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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刃英雄傳

第九十二回 武考第四場(四)

絕刃英雄傳 方五斜七 3588 2019-02-23 06:00:00

  天色迅速暗了下來,黑暗的天空上亮起了幾盞小星,一片烏云飄過蓋住了點點星光。

  周圍屋舍消失了,升起一棵棵高樹修竹,地上生出片片雜草。

  一陣冷風吹過,陶謙謙打了個哆嗦,口中自語道:“好冷?!?p>  蕭顯看著她不知怎么回事,問道:“你說什么?”

  陶謙謙并未答他,因為她已不在這里,她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夜晚,她手持長劍獨自在后山之上舞著風來劍法。

  只見她劍招緩緩而來,飄逸而柔美,便如一首琴曲一般。

  她自顧自舞著劍,便如此時不是比試而是在展示劍法。

  場上之人從未見過如此柔美劍法,不由得看得呆了。

  陶謙謙白衣飄飄,揮劍踢腿帶起裙擺衣袖,怎么看都如仙女一般。

  雖然蕭顯也不想打斷這華美景象,但他知道,此時是比試他必須出手。

  他慢慢向她靠近,陶謙謙依舊自顧自舞著劍,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存在一般。

  蕭顯看準時機,趁她背對自己之時持劍而上,挺劍直指陶謙謙后心。

  就在他劍尖離她還有四五寸遠之時,陶謙謙一個轉身,揮劍輕輕將他的劍蕩開一邊。

  她轉身揮劍沒有絲毫變招痕跡,仿佛是她練劍正好練到此處一般。

  蕭顯以為她是湊巧,提劍向右一晃,接著回劍左刺。

  他劍向右刺去之時陶謙謙并未所動,就如同沒看到一般,但當他這虛招使完回劍左刺之時,陶謙謙手腕一轉,長劍掉了個方向忽然出現(xiàn)在蕭顯手腕處。

  蕭顯一驚連忙后退,持著劍緊盯著陶謙謙。

  所有人均是面帶狐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明明很簡單便可趁隙攻擊,為什么他不直接攻去。

  蕭顯穩(wěn)住心神,又攻了數(shù)招,但每次使出虛招之時陶謙謙均是不管不顧,但他一使實招之時,她的劍便就向他手腕斬去。

  場邊枯樹樹枝隨著微風緩緩搖晃。

  蕭顯額生冷汗,已無剛才的平靜,唰唰連攻數(shù)劍快招,但每當要攻到之時陶謙謙都會順手蕩開他的劍,然后在他手腕上一劃,每當此時他只能快速抽劍。

  場上人看他面帶焦急,而陶謙謙依舊如仙女一般自顧自舞著劍。

  忽然,蕭顯定住腳步,哈哈大笑兩聲,向陶謙謙拱了拱手,說道:“陶師妹好劍法,蕭某敗了!”

  場上“轟”的一聲,人們均是議論紛紛。

  胡師主蹭地站了起來,急道:“蕭顯你攻也不攻怎么就輸了,趕快再來!”

  “不,我敗了?!笔掞@堅定說道。

  “他確實敗了。”門主眼睛盯著場上說道。

  胡師主面帶焦急,他想門主的徒弟一個都沒勝那可太沒面子了,于是急道:“可是他……”

  他還未說完,忽見蕭顯右袖一點點化作一根根布條,隨著他垂臂掉在了地上。

  剛才陶謙謙每招都劃到了他手腕,只是她力度掌握剛好,只是劃破衣物并未傷到他皮肉!

  場上之人無不大驚。

  花生嘿嘿大笑一聲,見陶謙謙還在舞劍,連忙跑了過去,也不敢離太近,遠遠喊道:“陶師妹,陶師妹,你勝了,勝了!”

  陶謙謙緩緩停下招式,拉下眼前絲布,茫然問道:“我勝了?”

  花生覺得莫名其妙,說道:“你當然勝了,而且是大獲全勝,你不知道?”

