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今年秋涼來的格外早。才九月初三,京郊外的楓葉竟也開始冒了紅色出來。城外北郊的路上一位少年公子正快馬加鞭往帝京趕路,馬兒腳力甚快,那公子身上絳紅色的長袍夾雜著秋風(fēng)上下翻飛。馬蹄疾馳攪動起的紅葉也在半空中飛舞。眼看快到帝京北門外,少年公子翻身下馬,步行向北門而行。
少年公子跟著人流行進(jìn)至北門下,門前守衛(wèi)的掌事兵頭眼尖,見少年身著綢錦,行事頗有大家風(fēng)范,便從入門盤查的隊(duì)伍頭里走出來,一抬手,笑顏道:“這位公子是哪家的貴人要入帝京???”
少年眼睛沒看著那兵頭,卻是瞧見門下拴馬的木籬下頭蹲坐著一個破衣爛衫的乞丐樣的人,低著頭也瞧不見臉。少年一邊把腰牌遞給兵頭,一邊看著那些流民,問道:“這人犯了何事要關(guān)在這里?!?p> 那兵頭接過腰牌,瞧了一眼,舉起雙手恭敬地遞上腰牌,忙回道:“哎呀小的失敬,竟是鎮(zhèn)遠(yuǎn)軍中的貴駕。大人有所不知啊,這個流民原是個外省來的乞丐,想要進(jìn)城討口飯吃。這帝京是什么地方啊,咱們哪敢叫這種人進(jìn)城,請示了上頭便不讓進(jìn)去,誰知道他死賴著不走,在我這北門口磨蹭了好些日子了,今天還想混進(jìn)城里去,叫咱們弟兄抓了出來,綁在這里了。”
少年公子接過腰牌,正要走,誰想那小乞丐不知何時抬起頭來,一雙饑餓似狼一般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少年公子心下一軟,便對那兵頭笑道:“這人家想吃飽肚子原也沒什么錯處,你把人家捆在此處,倒也是別把人給餓死了?!毙慈恿顺鰝€散碎銀兩,約莫兩三錢的樣子,囑道:“你去給他買個口糧,太后壽誕快到了,你把人餓死在北門前也不怕觸了天家霉頭,到時候就是你上頭也救不成你?!?p> 那兵頭應(yīng)聲嚇得趕忙去城里買干糧去,少年公子正想牽馬進(jìn)城,只見那小乞丐卻強(qiáng)撐著虛弱的身軀,向他磕了個響頭,弱聲道:“恩公大德,無以為報,愿知尊駕姓名,若有來日,定當(dāng)報答。”
“哦?”少年公子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乞丐,看了半晌,若有所思,悄悄地在小乞丐耳邊道:“在下人稱如鶴公子,若你想報答的話,那你就吃飽了,什么也別說,活著到郊外十里堡,去那兒找到最大的莊子月來莊,尋了莊主,讓他安排你給我做做事,就算你報答了。若你不想,吃飽了以后給自己尋個活路去吧。”
小乞丐欲要再起身多問一句,可那少年公子卻揣好腰牌,轉(zhuǎn)身翻身上馬往帝京城內(nèi)去了。只留下小乞丐感恩卻充滿詫異的眼神。
少年公子進(jìn)了城內(nèi)特意選了近路,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jīng)到了永山王府。還沒到大門口,門外守門的小廝就急忙趕上前來扯住馬韁,身后年長些的仆役一面去開了東偏門,一面嘴里還高喊著:“恭迎二少爺回府!”
君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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