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書走到大鳥跟前,眼睛一瞪,忘情弓化作彎刀,唰地一刀便將鳥頭砍了下來。
大鳥跌落在地,撲騰兩下翅膀便就不動了。
梁子書暗運內(nèi)力恢復(fù)自身傷勢,用刀挑起大鳥尸體仔細看了看,回頭對張山說道:“我看這鳥也是肉做的,你去收拾一下給娃子吃?!?p> 張山伸手擦了擦眼角淚痕,抬步走了過去。
老漢還躲在門后,張大嘴巴看著火鳥尸體,難以相信禍害村子的紅鳥已經(jīng)死了。
張山向他喊道:“老丈,勞煩拿個大鍋來,再燒鍋開水?!?p> 老丈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滾帶爬地跑到梁子書身前跪地便拜,嘴中說道:“多謝恩公救了我們村子,你可干了件大好事……這十里八鄉(xiāng)以后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逃難的人也可以回家了……”
梁子書將老漢扶起,說道:“老丈不必如此,趕快去燒火拿鍋,要不今晚就吃不上紅鳥肉了?!?p> 他多日未進肉食,也盼著能吃肉。
老漢按他說的回房拿鍋去了,路過缸邊才想起來老婦人和孫子孩子窖內(nèi),便推開窖口。
老婦人一見他沒事,上前便哭,老丈一把將她推開,說道:“你趕快燒火?!?p> 老婦人沒明白怎么回事,但她聽話慣了,“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去拿柴,順口問道:“燒火干什么?”
老丈一邊抬鍋一邊說道:“說是要頓大鳥肉吃?!?p> 張山收拾了半個時辰才收拾完畢,累的滿身大汗,將肉放進鍋中又燉了一個時辰方才燉熟。
紅鳥肉用大盆端上來之時梁子書已是餓得眼冒綠光。
那小童也是直流口水,一見肉端上來,伸手抓了一塊就往嘴里塞。肉剛燉熟十分燙手,孩童兩手交替拿著肉塊,不時撕下來一口往肚子里咽。
張山用筷子夾了一塊遞與梁子書,自己也夾了一塊,剛要吃卻見梁子書夾著肉放到嘴邊又放了下來。
梁子書說道:“我們借記人家,主人未吃,我們怎好先動筷?!?p> 張山這才發(fā)現(xiàn)老丈和老婦人盯著盆肉發(fā)愣,便說道:“二老怎么不吃?”
老丈指著肉說道:“這是禍害我們村子的大鳥?”
張山急道:“是,快吃吧,不咬人了,你不吃我們也不能吃?!?p> 二老這才抓起肉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幾人吃了半個時辰才吃飽喝足,一盆肉吃了大半,最后老丈挺著肚子將梁子書張山安排在孫兒房內(nèi)休息。
第二日天光大亮。
張山半睡半醒出門方便,剛走出屋門,迷迷糊糊見房子周圍附近二里布滿了人,揉了揉眼睛向院子門口走去。
一位身子硬朗胡子花白的老者迎了過來,開口說道:“在下龍虎山龍虎幫幫主趙文龍,見過閣下?!?p> 張山迷迷糊糊說道:“你們找誰?”
趙文龍見他步履虛浮不像功夫高深之人,便說道:“恩公他可已醒來?”
張山想了想說道:“屋里沒這號人。我姓張,我大哥姓梁,還有兩位老人一個孩子,姓什么不知道,但應(yīng)該不姓恩?!?p> 趙文龍干笑兩聲,說道:“在下是說,殺了火鳥之人可曾醒來?”
張山剛睡醒思慮較慢,想了半晌什么是火鳥。
趙文龍解釋道:“昨夜我們的人聽這戶劉老丈說他家來了兩人,其中一個白面書生殺了禍害十里八村的火鳥,趙某特意前來相謝?!?p> 張山“哦”了一聲,說道:“你說的是我大哥啊,你們起得也夠早的,都在這站著,吃過早飯沒有?”
趙文龍心想他叫白面書生大哥,看來兩者關(guān)系非同一般,他又戲言相問我們是否吃了早飯,難道是怪罪我們?nèi)硕喑橙拢?p> 趙文龍臉色一板,回身招了招手。
身后一個粗眉大漢走近身前,低聲說道:“怎么,幫主?”
