么?!?p> 他又特意壓低了聲音,“豆子,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想辦法與城外的阿澈取得聯(lián)系,咱們進(jìn)城許久,卻一直沒與他們聯(lián)系,再不聯(lián)系,怕是手下的人,便會做出什么魯莽之事,生出事端。這漠北之人,都以為咱們沒帶一兵一卒,這種情況下,就更不能暴露了阿澈他們,這樣才能做到里應(yīng)外合,攻之不備?!?p> “嗯,我明天就想辦法聯(lián)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