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叫我?”百里藍珊裝作不認識道。
“額……姑娘恕陸某唐突,只是丹青姑娘不認得陸某了嗎?”陸公子問道。自那日“花前月”一見后,百里藍珊的音韻神姿就緊繞在他的腦海里揮不去、撥不開了。
“我想我從未見過公子?!卑倮锼{珊否認道。
“那……恕陸某失禮了,只是姑娘與陸某的一位故人長得甚是相像,陸某一時認錯了?!标懝颖傅?,不論現(xiàn)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不是丹青姑娘,她既否認,他也不能硬要說是。
“無礙?!卑倮锼{珊道。
“姑娘,今日我們于此相逢便是有緣,陸某能否知道姑娘芳名?”陸公子又問。
“不能?!币蝗司芙^道,這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當然是第五夜在說話。
陸公子見到百里藍珊一時激動,竟忽略了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攝政王,他這樣肆無忌憚未免不把攝政王放在眼里了。這畢竟不是在“花前月”任誰都可以去自由的搭訕,陸公子后知后覺,當即向第五夜抱拳:“攝政王,在下無禮,只是在下覺得這位姑娘與花前月的丹青姑娘甚是相像?!?p> “普天之下,無奇不有。兩個相像的人不足為怪吧?!钡谖逡沟?。
“是?!标懝討?。
“我們上去?!钡谖逡箤Π倮锼{珊道。
“好。”百里藍珊應道。
“等一下,王爺、姑娘請留步,在下今夜興致勃發(fā),也想上三樓和王爺豪賭一把,不知王爺可否答應?”陸公子追道。
“朋友若是高興,就算要去房頂上賭,于我又有何不可?!钡谖逡沟溃倮锼{珊噗嗤一聲笑了。
“王爺、姑娘樓上請?!标懝拥挂膊唤橐獾谖逡沟恼{侃,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王爺來了,喲,陸公子也上來了。來來來,再來一個人就湊齊了。”已在屋內(nèi)的幾人見第五夜他們道。
一陣風過、門開而又一人入,來人一襲紫衣,氣度不俗,目光凌厲,與空氣中的隨意格格不入,不正是上官不讓!他走進、看了百里藍珊一眼后直向賭臺前,人已聚齊,賭局開始!
看到小廝拿出葉子牌,百里藍珊想這不就差不多是撲克嗎,于是,她一笑、突然開口道:“各位公子可否先聽小女子說兩句?”
“可以可以,丹……”陸公子趕緊改口:“姑娘請講?!?p> “我知道一種新玩法,不知各位公子可愿一試?”百里藍珊問。
愿意、當然愿意!此情此景,哪個男人會拒絕一個漂亮女人的提議!
于是,百里藍珊拿了幾副牌湊了湊,不就可以“斗地主”了,“這里一共有五十四張牌,四種牌色各十三張與大小王各一張,放在一起玩法眾多,我今天先給大家介紹一種……它的玩法就是這樣了,各位公子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姑娘真是個妙人啊,如此有趣的玩法我等還是第一次聽說!”眾賭客贊道、喜道。
上官不讓也一直在好奇的打量著百里藍珊,這并非完全因為她剛才介紹的什么,而是自從她服下他給的毒藥再次醒來后,整個人就徹徹底底不一樣了,上官不讓永遠不會知道她已非她,他也永遠不會想到,所以他好奇——而好奇是讓一個人會去想一個人的第一條件。
“那不如,現(xiàn)在就由我、王爺、還有陸公子給各位先演示一局,如何?”百里藍珊道。
“姑娘請?!北娰€客道,陸公子因被百里藍珊點名而洋溢不住的興奮,可上官不讓方才的好奇卻也因此轉變成憤怒,這該死的賤女人居然沒有叫他!
“陸公子可要搶地主?”百里藍珊問。
“不搶不搶,陸某不搶?!庇袡C會能和百里藍珊一起當農(nóng)民,陸公子欣喜若狂還來不及又怎會去搶地主!
