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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賦秋辭強說愁

第二十章 賭局.伍

為賦秋辭強說愁 不寫人 2025 2019-03-11 20:50:11

  照著花魁給的線索,秋辭找到了城外的笑笑觀。宮觀不供神,只有堂前一座兩人高的龍頭馬身神獸像,孝廉郎君正為獸像祛塵。待見二人披星戴月,他指了指石桌上的兩只陶杯,似靜候良久,“茶都涼了”

  秋辭一路悶悶不樂,明知下毒的是花魁,她非但不能上門算賬,還得忍氣吞聲為她勸回孝廉,轉(zhuǎn)眼看著身旁的人,劇毒蒼白了他的臉色,倒更添了幾分煙云之態(tài)?;ɡ苫瘟嘶翁毡械臎霾?,黑黑的眼珠望了眼不明不暗的孝廉,漸漸笑了,“這茶里不會也有毒吧?!?p>  孝廉一愣,之后卻是大笑。他接過花郎手中的陶杯,仰頭盡飲,舉著空盞爽朗道:“郎君既是沒死,那就快快帶我離觀,我也好榮華富貴去?!?p>  秋辭有些驚訝,“你就不聽聽我想了一晚上的說辭,就這樣應(yīng)了?”

  孝廉的道袍是絲制的,質(zhì)地輕盈,而他又生得清秀,涼風習習卷起他的衣發(fā),竟頗有一番天外之韻。他含笑低眉,撥弄著手中念珠。觀中的植物長得很好,花只開不落,草也是常年不腐,萬物都好,偏他袖口處的海棠缺了半朵。他道:“這本就是一個夢,饒是我們想如何,又能如何?”

  秋辭心中大明,原來這關(guān)真正要過的,是花魁娘子的那杯毒酒。

  說來那花魁娘子一杯毒酒殺了萬千人,好不容易活下一個,她香淚縱橫,勢要助郎君通關(guān)。奴兮立于城門下,面無慚色,身后是粗壯的武陵娘。夜色已深,兩人各提著牡丹燈籠,照得一旁的海棠花,在黑夜中泛著幽光。奴兮雙手遞上一個繡著妖梅碎瓊的荷囊,欠了欠身道:“郎君莫要見怪,皆是夢中人身不由己,特此送來通關(guān)信物,聊表歉意?!?p>  秋辭瞟了她一眼,接下荷囊嗅了嗅,直沒聞到毒物才放心。奴兮笑道:“娘子寬心,打開信物便往前去吧。”

  秋辭冷道:“何苦兜這大圈子?!?p>  奴兮與孝廉對望,周身漸漸開始透明,“事是真的,我們也是真的,只不過在這夢里,便都成假的了?!彼龐尚咭恍Γ蔑L如水,海棠亂墜,待穿過了三人的身體,秋辭亦變回了自己的模樣。

  貔貅有世人皆不知的愛好,閑暇無事時,他便衣冠楚楚地躲在九州一間小茶肆里,聽臺上說書人戲話世間百態(tài)。說書的老頭一把年紀,卻不會死。他來無影去無蹤,每次只講一個故事。他舉著一把湘妃竹的扇子,繪聲繪色地演繹,似乎那些故事,皆由他親眼見證。

  貔貅起先聽得起勁,等酒飽饜足后便要昏昏欲睡,故事至多聽了一半,醒時再要聽,早已人走樓空。他每每不盡興,便將每一個未聽完的故事放在夢中,由著性子畫上結(jié)尾。

  可笑那提筆作畫的人不正經(jīng),連帶著那佳期美夢般的故事也一并荒唐了。

  花郎打開荷囊,拖出一個木棉花月牙紋的玉香球來。香球通體鏤空,內(nèi)設(shè)無名香三兩,秋辭尋不到開口,便拿石塊砸碎了香球,這時從碎玉中飛出一顆花籽來。它入土扎根,不消片刻便冒出芽來,而后愈長愈高,愈生愈大,直擋住了頭頂那片天。巨樹參天,枝頭綴血,是木棉無數(shù),花香獨幽。藤蔓攀著粗壯的樹身,纏纏綿綿一直繞到樹梢彎下來,換到地面,就像一扇天然的大門。

  二人穿門而過,去到另一片天地。

  要說這盔甲城,不過是尋常小鎮(zhèn),倒也沒什么稀奇,若硬要挑出個毛病來,那便是城門口那張畫著黃花雞和白毛狗的告示。

  “募天下方士,殺雞剁狗,夜奪吳氏珍寶?!?p>  這是告示原話,簡潔明了。意思就是只要能殺了吳家的雞和狗,便可堆金積玉,富埒陶白。遇上這等好事,換作以前秋辭定首當其沖,只她剛吃了虧,鬼知道這次又是什么陷阱,便打算靜靜觀望一番,再行事不遲。

  聽旁人道,這盔甲吳氏先祖乃是仙人轉(zhuǎn)世,劫滿功成時因念子孫孝悌,便留下一件珍寶以佑后世。那珍寶是先祖貼身之物,故而仙氣純正濃郁,具未卜先知之力。吳氏是經(jīng)商世家,慣不會那堪輿之術(shù),便將珍寶封盒置于祠中,如神佛一般供奉,只等除夕夜將珍寶拿出,用無根水里外擦拭一遍才不算枉費先祖慈心。后因機緣巧合,那年除夕祠堂的門才被推開,吳家脫韁的狗偏要去追偷米吃的雞,兩頭畜生扭打在一起,狗頭撞歪了供桌,雞爪撓開了寶盒,里頭珍寶光溜溜跌到地上,跑出一縷仙氣來,硬是便宜了那對畜生。

  得了修為的畜生占宅為王,鬧得吳家雞犬不寧,后人不堪其擾,故才張貼招賢令,請能人異士降妖除怪,一還先祖清凈。

  聽完旁人閑扯,花郎笑了,“想必那珍寶,該是通關(guān)信物?!?p>  秋辭垂頭,如有隱憂,“那畜生是精怪,你我如今可沒法力護身?!?p>  花郎想了想,“那就永遠待在這里,聽人家講故事?”

  秋辭眉頭皺皺的,搖頭道:“這些故事哪有椿講的好聽,待從夢里出去,我便讓椿也講故事與花郎聽。上次他就講了個關(guān)于神仙被打入地獄的故事,有趣極了?!?p>  花郎愣了,許久才問,“入地獄是不幸,怎會有趣?”

  秋辭道:“那神仙本來是愿意的,只后來不知怎么又跑了,他原判是重返輪回,如此一跑便要墮入地獄,你道他好笑不好笑?!?p>  花郎不露聲色,點點頭,說了聲好。

  盔甲城另有一處古怪,那天上月亮不知是用什么變的,光亮得刺眼,入夜后的城一如白晝,人走在街上都不用打燈。秋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摸到吳宅后門,從縫兒中往里瞧,里頭佳木蔥蘢,奇花閃灼,什么樣綺麗多彩的美景皆可見,獨不見那兩只畜生。

  她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木門,只聽“咕咕”兩聲,門板后竟跳出一只大公雞。那公雞雙眼血紅,冠分五彩,雞喙生尖刺,雞爪淬劇毒,它步履輕盈,氣定神閑地瞟了眼偷雞摸狗的秋辭,余光刮到她身后的花郎時,卻警覺地張開了翅膀,高高揚起脖子,似起了殺心。

  秋辭見狀,不過一只家雞爾,便不慌不忙抄起一根木棍,掄著手臂就與雞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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