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說話了呢?”絡纖雪笑的嘲諷:“看來是真的被我給猜中了,子寧你是真的做了不少手腳?!?p> “雪兒,你是不是還沒有醒過神來?”夏祁安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隨后直接大步地向絡纖雪走去。
他要將她抱回去,再也不能看著她在這里問出這些問題,不能看著他折磨他,也不能看著她……看著她折磨她自己。
“不說話……是默認了嗎?”絡纖雪輕笑,“可是,可是我又有什么資格與立場來逼問你呢……有什么資格……”
“雪兒,”夏祁安啞著嗓子,聲音沉痛地似乎在滴血:“別說了,也別想了,好不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好好地過今后的日子,不好么?”
“可是我又有什么資格呢?”絡纖雪依舊喃喃地自言自語:“我的命是你救的,也確實當著沈覺的面與你摟摟抱抱,也確實與你見過好幾次……沈覺說的不錯,我是水性楊花……是朝秦暮楚……是……自甘下賤?!?p> “雪兒你不是!”夏祁安沖到了絡纖雪身前,緊緊地握住她的肩膀:“雪兒你給我聽著,你不是!沈覺他是在故意罵你,他那時候……那時候惱羞成怒,說的都是些混賬話?!?p> “嗯……我是,”絡纖雪喃喃地,忽然栽到了夏祁安的懷里:“如果……有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到你們倆個中的任何一個了……”
“雪兒你這是……染了風寒?”察覺到絡纖雪身上的溫度,夏祁安當機立斷地將絡纖雪打橫抱起,風馳電掣般地往外沖去:“雪兒,你不要多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信我……”
“下輩子……我要做一個鄉(xiāng)村的浣紗女……遇一個老實的裁縫,做一世夫妻,生兩三個兒女,粗茶淡飯,粗繒大布,種一棵桃樹,再養(yǎng)一架葡萄藤,種一株梅樹,這樣……春天看桃花,秋天吃果子,冬天還有清香的臘梅看……院子里還要養(yǎng)上幾只雞鴨,老母雞咯咯咯地到處覓食,帶著一群的小雞仔……”絡纖雪閉著眼,仍舊不停地說著。
“好啊,雪兒,我答應你。我?guī)闳ツ敲磦€小院子。你要乖乖地,養(yǎng)好身體,”夏祁安保證絡纖雪跑了起來,松松挽就的發(fā)髻經(jīng)不住他這么大的動作,簪子不堪重負地落到了地上,于是夏祁安一頭長發(fā)悉數(shù)散開,隨著夜風飄舞。
“爺,爺您這是怎么了?”一直注意著夏祁安與絡纖雪的天權瞧著狂奔的夏祁安吃驚地發(fā)問,后者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朝著他怒吼:“去找大夫,快!”
“好,爺您莫要慌張,我這就去,絡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爺您身體剛好了一點,切莫動怒!”耐心地叮囑完一切,天權瞧見了不遠處的開陽,心下一沉,天權瞧著開陽,道:“開陽,快去找胡大夫!越快越好!”
開陽看了夏祁安一眼,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開陽回來的遲。待到開陽架著胡大夫回到房間里面的時候,夏祁安已然安安靜靜地坐在了床沿上,手中正取了一塊浸濕的涼毛巾往絡纖雪的頭上放。
開陽見狀,腳下的步子一頓,手中狠狠一拉,將胡大夫拉到了床前。
“煩請胡大夫為小雪診脈,”夏祁安說著站了起來,頗為有禮貌地朝著胡大夫揚手。
胡大夫一頭的冷汗,向來紅潤有光澤的臉頰也白了幾分。動作也遲緩了些。
以為是自己嚇到了胡大夫,夏祁安連忙解釋:“胡大夫,雪兒她只是染了風寒,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還望胡大夫莫要著急,盡力施治就好?!?p> “……好,老夫知道了,”胡大夫定下神,慢悠悠地坐到了床沿上,伸出兩指搭在了絡纖雪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嘖不緊不慢地撫著自己的胡須。
心神不定的模樣,千萬不能給夏祁安看出來。胡大夫暗暗地告誡自己。
回想著方才開陽說出的話,胡大夫仍舊是心有余悸。
開陽笑吟吟地望著胡大夫,手中把玩著一只飛鏢。那飛鏢銀光閃爍,寒氣逼人,隨著開陽的動作不時地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開陽侍衛(wèi)……這又是為何?”瞧著有幾根銀色的胡子落到了地上,胡大夫額前背后都沁出了冷汗,于是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幾步,胡大夫大著膽子問。
“也無事,”開陽依舊把玩著飛鏢,臉上難得的出現(xiàn)了幾分笑容:“只是想要提醒胡大夫,絡姑娘身體嬌弱,您用藥可千萬要悠著些,免得一個不準,藥下的重了,絡姑娘怕是就香消玉殞,魂歸地府了。”
“……開陽侍衛(wèi)說笑了,老夫行醫(yī)幾十載,還未曾出現(xiàn)過這樣的狀況。”胡大夫壓下心頭的猜測,只當開陽是在告誡自己。
“不不不,胡大夫怕是誤解了我的意思,”開陽依舊是笑著:“這女人不詳,是個禍水,所以,我是想要請胡大夫幫忙,幫我除了這妖女,免得我家爺被她給迷了心智,做出些不好的舉動。”
“……這是殿下的心思,還是開陽侍衛(wèi)的意思,又或者是什么?”胡大夫兀自鎮(zhèn)定,不露出一絲怯懦。
“自然是我一人的心思,”說著開陽朝著胡大夫走進了幾步:“胡大夫……沒有兒子,膝下”只有四個女兒吧?”
“……開陽侍衛(wèi),你這是何意?”胡大夫霎那間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都警惕了起來。
“倒是也沒什么,只是記得胡四小姐也是學醫(yī)的,且精通藥理,”開陽笑,無端地帶了幾分殘酷的意味:“想必,做些手腳很方便吧?!”
“……忍冬她心地善良,斷然不會這么做!開陽侍衛(wèi)休要胡言了,這些話,老夫只當是沒有聽過!快些去吧,殿下還在等著老夫呢。”說著胡大夫憤而甩袖,氣沖沖地朝著夏祁安的臥室走去。
后背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開陽卻猶嫌不夠:“胡大夫看著別人的性命,卻不知看不看重自己女兒的性命?”
“你!”胡大夫狠狠地轉過身去,瞪了開陽一眼:“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