  陶謙謙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剛才只是在練劍,而且周圍很冷,天很黑?!?p>  花生一把將她拉了過來,說道:“你莫不是被劍仙附體了,你看他袖子。”

  說著指了指蕭顯。

  陶謙謙見他袖子一條一條,心中一驚,心道何人如此厲害割破了他衣物卻不傷皮肉,要是我會這功夫足夠吹噓半年的了。

  蕭顯面帶微笑客氣地走了過來,恭敬說道:“多謝陶師妹手下留情?!?p>  陶謙謙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說道:“沒……沒什么?!?p>  陶謙謙看了看趙魁又看了看嚴威,最終眼神落在沈非身上,她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但她慢慢明白過來,她確實勝了。

  胡師主愣了半晌,說道:“這……這這是什么叫劍法?”

  門主看著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陶謙謙,慢慢說道:“這是風來劍法,當今族長之妹金湘琴所創(chuàng)。此招身法曼妙,女子練習最為合適,當初金湘琴創(chuàng)出此招??私鹱鍎Ψā!?p>  說著嘆了口氣,說道:“已經(jīng)許多年沒見到了?!?p>  胡師主看向何師主,問道:“這是你教的?”

  何師主臉上微紅,說道:“那個……我這徒弟比較討人喜歡,應該是其他師主見她可人便就教給她的吧?!?p>  門主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后生可畏吶!”說完緩緩向場外走去。

  胡何兩位師主目送他漸漸遠去,還搞不明白他的弟子怎么就都輸了。

  花生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道:“我竟然是鍛門第一,真是不敢相信?!?p>  嚴威抱著受傷的左手,臉帶喜悅說道:“一個月之前我想也不敢想?!?p>  趙魁瞇著眼睛提著黑甲,說道:“第一場之前我剛見你們之時,覺得咱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就是這樣一幫人勝了武考?!?p>  陶謙謙一笑,說道:“當日你看沈師弟不順眼還要動手來著。”

  趙魁撓了撓頭,笑了笑說道:“我可不敢跟他動手,他說兩句話就勝了武考?!?p>  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沈非轉身向場邊走去,邊走邊道:“走吧?!?p>  “去哪里?”趙魁問道。

  花生推他一把,說道:“這還用問?當然是喝酒去了,嚴威你還行吧?”

  嚴威看了看左臂,說道:“皮肉傷,已經(jīng)包扎上便就無礙了?!?p>  幾人說說笑笑向后山倉房走去,路上一幫幫弟子無不遠遠看著他們,滿臉都是艷羨。

  走了幾步趙魁一拍花生肩膀,說道:“今天你那摔跤的功夫你使出來最為合適,你是怎么知道用這招的?”

  花生嘿嘿一笑,說道:“還不是我花生聰慧,那日練功時我見到沈師弟,他說他小時摔跤厲害,我看他瘦弱便說他不行,而他卻說他厲害,我倆誰也說服不了誰便就比試了一場。比試之時我發(fā)現(xiàn)他摔我不得,我摔他倒是容易的很,由此我便想到集合所以金族功法中的摔技而自成一套功法。”

  趙魁點了點頭,說道:“真有你的,嚴威你呢?你在竹上竄了竄去真是快的很?!?p>  嚴威撓了撓頭,說道:“我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那日我見沈師弟擲石子厲害,便就跟他玩了玩。他擲我躲,開始我怎么也躲不過去,后來偶然間跳到了竹子上,我發(fā)現(xiàn)在竹子上行動更加迅捷,于是我就專門練了幾天,沒想到今天用來還真有效果?!?p>  他看了看趙魁手上提著的黑甲,問道:“趙師兄,你這黑甲也是厲害,那么大的錘子都能防住,是哪里得來的?”

