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若萱捧著爺爺?shù)墓腔覊?,哭得死去活來。但她擦干眼淚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王若萱對李天勤和宋鏢師說:“爺爺?shù)乃啦荒茏屓魏稳酥?。我們就說他云游四海去了。”
李天勤和宋鏢師點點頭,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于是宋鏢師模仿王鏢頭的筆跡,寫了一封信,信里說自己將鏢局交給王若萱已再無牽掛。從此游山玩水,了此殘生。信里還囑咐大家好好幫助王若萱,還交代有幾筆賬記得要回來。
王若萱當著眾人的面念了這封信,大家都是深信不疑。
王若萱在門口歡送眾人,定下了正月十六鏢局正式開業(yè),請大家準時回來工作。
眼看年關將近,李天勤急著趕回家過年。他將身上所有的銀票都給了王若萱,便帶著崔鏢師等人返程。
月華山莊那邊,小年夜,歐陽正清帶著一眾師弟們祭灶神,吃年夜飯。菜品豐盛,但大家卻有幾分失落。
“師兄,今天是小年夜,師父仍在閉關幺?”三師弟問道。
“是的?!睔W陽正清喝了口酒答道。
“往年師父也閉關,但從沒像今年這般小年夜仍在閉關?!彼膸煹艿馈?p> “也許師父今年創(chuàng)出了新的武功,正在閉關練習?!倍熜值?。
“可我們都準備回家過年了,師父不出來,怎么向他辭行?。俊蔽鍘煹軉柕?。
“無妨?!睔W陽正清道,“明日要是師父還未出關,你們就先回去吧。到時候我和他說一聲就行了?!?p> “哦?!睅兹藨艘宦?。
“要是七師兄和九師妹在就好了,師父為了他們也會出關的?!卑藥煹艿?。
“師兄,你是不是傻?他們已經(jīng)成親了,哪還有時間陪你瞎鬧?!笔畮煹艿馈?p> 八師弟抬手準備收拾十師弟,被歐陽正清制止了。歐陽正清道:“好了,好了!今晚是小年夜,來,大家一起喝一杯?!?p> 眾人共同舉杯,幾杯酒下肚后,氣氛稍稍熱烈了一點。
亥時,眾人都睡了,山莊靜悄悄的。歐陽正清提著酒菜來到密室門前。他貼著耳朵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動靜。于是他用力拍打石門,一連喊了三聲“師父”,陳沐風才答道:“我在,什么事?”
歐陽正清道:“今晚是小年夜,特意送來師父愛吃的燒雞還有酒,請師父趁熱吃?!?p> “好?!标愩屣L道,“放在那里吧,我一會就吃。”
“師父,”歐陽正清又道,“師弟們讓我問問你什么時候出關。他們都等著和你辭行然后回家過年。”
“你代我送他們下山回去過年吧。”陳沐風道。
歐陽正清應了一聲,轉(zhuǎn)身欲走。陳沐風又道:“年后來拜年的人,你都替我接見了吧。除非容兒回來了,否則不要來打攪我?!?p> “是!”歐陽正清答應了一聲,然后辭別了師父,回到自己房間。
連前來拜年的人都不接見,到底是什么武功這么重要,歐陽正清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此刻還難以自答,但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知道答案了。
第二天,歐陽正清送走了眾師弟,山莊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一些下人了。歐陽正清吩咐眾人各司其職,自己拿著一壺酒就進了房間。喝得醉醺醺的,歐陽正清很快就睡著了。
睡夢中醒來,歐陽正清只覺得口渴難忍,正準備起床喝水,忽然一個黑影從窗前一閃而過。歐陽正清顧不上喝水,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那人身形奇快,歐陽正清催動三成內(nèi)力,才勉強跟上。
追到山莊南麓,那人忽然停下,回轉(zhuǎn)身,用亮閃閃的眼睛盯著歐陽正清。
他蒙著臉,歐陽正清看不到他的樣貌。歐陽正清離他一丈來遠站定,厲聲問道:“什么人?來我山莊做甚?”
那人也不答話,抬手便向歐陽正清攻來。歐陽正清出拳迎戰(zhàn),歐陽正清只覺得那人功夫路數(shù)招招都克制自己。自己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兩人斗了十幾個回合,那人瞅準一個破綻,一下扣住了歐陽正清的咽喉。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guī)煾敢欢〞嫖覉蟪鸬?!”歐陽正清不能動彈,但言語絲毫不示弱。
那人笑道:“我是來幫你的,又怎么會殺你呢?”
“幫我?”歐陽正清錯愕間,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枚黑漆漆的藥丸,塞入歐陽正清嘴中,然后扣著歐陽正清的嘴一用力,那藥丸就順著食道劃入了歐陽正清腹中。
那人微笑著松手,急退三步,笑盈盈地望著歐陽正清。
歐陽正清覺得那藥丸到了腹中后仿佛變成了活物,竟在腹腔中不停蠕動。
忽然,一陣劇痛從腹腔中傳來,仿佛有什么蟲子在體內(nèi)噬咬。歐陽正清痛苦的捂著肚子,問道:“你……你給我吃的什么?”
那人笑道:“蠱蟲。”
“蠱蟲!”歐陽正清知道蠱毒的厲害,他憤怒地問道:“我和你素昧平生,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害我?”
“我也無心害你,只是需要你幫我辦點事,怕你不配合,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蹦侨诵Φ馈?p> “我能替你做什么?”歐陽正清問道。
那人在歐陽正清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歐陽正清厲聲道:“不可能!我寧死也不會背叛師父!”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那人說著,掏出一個鈴鐺,使勁一搖。
隨著“叮鈴”之聲響起,歐陽正清體內(nèi)的蟲子仿佛發(fā)了狂一般,瘋狂地噬咬他的五臟六腑。歐陽正清忍不住哼出了聲,一口血從嘴中溢了出來。
過了片刻,歐陽正清已經(jīng)到了忍受的極限,眼看就要昏死過去。那人趕緊走上前,又喂了歐陽正清一顆藥丸。
蟲子頓時停了下來,體內(nèi)疼痛驟然減輕,歐陽正清緩了口氣道:“你別做夢了,我是不會背叛師父的!”
“想不到你還是條漢子!我這輩子最佩服骨頭硬的人?!蹦侨苏f道。
見歐陽正清不理他,他又說道:“我說過是來幫你的,難道你不想當武林盟主幺?”
歐陽正清聞言一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武林盟主能者居之,又不是我想當就能當?shù)??!?p> 那人說道:“你師父已年邁,師弟們還年輕,本來你是最有機會的??上绽畹娜⒘四銕熋茫銕煾溉缃褚婚T心思要將他的寶貝女婿扶上盟主的寶座?!?p> 歐陽正清聽得此言方寸大亂,他強裝鎮(zhèn)定地說:“武林盟主比武產(chǎn)生,就算師父有意扶持師弟,也不能保證他當選,難道師父能替他比武幺?”
“蠢才!”那人喝道,“我問你,你師父這大半年來為何總是閉關不出?”
歐陽正清搖了搖頭。
那人又說道:“他是在給姓李的量身定制武功,而且盡是對付你的武功!”
“胡說!”歐陽正清喊道。
那人笑瞇瞇地說:“我方才對付你的那幾招,都是這幾天從你師父那偷學的。你要不信,自己偷偷過去一看便知。密室頂上是通風孔,趴在那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見那人說得煞有介事,歐陽正清一時不知該怎樣反駁。
那人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三日之后我再來找你。若那時你仍然不想當這武林盟主,我就替你解了這蠱蟲之毒,從此以后不再招惹你?!闭f著轉(zhuǎn)身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