趙文龍沉聲說道:“你查一下剛才誰說話了,都給我揪出來,扒光衣服站雪地里一炷香,少一刻也不行!”
粗眉大漢道了聲“是”便去傳話了。
趙文龍又換做笑臉,對張山說道:“真是抱歉,打擾二位休息了,我已經(jīng)懲戒他們了,還望二位海涵。”
張山說道:“沒什么,你冷不冷,要不進屋坐坐暖和暖和?”
聽聞此言趙文龍一喜,心想看來剛才會對意了。
還不待他說話,便聽遠處一人抻著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張山,這些都是什么人?干嘛的?!?p> 張山回頭說道:“他們要找個人,姓恩,叫恩公的?!?p> 梁子書想也沒想,繼續(xù)打著哈欠說道:“也沒這號人,是不是找錯村子了?”
趙文龍見梁子書是個白面書生,猜想便是他殺了火鳥,快步上前,拱手說道:“在下龍虎山龍虎幫幫主趙文龍,見過閣下。敢問閣下,那禍害天下的火鳥可是您殺的?”
梁子書見此人四五十歲,身子還很硬朗,兩臂肌肉虬結(jié),便知道此人是號人物,拱了拱手說道:“閣下之稱不敢當(dāng),小弟梁子書,見過趙前輩。”
張山接過說道:“我大哥名號是九命書生彎刀梁子書,那火鳥是被我大哥殺的,昨晚已經(jīng)燉了吃了,挺好吃的,你們要是想吃還有一些,只是這些人不一定夠分。”
趙文龍沒想到二人如此膽大,殺了火鳥不說竟然還燉了吃了,瞪大眼睛說道:“這火鳥已經(jīng)被你們……吃了?”
張山以為他埋怨自己將火鳥吃了,臉一紅,說道:“我們本來也不想吃它,一來我們幾天沒吃肉了,二來這老丈的孫兒也想吃肉。正好這時候那大鳥來了,我大哥就殺了吃肉了?!?p> 趙文龍感嘆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吶。我們幫中許多兄弟的家都在附近,聽到火鳥禍害鄉(xiāng)里,沒有不想殺了它的。奈何火鳥能口噴赤焰,尋常人難以躲避,屢次殺它未得反倒折了我數(shù)十兄弟。”
他說到此處低頭嘆了口氣,接著抬頭向梁子書說道:“好在恩公年少有為,為十里八村解了燃眉之急,趙某在此謝過了?!?p> 說著深鞠一躬。
梁子書擺手說道:“趙前輩不必如此,為民除害乃是我等江湖中人的本分?!?p> 趙文龍說道:“恩公真乃江湖俠士,趙某有個不情之請?!?p> “前輩但說無妨?!绷鹤訒蜌獾?。
“我們寨子離此不遠,想請恩公前去逗留幾日,以表心意?!壁w文龍說道。
梁子書心想反正也不急著趕路,去看看也是好的,還能打聽一下赤涼城的虛實,便就拱手說道:“那小生就打擾了。”
趙文龍見他說話爽快“哈哈”一笑,手一招,身后人牽出幾匹駿馬。
梁子書、張山翻身上馬,趙文龍與他們并騎而行。
這龍虎山山勢平緩綿延百里,龍虎幫便位于其上。幫中之人多半是附近農(nóng)夫,由于東北常年苦寒,再加上貪官污吏橫行農(nóng)人難以溫飽,便做起了無本生意,但也只是劫些官銀和商賈。
由于幫中人多半是農(nóng)夫就連幫主趙文龍也曾經(jīng)是個農(nóng)人,幫中人尤其照顧附近十里八鄉(xiāng)農(nóng)戶。聽說火鳥禍害鄉(xiāng)里,趙文龍哪能容它,幾次圍剿捕捉都未能殺了,是以聽說梁子書殺了火鳥后由心的感激。
趙文龍帶著梁子書、張山,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人馬,走了一個時辰便來到了龍虎山上。
山上有座容納幾千人的城寨,聞得火鳥已死,寨中人拿出積攢肉食,大鍋燉了起來,舉寨同慶。
龍虎幫二當(dāng)家叫席德虎,身材瘦高擅使九節(jié)鞭。聽說火鳥被殺,大當(dāng)家趙文龍親自前去相邀,這二當(dāng)家便留在寨中布置酒食。
席德虎布置妥當(dāng),便早早站在山門前相候,邀見趙文龍身后跟著二人,一人面貌黝黑一人書生打扮,他對誰殺了火鳥了解不細,見張山型貌粗獷便猜想是他。
于是催馬走到張山身前,下馬便拜,眼角含淚說道:“我父母死在火鳥口下,今日壯士殺了它便是我的恩人,請受席某一拜!”