  趙魁提了提手上黑甲,說道:“說來湊巧,那日沈師弟幫他師父收拾儲物房,收拾的時候找到了這副黑甲,他師父嫌礙事便叫他拿到倉房中收拾起來。正好我在倉房中練功,我倆便聊了幾句,他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他說我力氣大但就是防守不嚴,我腦子一轉便就想到,如果穿著這副盔甲豈不是正好彌補了不足,于是我就把這黑甲借來用了用?!?p>  花生嘿嘿一笑,說道:“你這大個也是挺有腦子的嘛。”

  他看了看前面走著的陶謙謙,開口問道:“那陶師妹你呢,你是哪學到那么厲害劍法的?”

  陶謙謙抿嘴一笑,說道:“說來也是湊巧,那日沈師弟邀我觀月,我倆月沒觀成,卻意外發(fā)現(xiàn)沈莫的師父萬前輩在林中舞劍,于是我們就看了一會兒。我覺得這劍法厲害的很,而且??私鹱鍎Ψ?,于是便就認真練了幾日。如此說來,還多虧了沈師弟……”

  她說到這里忽地沉默不語,皺著眉頭想著事情。

  嚴威和趙魁也是忽然沉靜下來,心中若有所思。

  他們都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他們每個人話語之中都提到了“沈師弟”三個字。

  沈非無聲在前面走著,仿佛已經(jīng)猜到他們所想。

  只有花生在嘿嘿傻笑。

  嚴威忽然看著沈非背影問道:“沈師弟,上次喝酒你說你有必勝第四場的方法,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方法?”

  沈非頭也不回說道:“我們都勝了,還提它做什么?!?p>  嚴威嘴角一笑,說道:“其實我們今日勝了還是按照你的法子來的,這就是你說的必勝方法。我的竹上功,花生師兄的摔技,趙師兄的黑甲還有陶師妹的風來劍法,這些便是你心中第四場必勝法門?!?p>  陶謙謙等人也認真聽著,聽到這里他們都是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在沈莫計劃之中,他們不打算用他的法子,但他們依然用了他的法子。

  沈非也不否認,依舊頭也不回說道:“無論如何,你們補上了劍身的缺口,以后你們已經(jīng)不必待在后山倉房里了?!?p>  的確,他們不用他的法子便是想面對事實直面自身的缺口,如今他們補上了缺口,就算是按照他的法子那又怎樣?沒有他的法子他們永遠也補不上,即使被計算在內他們也無怨無悔。

  嚴威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我們已經(jīng)不必待在倉房里了,而這全靠你沈師弟。”

  幾人心中皆想,一個年紀輕輕剛來金族一年的弟子怎么會有如此本事,竟然能讓四個功夫平平的人勝了金族武考?

  他們心中都知道,沈莫他決對不是一般人,在他內心深處肯定有不能言明的秘密。

  花生面帶疑惑開口問道:“沈師弟,你說你是農家出身,你怎么懂這……”

  他還未說完,趙魁一拍他肩膀說道:“胖子你快點走,我還急著喝酒去呢!”

  花生擺擺手說道:“我這不是走著呢嘛,沈師弟,你怎么……”

  嚴威忽地開口說道:“不知道今日酒夠不夠喝?!?p>  花生不耐煩說道:“當然夠喝,咱什么時候缺過酒,不過我就想知道,沈師弟你……”

  陶謙謙忽地回頭怒道:“你這胖子話怎么這么多,趕快走路就是!”

  花生撓了撓頭,他不知道為什么陶謙謙會生氣。

  其他人都明白,沈非肯定對他們有所隱瞞,既然他不說便就是不能說,既然不能說便就不必問。

  他們只知道,是因為沈莫他們才有今天,其余的他們都不管,他們之間的情誼已經(jīng)勝過其他。

  他們走過之后,自拐角走出一人,這人身材佝僂,年歲頗大,他看了看沈非五人,嘴角一動,自言自語說道:“沈非孩子,你可知道我雖怨恨金族卻為何始終沒有與金族為敵?”

  老者轉身而去,風中傳來他蒼老的聲音:“皆因金族還有這些重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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