“那王爺就是地主了。”百里藍珊道。
斗地主與推牌九和比骰子不一樣,它不單取決于牌運,亦更講究戰(zhàn)術,一定的記憶能力與揣摩心理,還有配合者之間的默契程度。第五夜玩通的快,而百里藍珊與陸公子之間并不默契,所以,第五夜輕輕松松很快便取得了這一局的勝利。
“哎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走,咱們哥幾個也趕緊照樣玩去?!北娰€客看罷、紛紛組隊后散去。
而方才圍滿人的桌前、現(xiàn)在就只剩下第五夜、百里藍珊、陸公子和上官不讓四人。
“在下也想玩上一局,不知王爺能否賞臉?”上官不讓道。
“那……陸某便先告辭了。”第五夜、百里藍珊和陸公子加起來已滿三人,現(xiàn)在上官不讓卻要進來,陸公子不想在百里藍珊面前失了風度,更不想一會兒被他們給趕出去,隧道。
“陸公子留步,還請陸公子為王爺和這位公子湊上一局。”百里藍珊道。
“你不玩了?”第五夜問。
“并不新鮮,你玩就好?!卑倮锼{珊無所謂的道。
“那陸某便留下了。”陸公子道。
“請?!钡谖逡挂矡o所謂道??缮瞎俨蛔屝膬?nèi)卻又是一陣惱火,今晚他似乎就有著生不完的氣、熄不免的火。百里藍珊那雙一刻也不愿離開第五夜的眼睛與沒有意識的洋溢著的淡淡喜悅和接觸上他的目光時那一片陌生、甚至比陌生人還遠上一層的間隙,都令上官不讓無比氣憤,這與他往日聽說的他二人如何如何還不及千分之一。那溫柔和眼神曾經(jīng)可是屬于他的,而現(xiàn)在她連跟自己一起游戲都不愿意了嗎!由好轉壞的落差往往最是令人難以接受,不過這樣也好,她不是愿意看第五夜嗎,那他上官不讓就借此機會讓她睜大眼睛好好瞧著第五夜是如何輸給他的!
上官不讓的加入使游戲開始變得有意思,有讓人覺得棋逢對手、值得思量的樂趣,半個時辰后,九局已過,上官不讓暫且領先,他余光一直盯著百里藍珊——她卻表現(xiàn)的對輸贏根本不為所動。
也許只有上官不讓認為這相當重要,也許只有他看來這場游戲的意義早已超乎于游戲之上了。
君子素有成人之美,偶爾“小人”也一樣,所以第五夜愿意成全,所以上官不讓贏了。
“這位公子玩的真是妙,陸某佩服?!标懝訉ι瞎俨蛔尫Q贊道。
上官不讓朝他點了下頭后,便與第五夜四目相對,這一眼一如古井靜倚千年的井水交織在萬里如一的夜色中,誰也看不見其下暗藏的波瀾與云月。
“我們走吧。這么晚了,我也困了?!卑倮锼{珊道。
“好,回家?!钡谖逡箲?。
情不由己,陸公子也不知何時何日可以再見百里藍珊,所以聽到她要走,便不自覺的開口叫住了她:“姑娘……”
一句開口簡單,可剩下的話陸公子卻不知該如何說了,百里藍珊回首,淺淺一笑、大方道:“陸公子,再見。”
“再、再見……”陸公子揮手,一直看著百里藍珊消失不見,當他回過神想再跟上官不讓說兩句時,卻發(fā)現(xiàn)上官不讓也已不見蹤影了。
——
“小藍花覺得紫東來如何?”第五夜問。
“就像你說的茶水還不錯?!卑倮锼{珊調侃道。
“現(xiàn)在那三個地方你都去過了,最喜歡哪個?”第五夜問。
“我對賭沒什么興趣,但醉生夢和花前月就各有千秋了,我喜歡醉生夢的酒,也喜歡花前月的媽媽,他看起來好像挺好玩的?!卑倮锼{珊道。
“看來以后花前月是不能再去了,西門這個人魅力太大,我不得不防著他點兒?!钡谖逡寡鹱鹘鋫涞?。
“王爺也甭謙虛,大街上流傳的那些關于王爺?shù)捻嵤拢∷{花也不是沒聽說過?!卑倮锼{珊打趣道。
“哦,都說了些什么啊,說給我也聽聽?!钡谖逡沟?。
“不說,說來難以啟齒,聽來不堪入耳?!卑倮锼{珊道:“誒,第五夜,說點正經(jīng)的,你今晚為什么故意輸給上官不讓?”
“小藍花難道沒看出來上官不讓很想贏?”第五夜無所謂的笑道。
“怎么會沒看出來。”百里藍珊不屑道。
“這就是了,我贏不贏的無所謂,反正你都愛我愛的要命,他就不一樣了,我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所以好歹不能讓他在老情人面前丟了面子,索性就慷慨一回,順了他的心意。”第五夜得意道。他終于得機會也可以用上官不讓調侃一下百里藍珊了。
“你既然這么慷慨,剛才怎么不讓我去陪他慶祝一下?”百里藍珊伸手就在第五夜胳膊上掐了一下,然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好幾天沒掐他了,于是又掐了一下。
“小藍花難道不覺得還是失敗者更需要安慰嗎?”第五夜緊緊拉住百里藍珊的手道。
“你拉我那么緊做什么!”百里藍珊道。
“怕你去慶??!钡谖逡沟?。
“去你的,你松開我?!卑倮锼{珊想要推開第五夜,可她越推、第五夜卻靠的越近、拉的越緊,還學著第五澈的語氣、撒起嬌來:“不松,夜兒就要這樣要和王妃一起睡……
百里藍珊無奈、又甜蜜:“第五夜,你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