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擊謀劃
能活動自如的于氏,就像一頭聒噪的老母豬一般,整日吵吵嚷嚷的在別院興風作浪。一開始夜皎月還能念及她剛剛小產身體不好不與他一般見識,時間久了,夜大生也慢慢從謝必安的陰影中緩了過來加入其中,鬧的別院雞犬不寧。
“啊啊啊啊我要瘋了!”石乘風扔下手中的法器,煩躁的朝窗外看了看,于氏正在拿著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首飾和布料,吵吵著往身上試呢。
“想做什么做就是了,吵個什么勁兒!”石乘風煩躁的抓抓頭發(fā),“若不是走不得,我真想上山去,這也太吵了!”
謝必安抿了口茶,“呵,該來了?!?p> “誰該來了?”石乘風下意識的問道。
謝必安卻再不開口,淡然的品茶去了。
屋外的于氏開心的將手里的發(fā)釵插到發(fā)上,頭上已經六只發(fā)釵還覺不夠,又將腿上剛搜刮的一個小盒子拿了起來?!斑@盒子看著普通,里頭是什么?”說罷便將盒子打開,一個小巧精致的珠花映入眼簾。
于氏喜歡華麗艷麗的東西,自然對小巧的配飾不屑一顧?!扒小镀仆嬉?。”
話音剛落,麥冬看到于氏手里的珠花,一向淡然的面色猛地一便,一把將珠花搶了過來?!耙狗蛉?,這是奴婢的東西!”
于氏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小家子氣,我根本看不上?!?p> “我的東西,也用不著你看上!”麥冬突然失控的吼了起來。
于氏被吼的一愣,反應過來自己被怒斥,瞬間換了臉色?!澳銈€小賤人,跟誰喊呢!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說罷站起身來抬手便要打人。
“今日我看誰敢動手?!”夜皎月恰巧從凝輝堂歸來,恰巧看到于氏抬手要打麥冬。
于氏見是‘大郎君’回來了,忙扶了扶滿頭的發(fā)釵,換上了柔弱的神情,“呦,是大郎君回來了。這奴婢不懂事,我替您教訓教訓她?!?p> 夜皎月看了看麥冬,見她緊緊將珠花護在懷里,眼里已經氣的續(xù)了淚,面色鐵青的樣子。那珠花…應該是自己先前送她的那只?!芭??那我還要謝謝夜夫人了?”
于氏輕輕一笑,“大郎君不必客氣,也不必稱呼我夜夫人,我叫于雀,若不嫌棄,您直接稱呼我雀兒吧?!?p> 夜皎月的臉簡直要裂開一道縫,啥?雀兒?缺心眼兒吧你!“夜夫人…您這珠翠滿頭的,是要做甚?”
于氏一愣,摸了摸頭上的發(fā)飾,笑道:“這不是到年下了嘛,帶著玩玩兒?!?p> 夜皎月幾步上前,擋在了麥冬身前,輕聲道:“麥冬,退下。”
麥冬抿了抿唇,垂頭準備退下??捎谑喜⒉幌敕胚^,蹙眉道:“那賤婢對我出言不遜,大郎君不會不管吧?”
夜皎月并不答她,只問道:“夜夫人頭上的發(fā)飾,是我院子里丫頭們的吧?”
于氏又是一愣,點頭道:“是啊。”難道,這大郎君是想給自己買新的首飾?于氏異想天開。
夜皎月呵呵一笑,如沐春風。“哦,原來夜夫人喜歡這樣的打扮。川柏,”
“是,大郎君。”川柏上前。
夜皎月將手一抬,朗聲道:“夜夫人既然喜歡,便將別院丫頭們的衣裳首飾統(tǒng)統(tǒng)送到夜夫人屋里去。川柏,吩咐賬房,給這些丫頭們制新的衣裳首飾便是了。”
川柏簡直要笑出聲來,強忍笑意道了聲是,便轉身去辦了。
夜皎月回頭看了看麥冬手里緊緊攥著的珠花,回頭對還傻愣在原地的于氏笑道:“夜夫人,麥冬手里的珠花是我送的,不屬于她私有,便不給您了哈!我還有事,先去忙了,麥冬,往我屋里送壺茶?!闭f罷便廣袖一揮,轉身離去。
于氏回過神來,大聲叫道:“不是!我不是喜歡這些奴婢的東西!大郎君!”
她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夜大生的聲音傳來?!皯{什么不讓我進,你們大郎君都不管我,你憑什么管我?。俊?p> 夜皎月簡直要炸了,還有完沒完!她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夜大生對著川谷拳打腳踢,非要進到秋靜玥所住的房間一探究竟。
夜皎月的太陽穴跳了幾跳,走上前去說道:“夜家阿兄真想知道里頭是什么?”
夜大生一直想看看那屋里神神秘秘的不讓進人,是有什么值錢的好東西?!拔也贿^是好奇,其他屋子都隨便我進出,為何就這間屋子不讓我踏足!”
夜皎月翹了翹嘴角,輕聲道:“夜家阿兄還是不進為好?!?p> 越是這樣說,夜大生便越想知道里頭到底有何玄機?!袄镱^莫不是裝著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莫不是侵吞的朝廷銀兩?!”
夜皎月氣的吸了口涼氣,強忍怒氣道:“這樣,我拿出一樣東西來先讓夜家阿兄看看,你再想想到底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如何?”
