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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下亂世

第一百七十四章 馬

嬴下亂世 老劉忙忙 3192 2019-05-17 00:27:25

  “曼成,可還好?”曹操騎著馬來到李典身旁停下了,關(guān)切地問道,沒有絲毫的責(zé)怪,“傷勢要不要緊?”

  “主公,屬下無能……噗!”李典被士兵架著,已無力作揖,低著頭回應(yīng),嘴巴里又一次吐出了鮮血。

  “不必自責(zé),并非是你無能?!辈懿匐m然對趙云帶著劉善逃走有所不甘,卻還是表現(xiàn)得很和藹,“只怪那趙子龍過于強悍。”

  李典沒再說什么,腦袋俯得更低,心中充滿了愧疚,沉默地待在原地,忍著胸口的疼痛長嘆一口氣。

  “快扶李將軍前去醫(yī)治?!避鲝獙Ψ鲋畹涞氖勘鴵]了揮手臂,下令道。

  “是。”士兵立即答應(yīng),架著李典慢慢地轉(zhuǎn)身走開了。

  曹操稍稍側(cè)一下臉,再度往大河的方向望了一望,早已不見趙云的身影,無奈地撇起了嘴巴。

  “主公!那張翼德無人能敵!”又一個士兵匆忙跑來,作揖稟報。

  “什么?那伯濟呢?”曹操這才想起還有一位劉備的帳下大將張飛正在和己方軍隊交戰(zhàn),看來也是銳不可當(dāng)。

  “郭將軍……已敗下陣來!”士兵回答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生怕這消息引起曹操大怒,可又不得不說。

  “又?jǐn) 辈懿侔浩痤^,瞇起雙眼找尋著張飛的方向,“傳令弓箭手,不必生擒,射殺?!?p>  ……

  隨行而來的一千劉軍輕騎兵已所剩無幾,為了營救夫人和少主,幾乎都賠上了性命,但卻成功打亂曹軍陣型,為張飛和趙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張飛騎著烏騅,揮舞著丈八蛇矛一路拼殺,即便他再不愿輕易地取人性命,此時也顧不上了,長矛早已沾滿敵軍的鮮血。

  夏侯涓騎行在張飛右側(cè),距離大約四五米的樣子,身上的傷痕雖無大礙,但也著實令她感到疼痛,卻也只能奮力甩動著莫邪長劍。

  糜倩坐在張飛身后,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服,看到不斷有曹軍士兵迎面沖來,接著便被張飛和夏侯涓擊敗,姿勢扭曲、大聲喊叫地摔倒在地,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后,這血腥的場面使得糜倩不忍繼續(xù)注目,往左側(cè)低下了頭回避。

  “翼德、翼德!”糜倩突然非?;艔垼吨鴱堬w的衣角,大聲喊了起來。

  “怎么了?大嫂?!睆堬w剛一矛刺進敵軍士兵的肩膀,聽到糜倩高喊,便一把將士兵扔出老遠,略微側(cè)著臉問道。

  “剛才的敵將正掛著烏騅!”糜倩又拍了拍張飛的肩膀,隨后伸長胳膊指著左下方。

  “掛著?”張飛快速轉(zhuǎn)頭看了一下,也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由于左臂嚴(yán)重骨折,郭淮先前被張飛毫不費力地打倒在地,但張飛看在曾經(jīng)身為同盟友軍,甚至在與山猴大戰(zhàn)時被郭淮救過一次,便手下留情,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

  可軍令在身的郭淮并不想就此放棄追擊,他還未爬起就用彎刀勾住了烏騅的馬鞍側(cè)邊,本想立刻發(fā)力一躍拽下糜倩,卻沒有來得及,張飛突然甩起馬繩,烏騅急速奔跑起來,郭淮不肯輕易放手,只能被一路拖行。

  “伯濟!快松手!”張飛正視著前方,一邊向殺來的曹軍進攻,一邊對下方的郭淮喊道,“你會被拖死的!松手!”

  “休想!”郭淮咬著牙大吼,他的左臂基本使不出力道,雙腿也跟不上烏騅的速度,完全起不了身,鎧甲和地面摩擦著,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我怎可讓你們就這樣逃走?”

  “我不想傷你!你左臂已受重創(chuàng)!不要胡來!松手!”張飛緊鎖起眉頭,瞪大了眼珠,把音量提得很高。

  “大言不慚!還想傷我?”郭淮不甘示弱,右手依然死死地攥著彎刀,“停下馬來!膽敢與我再戰(zhàn)?”

  夏侯涓聽見張飛的叫喊,便將身子向后仰了仰,觀察下郭淮的位置,隨后勒了一下馬繩減速,準(zhǔn)備從后繞行攻擊。

  “涓兒!別下重手!”張飛的余光看到了夏侯涓的行動,立即扭頭關(guān)照,生怕郭淮被一劍斬殺。

  “知道了!”夏侯涓目露兇光,從后方跑到烏騅的左邊,舉著長劍蓄力,瞄準(zhǔn)郭淮的手腕,打算一下砍斷他的右手。

  就在此時,張飛隱約感到一匹快馬突然從右側(cè)沖來,他馬上將腦袋轉(zhuǎn)向,卻已無法及時作出反應(yīng)。

  龐德瞅準(zhǔn)時機,掛在坐騎的側(cè)身,如同在襄陽城中攔下劉琮的轎攆,拉住馬繩減速,猛力地揮出截頭大刀。

  “擋不住你?那就擋下你的馬!”龐德歪著嘴巴,語氣兇狠地說道,刀背一把劈中了烏騅的前肢,一記骨骼斷裂的聲響異常清晰。

  烏騅疼得嘶吼起來,前半身隨即砸向地面,由于奔跑的速度過快,后半身翹得往前豎起,差點翻了個跟頭。

  張飛隨著慣性被拋了出去,立即在空中轉(zhuǎn)身,單臂拖住被一同拋出的糜倩,對她做出了保護動作;相應(yīng)的,被拖行的郭淮摩擦著地面向前甩出,掛著的彎刀則割破了馬鞍,卻依然被他攥在手里;夏侯涓完全沒有注意到龐德突然出現(xiàn),隨著烏騅遭襲而頓時減速,她一下跑過了頭,沖出很長一段距離,目標(biāo)偏離使得長劍也揮空了,沒有傷到郭淮分毫。