張山待他拜完,說道:“你拜錯人了,是我大哥殺的?!?p> 趙文龍也拿眼睛指梁子書。
席德虎沒想到這個文弱書生能殺得了火鳥。
他身材瘦削更知道體魄較弱的人想要有所成就是如何的難,心里一直覺得壯漢才有本事。
如今見梁子書文弱竟有如此大能,心中更是敬佩,又拜了一拜,說道:“恩公真人不露相,席某佩服!”
梁子書下馬說道:“世人皆道東北民風(fēng)豪爽,如今看來……”
說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也不說下去。
趙文龍、席德虎均是一慌,心道:“莫非什么地方得罪他?”
兩人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梁子書接著說道:“如今這龍虎幫的人怎么婆婆媽媽的,一點小事情還要如此相謝,豈不是不把兄弟放在眼里?”
席德虎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拍在梁子書肩上,說道:“好!男子漢大丈夫都是兄弟,兄弟之間怎么婆婆媽媽,走!進寨喝酒吃肉!”
進到寨中會客廳,酒肉已是擺滿了桌,桌上大碗盛滿了酒,旁邊放著幾壇酒。
幾人分賓主落座,閑話幾句,趙文龍聲音洪亮說道:“趙某人虛長幾歲便托個大,稱呼梁少俠賢弟了?!?p> 梁子書客氣道:“趙大哥、席二哥,小弟我既然來了寨中,便就不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既然是自己人,便當(dāng)以兄弟相稱?!?p> 趙、席二人是綠林中人,既然是綠林中人便講究兄弟義氣,梁子書此話說的甚和二人胃口。
趙文龍、席德虎紛紛舉碗說道:“既然是兄弟便當(dāng)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來!梁賢弟、張兄弟干了這杯!”
張山倒是實在,抬碗便喝。
梁子書舉碗說道:“小弟不勝酒力,但跟二位大哥喝酒怎能不盡興?小弟我便舍命相陪?!?p> 說完一飲而盡。
梁子書是個文人,文人說話自然是中聽的很,幾句話說來便讓二人覺得相見恨晚,抬碗“咕嘟……咕嘟”喝著酒。
酒過三巡,幾人已是迷迷瞪瞪,張山人雖粗獷酒量卻不行,此時已是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席德虎打著飽嗝,說道:“賢弟……二哥我一直納悶,你這么柔柔柔柔的,是怎么殺死那火鳥的?”
聽他如此相問,趙文龍也是好奇,放下酒碗仔細聽著。
梁子書也喝了不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四處看了看。
趙、席二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坐在座上看他四處尋找。
梁子書轉(zhuǎn)了一圈,從墻壁之上拿下一支峨眉刺,握在手中坐回座上,對席德虎說道:“二哥,你可會使峨眉刺?”
還不待他回答,趙文龍便說道:“你席二哥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小小峨眉刺如何不會使?”
席德虎一笑,說道:“大哥過獎了,二弟我學(xué)的都是些皮毛?!?p> 梁子書將峨眉刺交于其手,說道:“向這刺來?!?p> 說著挺了挺胸。
席德虎嚇了一跳,說道:“梁賢弟可是喝多了,如此怎么使得?”
梁子書說道:“無妨,你盡管刺來?!?p> 席德虎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算了,太過危險,我們還是喝酒吧?!?p> 手上拿著峨眉刺正要放下,梁子書忽地抬手伸指向他雙眼插來。
席德虎習(xí)武多年,功夫已在潛移默化之間,見二指插來,習(xí)慣性的以進為退,抬起峨眉刺“噗”的一聲刺入梁子書前胸,刺尖由后背穿出。
席德虎見自己刺了梁子書,心中驚懼不已,“哎呀”一聲站了起來,酒碗“咣當(dāng)”掉在地上碎成幾瓣。
趙文龍也是蹭地站起,滿臉驚慌向席德虎怒道:“你……你怎么真的刺他!”
