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的秦淮左在吃面時明顯不對勁,不自然。他好像是想快點吃,可是咀嚼時又顯得很不方便。
“你嘴里怎么了?”竹清晏又關切的問道。
“沒大事兒,就是上火了,嘴里還有舌頭上起了很多燎泡?!鼻鼗醋笠矝]抬頭,吃面吃的很認真,一副很餓的樣子。
“你很餓嗎?”竹清晏看他的樣子問道。
“嗯!”秦淮左點了點頭繼續(xù)吃。
“你晚上沒吃飯?”
“吃不慣外面做的!”秦淮左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王子?。 敝袂尻坦緡伒?。
“那你怎么不回去吃飯休息呢!樓下不是有人守著的嗎?”
“不放心。”秦淮左邊吃邊說,疼的“嘶”了一聲。
竹清晏看他嘴里很疼的樣子也不敢再和他說話了。起身去廚房拿了兩個小碗回來,把秦淮左面前大碗里的面,分別夾出來放在小碗里,一碗遞給秦淮左,一碗自己用筷子輕輕攪著,吹著。
秦淮左一愣,明白竹清晏這是是心疼他了。秦淮左心里熨帖極了!就這樣吃完自己小碗里的面,竹清晏就拿走空碗,把她吹涼的那一碗遞給他。二人也不說話就這樣不一會兒就把一大碗面吃光了。
吃了面竹清晏剛想攆他走,秦淮左用左手半捂著嘴問道:“家里有藥嗎?疼的厲害!”邊說邊坐到了沙發(fā)上。
“你手怎么了?”竹清晏這才發(fā)現秦淮左左手的指關節(jié)都破了,血痂半結著。剛才吃面時他左手在里側,沒拿到桌面上,只用右手吃面,竹清晏竟然也沒發(fā)現。
竹清晏趕緊去取藥箱。
“這是西瓜霜噴劑,你噴些在嘴里燎泡就不那么疼了!然后把手上的傷也處理一下吧!”竹清晏先遞給秦淮左一瓶西瓜霜。
秦淮左打開噴劑口,幾次試圖相噴好像都沒找準位置。
“清晏,我看不到嘴里哪里有燎泡,好像很多個,你來幫我一下吧!”秦淮左很自然的請求道。
“你怎么起那么多燎泡啊?”對于給秦淮左噴藥,竹清晏覺得有些尷尬。
“收到你發(fā)生危險的消息后,我恨不得馬上回到你身邊??墒悄菚r我在國外,遠隔萬里,你說我怎么能不著急?簡直要急死我了!一股急火罷了,幾天也就下去了,不上藥也沒事!”秦淮左一多說話,說到后來就有點費力氣了,含混不清的還伴著偶爾“嘶”的抽氣聲。
竹清晏聽后沒說話,想了想走到秦淮左面前伸出手來說:“藥給我吧,我來!”
秦淮左坐著,竹清晏站在他分開的雙腿間,彎腰給他認真的噴藥。貼近的兩張臉,仿佛呼吸都纏繞在了一起。也就一兩分鐘的事兒,讓竹清晏的臉不知不覺的羞紅了,讓秦淮左后背的襯衫都濕透了。
你就說說他秦淮左的定力!還坐懷不亂呢?人家還沒坐他懷里呢,他心里就已經亂的一塌糊涂了。
嘴里上了藥,苦的很??墒乔鼗醋蟮男睦锟墒呛芴鸬摹K餍缘么邕M尺的說道:
“勞你受累,我手上的傷你也順便給我包扎一下吧?!?p> “你事兒怎么這么多,你在樓下時怎么不讓寧韜給你處理!”竹清晏嘟囔著。
“寧韜沒看見我手受傷啊!”秦淮左解釋道。
秦淮左這么一解釋,到讓竹清晏警覺了。不會是在玩什么苦肉計吧?以寧韜負責任的程度怎么會沒發(fā)現秦淮左的手受傷了呢?
“寧韜會不知道你的手受傷了?”竹清晏開始掉小臉子了,小表情像是小動物感知到陷阱的危險一樣,一臉警惕。
慵懶的靠坐在沙發(fā)上的秦淮左心道:小樣兒還挺警覺。
“哎喲!我手上的傷寧韜真沒看見。要說就是我自己脾氣太急了。八點多的時候晨子來電話,跟我開玩笑?!闭f到這他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竹清晏,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接著說:
“葷素不忌的。”竹清晏起初沒太聽明白,等反應過來后瞬間臉紅了。狠狠瞪了秦淮左一眼。
秦淮左現階段實在沒膽量太放肆的逗她,于是趕緊正襟危坐的表示道:“他是個口沒遮攔的,車上還有外人呢!我就忙下了車,坐在小區(qū)花壇邊和他侃了幾句。”看到竹清晏面含薄怒,忙解釋道:
“你知道的晨子那個人,談什么正事前都得貧幾句,這都是老毛病了。咱不氣???”秦淮左真是小意兒的哄著。
“我生哪門子氣!再說別和我咱咱的!”竹清晏不耐煩的嗆聲。
秦淮左聽后也不見生氣只是繼續(xù)說道:
“然后我問他事情調查的怎么樣了?他說手上的線索都斷了!我聽了又急又氣的就用左手捶了幾下花壇。之后我心里堵的慌,也就沒再上車。就在小區(qū)里一直來回遛著!所以人家寧韜也沒看見我的手傷啊,你要是不說就連我自己也沒太注意,也沒覺得多疼。主要是我一想到那天晚上你遇到那樣的危險,我心都揪著。與之相比,我手上這點疼就不算什么了!我定要抓著行兇的那個人,否則我寢食難安?!?p> 竹清晏聽后什么也沒說,只是打開藥箱,拿出藥棉和碘伏,坐在秦淮左的左手邊仔細處理著傷口。等她一點點都消了毒,包上紗布之后,抬頭一看,秦淮左竟然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竹清晏也覺得他睡在這里實在是不合適,可是想想他嘴里的燎泡,看看他受傷的手,怎么也沒忍心叫醒他?;胤块g給他取來了夏涼毯,蓋在他身上后,關了燈,嘆了口氣。也回房休息了。
黑暗中秦淮左望著竹清晏關緊的房門,不禁琢磨著,登堂入室這個詞他做到一半了。既然能“登堂”了,那“入室”應該也不遠了吧?鳥飛倦了還知道還巢呢?你也該回到我身邊了吧!
