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逛了一圈,筵席也和樂融融的進行著,走到一處,入眼皆是滿山紅櫻,此時已天色漸晚,約摸著就要到吉時,矮墻外遇到一株白山櫻,看過了滿山的紅櫻,一株白中帶碧的山櫻便覺得十分清爽和淡雅。樹下正立著一個身穿用綠松石金絲鎖邊的藕荷色錦緞華服的女子,挽著墨青色挽紗,腰間墜淡橙色步襟,面容清麗,風姿溫婉,但是周身卻彌漫著疲倦,這正是良月陽神女。
鐘弋和須彌朝良月陽神女走過去,抬手行了一禮,待良月陽神女回禮之后才相互介紹到:“這位是太陰宮望舒殿的良月陽神女,這位是赤央帝君之子須彌神君?!眱扇擞窒嗷ヒ娺^一禮。因他的母親與良月陽神女交好,自幼便喚姨母。
鐘弋看到良月陽神女眉心不展便詢問到“許久未曾拜訪姨母,不知姨母是為何事所擾?”
“確實是有一難事,不知怎的,一開始望舒宮的神女都變得沒精打采,不久之后竟然嗜睡,有的小望舒竟然要睡上一整日,都是怪事,罷了,且日后再說吧,今日是請神君幫忙一同御月,這幾日因為眾神女精力渙散,飛廉獸越發(fā)不服管教,為了防止它突然驚動,還請神君助一臂之力。”
“自是可以,只是不知道這合不合規(guī)矩?!?p> “常儀宮主和太陰仙君都已經(jīng)囑咐過,一同御月也無礙,月亮背陰一側(cè)本就暗淡,屆時神君在背陰一側(cè)便無不妥之處?!?p> “哇,御月啊,我還沒體驗過呢,望舒姨母,我也能一同去嗎?”
“自然是可以的。”神女笑著說到。
“多謝望舒姨母?!?p> 交代二人時間與地點之后,望舒神女便離開了。須彌還沉浸在御月的新奇與愉悅中,二人輾轉(zhuǎn)來到高臺,恰逢金烏將落,婚宴也進行得如火如荼,南海二龍子與天庭二公主站在高臺上,落日的余暉將落時,月亮也緩緩升起,羲和神女敲擊著大鼓,樂仙們演奏著恢宏大氣的婚樂,迎接著一對璧人緩緩而來,天邊自帶霞光,周圍水汽氤氳,折射出一道彩虹。盱眙,在祭臺上接受完福禱和儀式后天色已經(jīng)昏暗,最后一縷陽光早已落下,年長的望舒神女撫動長琴,其他小望舒架著月車已快到不庭山,鐘弋和須彌便走出去,進入到月車里,月車上有三腳寒蟾,寒蟾發(fā)出悠悠的亮光,將整個圓形的月宮照亮,一時間竟分不清到底是光籠罩著月車,還是屋里的光射穿了月宮,須彌與鐘弋進入到屏風后面,屏風后的墻上有一道小窗可以看到前面趕月的飛廉獸。
須彌一臉好奇的東張西望:“原來月宮的行車有那么大呀,原來月光就是寒蟾的光啊,我原以為月車是靠神獸拉的,想不到竟是飛廉獸吹著走的?!?p> 良月陽神女翩翩而來:“切莫發(fā)出聲音,飛廉獸通人性,極其暴躁,我法力綿薄,若是它焦躁發(fā)怒甚是棘手?!?p> 說完良月陽神女檢查環(huán)視完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有不妥之處,便都坐下來潛心打坐。
很快須彌就感覺不對,冥想的畫面越來越不受控制,他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些畫面,是他和同門小師兄剛學會御風飛行的畫面,有山有花草有他們追逐的笑聲,可是一晃又是小師兄安安靜靜躺在山石上的畫面,這些畫面都是真的,是他最難忘最自責的事情,那時他尚且年幼,他只記得他們飛過一處山脈,他和師兄爭奪蹴鞠,他追不上,就站在山崖邊,他的師兄在山崖另一邊,須彌生氣就用術(shù)法去打他,他師兄把蹴鞠還給他,他賭氣假裝扔過去,但是他留了一縷術(shù)法在蹴鞠上,等他的師兄要拿去的時候,他就收回蹴鞠戲耍一下,就在他收回術(shù)法的時候,他的師兄也像是被術(shù)法拽了一下,突然間失去了力道直直向山崖墜落,他只記得他站在崖邊,動不了,甚至連喊也喊不出來,像是被什么束縛住,他使盡全身力氣才猛然掙脫,他想不起他是怎么昏倒的,只覺得周身輕飄飄的,最后醒過來的時候,便是他的二姐抱著他站在小師兄的旁邊,而他的小師兄卻是成了木偶一般,有呼吸有靈力會哭會吃飯會痛,但是卻仿佛是提線木偶一般,沒有思想,不說話,整日呆坐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