席德虎見峨眉刺已是將梁子書刺了個對穿,又是要害之處,焉有活命之理。
隨手撿起酒碗碎片放在頸處,說道:“梁弟殺火鳥為我父母報仇,我卻誤殺了他,席某人便以命償命!”
說著手持碗片便要割下,關(guān)鍵之時忽聽梁子書喝道:“且慢!”
梁子書受了一刺便靠在了椅背,此時身子一挺,右手抓住峨眉刺一用力便拔了出來,接著便往桌上一砸,峨眉刺釘在桌上“嗡嗡”做響。
再看梁子書身上傷口,已是愈合得看不出絲毫痕跡。
梁子書說道:“二位大哥不要忘了,小弟的名號叫做九命書生?!?p> 趙、席二人愣在當(dāng)場,過了半晌方才反應(yīng)過來。
席德虎說道:“賢弟你可嚇?biāo)牢伊恕!?p> 趙文龍哈哈一笑,說道:“賢弟好本事,難怪那火鳥死在你手上還被你吃了肉,九命書生之名倒是合適的很?!?p> 東北之地地處偏遠,在中原威名赫赫的人物在此地卻是知道的少,是以趙、席二人并不識得梁子書,九命書生的名號今日還是頭一次聽說。
梁子書說道:“趙大哥過譽了,小弟這都是些小把戲不足掛齒。說起這火鳥不知是何來歷,二位大哥是否知道?”
席德虎聽他問起火鳥來歷,臉上顯出怒色,一拍桌子說道:“還不是那赤涼城火家的人養(yǎng)的!”
梁子書佯裝不知火家之事,“哦?”了一聲,說道:“這赤涼城小弟卻是知道,我們也正打算去那,不過火家倒是沒聽說過?!?p> 席德虎歪著頭獨自生氣,趙文龍向梁子書解釋道:“這火家是東北第一大家族,與西北褐灰山的土家、南海碧枯灣的水家、東南青燃谷的木家、西南白熔山的金家合稱為五大家族。這五大家族互相依靠又互相制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算是江湖上第一大勢力?!?p> 趙文龍臉上露出無奈之色,說道:“火家之人脾氣暴躁,稍有得罪他們之處不是一把火燒死便是打個殘廢。他們還好養(yǎng)火鳥,常年以至純火源喂鳥,久而久之火鳥便能口噴赤焰,可是厲害的很,賢弟殺的這只便是從火家跑出來的。我們東北這么些幫派雖怨恨火家無道不顧百姓死活,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吶。”
梁子書聽其言語心中一喜,他此行前來只為從火家拿到救謝幽璇的解藥,但具體如何得到是暗地偷取還是明著搶奪,他心里也沒什么打算,但是赤涼城越亂越方便他行事。
他心想一定要為火家找些麻煩,于是一拍桌子說道:“豈有此理!火家人欺人太甚!二位大哥難道就沒什么辦法嗎?”
趙文龍嘆了口氣,說道:“能有什么辦法,集我們所有幫派之力也難以與火家相抗,更別說還有其他四大家族在旁支援。”
說完獨斟一碗,一仰脖喝了下去。
梁子書想了想,說道:“大哥難道不知道群鼠噬象之理?”
席德虎眼睛一亮,向前湊了湊問道:“此話怎講?”
他知道梁子書是個文人,自古文人一向是看事透徹計謀不凡。
梁子書抬碗喝了口酒,慢慢說道:“我們確實與火家正面相抗不了,但是卻可以側(cè)面偷襲,專挑薄弱之處擊之,得手便逃入群山,他們也沒法漫山遍野的追擊。我們不為滅了火家只為削其力量,久而久之火家之必會勢微。如果其他四大家族派人前來,我們便藏匿一陣,他們走后我們就繼續(xù)偷襲。這便是群鼠噬象之理,鼠雖弱小,但反復(fù)騷擾大象也受不了。”
席德虎想了想,一拍桌子說道:“在理!”
轉(zhuǎn)頭看向趙文龍,想看看他的意思。
趙文龍捋須想了半晌,說道:“此法確實可行,但需要有人為我們通風(fēng)報信,否則難以及時察覺火族動向?!?p> 梁子書心想這趙文龍心思較席德虎確是略勝一籌,一眼便看出此計關(guān)鍵。
梁子書早已想好答話,但還是佯裝沉思。
半晌后,他做咬牙狠心狀說道:“那便由兄弟我進火族打探,為兄弟們報信!”