  “烏騅!”張飛一手護著糜倩,另一手握住長矛點了下地,還算平穩(wěn)地落到了地面,隨后看到烏騅的慘狀,忍不住痛心地大喊起來。

  夏侯涓勒停馬匹,微微張著嘴巴,眼睛睜得老大,似乎一時接受不了烏騅受到如此重傷。

  郭淮蹣跚著爬起,顯得有些暈頭轉(zhuǎn)向,站都站不太穩(wěn),只得拿彎刀頂住地面支撐身體,否則恐怕又要摔倒下去,所幸身邊的幾位曹軍士兵立刻架住了他,并輕聲耳語幾句,隨后扶著他往一旁撤離,可郭淮聽了士兵的話后突然非常緊張地看向張飛,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在張飛還未回過神時,龐德騎馬沖到了他身后,大刀轉(zhuǎn)向至刀鋒,對著后背猛力揮出,這力道絕對能將他攔腰砍成兩截。

  緊貼著張飛的糜倩及時發(fā)現(xiàn)了龐德,感到已沒時間去提醒,便雙腿發(fā)力蹬踏了地面,壓住張飛的身體,一把將他撲倒。

  可糜倩的畢竟力量有限,二人倒下的速度并不快,雖然張飛避開了這一猛擊,但糜倩的右腰還是被龐德的大刀給劃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鮮血如注地往外涌,連內(nèi)臟都受到了嚴(yán)重的損壞。

  “大嫂!”張飛摟住倒在自己身上的糜倩,焦急地喊道。

  糜倩疼得兩眼緊閉,雙眉就快交織在了一起,從嘴里吐出大口的鮮血,噴在了張飛的衣領(lǐng)。

  龐德見狀,隨即又高高地舉起大刀,準(zhǔn)備再一次砍向張飛。

  張飛和糜倩還倒在地上,起身都來不及,更別說抵擋或是反擊,只能目送著敵將的武器朝自己襲來。

  “混賬!住手!”夏侯涓沖著龐德大吼,她所在的位置即便猛趕過去也無法及時出手相救,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中郎將!快閃開!”突然,有曹軍士兵朝龐德呼喚。

  龐德立即收手,轉(zhuǎn)頭望去,見遠處的一排弓手已箭在弦上,紛紛瞄準(zhǔn)了此處,準(zhǔn)備一齊放箭射殺張飛。

  “涓兒!別過來!”張飛察覺到曹軍的進攻,立馬對著夏侯涓高聲下令,“護好自己和你的馬!這是命令!”

  “不!我要來救你們!”夏侯涓不肯聽從,騎著馬快速跑來。

  “護好自己!否則我就自行了斷!”張飛瞪起眼睛,不想浪費時間口舌,將長矛的矛尖對準(zhǔn)了自己的咽喉處。

  “不要!”夏侯涓無奈地拉住馬繩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曹軍的弓箭手。

  在龐德離開至安全距離后,無數(shù)支利箭齊刷刷地朝張飛和糜倩射出,密集的程度簡直完全沒有可供逃離和躲避的空間。

  張飛翻轉(zhuǎn)了身體,將糜倩壓倒在身下,打算用自己的后背當(dāng)作盾牌,以保護大嫂的安全。

  “翼德,不要……”糜倩無力地說道,本想要阻止,但她的力氣根本不夠,被張飛壓得死死的。

  “張將軍!”夏侯涓驚恐地喊起來,拳頭牢牢握緊,指甲快嵌進了掌心。

  不一會,無數(shù)利箭急速射下,一根根略微傾斜地豎著,周圍所有人都注視著張飛所處的位置,戰(zhàn)場上迎來一陣短暫的安靜。

  夏侯涓的五官張得很大,神情呆滯地望著張飛和糜倩的方向,顧不得身上傷口帶來的疼痛,木訥地杵在原地。

  然而,張飛的后背竟然沒有被任何一支利箭射中,他緩緩地撐起身子,面露疑惑地回頭看去,卻見到烏騅強行拖著骨折的前肢,用它那寬闊的身軀擋在了張飛和糜倩的身前,半邊身體已插滿利箭。

  “烏騅……”張飛悲傷得都快喊不出聲了,淚水充滿眼眶,凝視著血肉模糊的愛馬搖晃著倒地。

  “翼德,你……沒事吧?”糜倩顯得有些呼吸困難,臉色也已煞白,腰部的傷勢看來非常嚴(yán)重,一手搭在張飛的肩膀上問道。

  “涓兒……”張飛深呼吸一口,逼迫自己定了定神,他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要完成,不能被悲傷沖昏頭腦,“涓兒!快過來!”

  夏侯涓聽罷,立刻拍馬趕到。

  “把夫人帶走!快!過了河就是長坂坡!”張飛提高了嗓門囑咐,同時起身,單手將糜倩托上馬背,接著猛力拍打了一下馬臀。

  “張將軍!”夏侯涓一手向后,護住糜倩的身體,另一手拽著馬繩,臉上寫滿了不舍和擔(dān)憂。

  大河已在前方,有一座石橋橫跨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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