第二天秦淮左是聞著米粥的香味醒過來的。都怨昨夜多思多慮,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過去,想不到還得讓竹清晏為他做早飯。
“你醒了,快去洗漱吧,浴室里我給你放好了新的牙具?!敝袂尻桃贿吺⒅嘁贿叴蟠蠓椒降恼泻羲?,不見一絲扭捏??粗袂尻滔駥Υ腿怂频膶Υ鼗醋笮睦镉悬c不是滋味。他還是愿意看竹清晏羞紅臉的小女兒態(tài)。
秦淮左一邊回憶昨天晚上竹清晏給他上藥時的小樣子,一邊向浴室走去。
心情不錯的哼著歌,洗了臉刷了牙。照著鏡子琢磨著胡子沒刮,影響形象不?樓上一切東西是全的,不敢去取,衣服什么的辦公室有,到公司再換吧,關鍵是這胡子,影響整體形象。突然正在照鏡子的秦淮左僵住不動了,一臉難以自信的表情盯著鏡子里面。
他驀然轉身。走到開放式的收納柜旁邊,他在鏡子里沒看錯,中間那層上面確實放著一套男士西裝,和一件男士的內褲和一雙男士的襪子。一時間秦淮左血氣上涌,滿腦子里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清晏的浴室里怎么會有男人的東西?
竹清晏,竹清晏你好樣兒的,我就這么不值得你珍惜嗎?你明明知道我在這里,卻就這么大刺刺的把別的男人的衣服擺在明面上。你要干什么?要怎么傷我的心才能讓你滿意?我也是會痛的!媽的!這是誰的衣服?誰在這過夜了?陸北林嗎?錐心的疼痛和瘋狂的嫉妒化成了不可遏制的怒火。秦淮左火冒三丈的走出浴室,到餐廳里用手指著竹清晏厲聲大喊:
“竹清晏!竹清晏!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此時此刻恨不得掐死你!”
正坐在餐桌旁等著秦淮左吃早飯的竹清晏嚇的站了起來,也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因為秦淮左的樣子把她徹底嚇懵了。
秦淮左一個箭步上前,沒一絲憐惜的用力攥住竹清晏的下巴狠狠的說:“竹清晏,我警告過你的,你不準給我打別的注意!我警告過你的??墒悄隳?,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秦淮左再怎么愛你也是有底線的。你就這么毫不心疼的傷我的心嗎,你就這么毫不在乎的踐踏我的尊嚴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放開我,你捏痛我了!”
“痛?你這樣沒心肝的女人也知道什么是痛嗎?那你可知道現在的我心里有多痛?!竹清晏,我要是但能還有點兒志氣,還要點兒臉,我就應該轉身就走,大丈夫何患無妻?可是我……可是我……”
竹清晏驚嚇過后,真是氣的想破口大罵了??墒翘а垡豢辞鼗醋鬂M眼含淚,一臉傷痛,并且氣的手都抖了。一時間真是不忍心了,真是怕氣壞他。
“你到底發(fā)什么瘋呢?”竹清晏也快急哭了。
“發(fā)瘋?我為什發(fā)瘋你不知道嗎?竹清晏你一副無辜的樣子你給誰看呢?那個野男人是誰?在你這里過夜的那個野男人是誰?陸北林嗎?竹清晏我告訴你我能容得了你在我秦淮左的世界里隨便尥蹶子撒野,但是我絕容不了任何一個野男人在我和你的世界里抬蹄子。你信不信再有下一次我弄死他。”
竹清晏從沒見過這樣的秦淮左,無情偏執(zhí)陰狠。仿佛下一秒真能殺人。竹清晏從不是個愛逞能的人。絕不是撞了南墻死不回頭的人。于是她抬起手攥住秦淮左的衣袖說道:
“你別這樣,我害怕!”
秦淮左對竹清晏的喜愛那是融入骨血的。只要他還活著,能呼吸,那愛她疼她就像是本能。秦淮左強壓制著怒火妥協(xié)的說:
“我不管你浴室里那些男人的衣物是誰的,你趕緊給我扔掉,且以后不準再出現。”
“浴室里男人的衣服?扔掉?”竹清晏覺得莫名其妙。
“那是誰的衣服???怎么還讓你舍不得了嗎?”竹清晏的猶豫讓秦淮左又炸了。
“不是,那不是你的衣服嗎?扔了你一會兒換什么?”竹清晏在驚嚇中機械的回答。
“你騙鬼呢!我怎么不記得我昨天晚上來時還帶著衣服?。俊?p> “寧韜送來的呀!”
“寧韜?”秦淮左忽然意識到好像是哪里出了問題。
“寧師兄發(fā)短信說,把你的換洗衣物放在門口了,我早上拿進來的??!”竹清晏臉上掛著淚珠忐忑不安的說著。
“那你怎么沒告訴我呢?”
“我告訴你什么???我本就以為是你讓寧韜送來的啊!”
“寧韜怎么不短信告訴我……”哎呀!秦淮左突然想到他昨天晚上告訴寧韜的話。手機關機,什么事也別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