席德虎一聽連忙搖頭,道:“那怎么可以,火族人雖脾氣暴躁,但他們獨霸一方多年自然有他們的手段,賢弟貿(mào)然打探太過于危險了!”
趙文龍也說道:“確實危險,稍有不慎便要被烈焰焚燒而死了。”
梁子書臉帶悲天憫人之色,說道:“江湖中人為民除害天經(jīng)地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二位大哥別忘了我是九命書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席德虎緊皺眉頭,說道:“不過……”
還不待他說完,梁子書急道:“什么不過不過的,我等江湖中人做事干干脆脆,便就如此定了,二位大哥等我信號聽我安排便可!”
趙文龍一拍桌子,說道:“好!賢弟如此高義,我等也不是膽小鼠輩,但有吩咐我龍虎幫無有不從?!?p> 席德虎一挺身站了起來,情緒高亢眼神凌厲說道:“便是要了我席某人的命,我要是眨眨眼睛便算我是蛇鼠小人。”
梁子書也是一拍桌子說道:“好!二位大哥聽我好消息便是。來!我們干了這一碗?!?p> 三人“叮當(dāng)”碰了個杯,一仰脖便干了碗中酒,這事便就算說定。
梁子書擦了擦嘴邊酒水,問道:“不知道火家都有什么人,是誰在掌家?”
趙文龍說道:“火家族長叫做火燃野,但他現(xiàn)在也是掛個虛名,真正管事的是他大兒子,名叫火泰?;鹑家傲碛袃蓚€兒子,叫作火吉、火貞,還有一個小女兒,也就十八九,叫作火如,是火燃野老來得女,所以最為寵愛?;鹑缗c火家其他人不同,性格不僅純真溫柔而且心地善良。因此赤涼城許多人都傳言火如并不是火燃野親生女兒,真正如何我們便就不知了?!?p> 席德虎沉聲說道:“火族最為厲害的并不是這幾人,而是火燃野的長兄名叫火燃天,江湖上都稱其為赤帝,傳說此人已練成火族最強功法涅槃術(shù),受了不治之傷后可以浴火重生,是以他雖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但有人說他面相不過是個孩子。這些傳言的真真假假便不得而知了?!?p> 梁子書點了點頭,他聽沈非說過此人,確實如席德虎所言火燃天面貌是個孩童模樣,功夫也是十分高強,連白帝秦?zé)o涯都差點死在他手里。
趙文龍見梁子書不說話以為他在憂慮此人,便說道:“不過這火燃天已是帝字輩的人,尋常時候不過問火家之事。他通常也不在赤涼城,已經(jīng)許久沒見到他出現(xiàn)在東北之地了,賢弟大可放心?!?p> 梁子書“嗯”了一聲,說道:“知道了,如此人物想來是不屑與常人動手了?!?p> 席德虎問道:“賢弟打算什么時候動身?”
梁子書算了算日子,距離與沈非幾人分路行走已經(jīng)數(shù)月有余了,心中難免有些急迫,便說道:“此等事情宜早不宜晚,我明天便帶著張山動身。”
趙文龍臉帶失望說道:“賢弟不在此多住幾日了?”
“等到挫了火家銳氣,咱們再在此地一醉方休?!绷鹤訒f道。
席德虎面帶憂色,說道:“此行千難萬難,我派幾個兄弟跟著你吧?!?p> 梁子書擺手說道:“不必,人多更不好辦事,還容易露出馬腳。我與張山進城便是尋常買賣人不會有人懷疑。”
趙文龍想想也是,便抬碗說道:“祝賢弟此行順利,如若事不成也不必勉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p> 梁子書也舉碗說道:“小弟知道了?!?p> 三人又同飲一杯。
酒席散去之時日頭早已沉西,梁子書喝了許多酒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他不知道等著他的是什么,但他對自己有著充分的信心,他知道無論遇到什么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這信心不僅是來自寸步不離的忘情弓,更多是源于自身的思慮與智謀。
第二日,梁子書拜別趙文龍、席德虎,帶著張山便上了路,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