夜大生不解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夜皎月調整了兩次呼吸,才將想錘死他的沖動暫時壓下,邁步進了房間。
屋內的山楂山藥怯怯的一人拿著一根棍子守在門口,氣的淚眼朦朧。見進來的人是大郎君,便想開口。
夜皎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屋內背對門口而坐的秋靜玥,走上前看了看他的臉。
秋靜玥面色看似平靜,可一雙眼已經藏不住怒火。這些日子連屋都不出本來就已經心情欠佳,屋外那兩個聒噪的烏鴉還越累越過分,簡直忍無可忍!
“抱歉。”夜皎月低聲說了這兩個字,便起身拿起什么便轉身出去了。
秋靜玥回過神,看著祭桌上已然空空如也,苦笑著輕嘆了一聲。
夜大生的眼珠子一直盯著門,想從半開的門縫里看到他想象當中的金山銀山,可是啥都沒看到。
夜皎月看著他猥瑣的眼神,咬了咬牙,面色盡力和善的說道:“夜家阿兄,看看這是什么?”
夜大生這才將視線從門縫移到了夜皎月手上的東西上。他大字不識一個,所以上頭寫的什么他根本不認識??墒沁@個牌子的樣式…好像在哪見過。
哦對!在地主家見過!當時從他家祠堂敞開的大門內,就是一個一個擺放著這個牌子!這是靈位!
夜皎月知道他不識字,也不期望他能有所回答,便繼續(xù)說道:“這是牌位,是您妹妹的牌位?!?p> 夜大生下意識的退了半步,一時說不出話來。原來這秋家是認真的啊,取了皎月,還將她做了牌位供奉在此!
夜皎月看著他的面色,突然靈光一閃,說道:“這屋里是供奉她的房間,里頭雖然放著一些值錢物件兒,但都是祭品。夜家阿兄,還想進去看看嘛?”
“去看看!”于氏突然走了過來,想要進去看看那些之前的玩意。
夜大生眼珠子閃了閃,干笑道:“看什么看,死人的東西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說罷便拉著于氏轉身回了屋。
夜皎月的笑容漸漸消失,吩咐道:“川谷,沒事吧?”
川谷一愣,隨后憨憨的笑道:“沒事兒的大郎君?!?p> 夜皎月有些歉然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便勞煩你在這守一會兒,我片刻便出來,到時你去看看身上的傷。”說罷轉身進了屋。
一進屋,夜皎月便讓山楂山藥退了出去,咬牙切齒道:“靜月,該到時候了吧?”
秋靜玥點點頭,接過她手上的牌位輕輕放回了祭桌之上,看著上面的字說道:“是時候了。”
“好,我去找謝必安!”夜皎月雙拳緊握,轉身出了房門,對著川谷大聲說道:“川谷我告訴你,屋里的金銀飾品若是少了一樣,我扒了你的皮!”
川谷雖然不解,但大郎君做事向來有分寸,便跟著大聲回道:“小的知道了,請大郎君放心!”
夜皎月站了一會兒,才小聲道:“川谷,沒事了,換兩個小子在這盯著,你去看看身上的傷。”
“不用…”
“川谷,聽話,我身邊你與川柏最得心意,養(yǎng)好了傷,才能做更多的事?!币桂ㄔ麓驍啻ü鹊脑?。
川谷抿了抿唇,心中突然酸澀起來。他有些激動的看了看夜皎月,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別院。
夜皎月深吸一口氣,朝謝必安所住的房間走去。
石乘風將自己掛在朝北的軒窗上裝死,那是整間屋子離夜大生方向最遠的地方。
夜皎月面色嚴肅的進了屋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笑出了聲,心中的陰霾也少了幾分?!俺孙L兄,身上發(fā)霉了要曬曬?掛在窗子上作甚,用不用我給你找根繩子?”
石乘風聞聲支起身子,有氣無力的看了看夜皎月?!斑€不是因為院子里那兩個瘋子!就沒有點兒辦法讓他們趕緊離開嗎?”
夜皎月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斑@不就是來想辦法的嘛!”
“怎么?有辦法了?”石乘風頓時來了精神,沒什么比趕走這兩個煩人精更好的事情了。
夜皎月看著謝必安神色淡淡的樣子,說道:“必安兄,我知道聰明如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什么了吧?”
謝必安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什么什么?有沒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石乘風湊上前。
夜皎月抿抿唇,對著石乘風勾了勾手指,兩顆腦袋湊在一起小聲討論了起來。
秋李氏朝著別院的方向望了又望,擔憂道:“這兩個孩子沒事吧?”
秋楓放下手中的書,淡淡道:“那兩個孩子,無需操心。”
秋李氏點點頭,“別說靜月了,就是皎月那孩子,最近都鮮少來看我了?!?p> “靜月那身份,現在不方便出門,這么久了,估計也快了。那兩個人聒噪的很,要不看在那婦人身體尚未痊愈,我早就讓福來將人扔出去了。”秋楓想到福來來報那兩個人的嘴臉就心煩。
“好在只是在別院鬧騰,皎月尚能應付,要是整個秋府的逛蕩,傳出去不好的口風,可真是丟人了!”秋李氏嘆了口氣。
“看看吧,算算日子那婦人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應該也就是近幾天了。”秋楓拿起書翻了一頁。
秋李氏聞言笑道:“是了,皎月那孩子,鬼主意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