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人能換來所有人的安然,那也值了。她暗暗感嘆,說不定這就是老天爺?shù)陌才?,讓她在這異國世界里的一次歷練吧。
她向著司徒庸走去:“司徒庸,我答應(yīng)你,但請你信守承諾放了她們。”
“老子說話向來說一不二。”司徒庸邪惡的笑道,沖著他的手下們一揮手,立即圍住的人群讓出一條通道來,放沈瀾月和其他人走。
“快走吧阿月杏兒……”
“小姐……”杏兒哭的淚眼模糊緊緊抱住小姐的胳膊:“小姐,讓杏兒跟著吧。”
“你跟著我干啥?這一路吃的苦還不夠多嗎?你以為那司徒府好待啊,還不快點給我回去,好好守著伯爵府,別讓人欺負(fù)我弟弟和二娘他們?!?p> 杏兒哽咽著:“小姐,我回去沒辦法交代啊……”
“還交代什么啊,好好活著就行了?!?p> “小姐……”
“阿月,幫我照顧好杏兒?!?p> “墨墨,沈某說過這輩子要護你安然,我就這么走了,豈非辜負(fù)了君子之道?!?p> “你是個正人君子,但天意不可違,也許這就是一個人的宿命吧。”青墨嘆息:“沈瀾月,認(rèn)識你真好?!?p> 不等他們再多說幾句,沈瀾月杏兒小七就被那些捕快拉走,司徒庸奸邪一笑:“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帶走?!?p> 青墨被帶上馬車,司徒庸騎著高頭大馬,侯寶亭和他的人馬跟在其后面,一路保護著離開。
馬車搖搖晃晃行駛著,青墨腦袋里有些混亂,想著他爹的安全,蕭敬昱和二娘,想著沈瀾月他們是否安全離開了,但最后想到了一個人,秦曇。每次她闖禍或者遇到困難的時候那個人總是會不約而同的出現(xiàn),幫忙解圍,但是這一次他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因為她氣走了他。她于是擼起薄袖看到了上面的那塊淡淡印痕,她從來不曾想過以后的日子是要比死過的更艱辛。
箭,突然破空而來,像綿密的針尖撒下地面,但是唯獨避開了這輛最前面的馬車。
一聲聲慘烈的叫聲從車廂外面?zhèn)鱽?,馬車頃刻間搖晃不定,嚇得她急忙撩起車簾去看,當(dāng)她看到眼前一幕時又震驚的無以復(fù)加,她看著那根長箭刺入了車夫的胸口,車夫瞬間倒地,連喊叫都沒來得及,而馬車?yán)^續(xù)向著前面的路行駛,馬車后面跟隨的人馬也死了大半,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些捕快和司徒庸的手下哭喊著。
不遠處的馬蹄聲近了,馬車搖搖晃晃的被迫強行停了下來,她在一片震蕩中滾在了軟墊下面,車門簾被撩起,有人傾身進來將她從軟墊下面一下抱了起來。直到腳立定,她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人俊美如玉氣質(zhì)如龍面似春風(fēng)般奪目照人,即使在這曙光烈烈的炎熱天氣下,他也溫和了周圍的空氣。
她一怔,又驚又激動。
“秦曇……”
一句秦曇,眼眶里淚便跟著涌了出來。
他低頭淡笑道:“沒忘記我就好。”一伸手將她摟緊在懷,正是這樣的懷抱溫暖安逸讓她忍不住痛哭起來。
她哽咽著說話,仿若無人:“我都快要死了,你才來……”
“誰敢惹你,就是與整個天下為敵。”
此一言,讓每個在場的人心頭為之大震,更讓被圍在場中的司徒庸和侯寶亭感到難以理解。
青墨及時捂上他的口小聲道:“你不過一個禁軍頭領(lǐng),說這種話會被記仇的?!?p> 云極一笑,輕輕抓開她的小手握于掌心,另一只手抹去她臉頰上的一行清淚,看著她如此傷心自己心中也隱隱難平,他于是道:“今日,本宮就好好幫你出這口惡氣。”
倉惶之下,司徒庸和侯寶亭的人馬已經(jīng)被嚇的發(fā)抖,因為有軍隊不斷而來,早已將長寧這座城圍的水泄不通,今日勢必有搏殺。
“林銳,把箭拿來?!彼穆曇繇懥镣笍亍?p> 眼前的人身形魁梧穿著戰(zhàn)甲一身正氣,將手中一支烏金長弓遞出,很快在云極的手中展開弓弦,在司徒庸一雙愕然的眼睛里,那只箭離弦而出,深深扎進他的左腿,他受力不當(dāng)單膝跪倒在地,痛的大叫,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給。
侯寶亭在他身后輕輕嘆息:“鐵云騎兵到了,這是命數(shù)?!?p> 司徒庸不確定眼前這人的身份,但是他身后的這批精英戰(zhàn)士卻是云啟國最為出色的一支隊伍,由林銳將軍親自領(lǐng)兵,他看著那頂畫著云龍圖案的旗桿,司徒庸嚇出了一頭冷汗,才知道這就是鐵云騎,林銳會聽從此人的命令,他一定不是等閑之輩。
在司徒庸猜測的時候,侯寶亭也有些發(fā)抖,他經(jīng)手過多少次殺人也沒有今日這樣的狼狽和倉惶,因為今日站在眼前的這個人可能就是座上那位非常厲害的人物,云極太子。
場間,傳來司徒庸痛苦的大叫:“好家伙,敢傷老子的你是第一人,敢不敢報上名來?”
“你不配?!?p> “狂妄自大!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老子要你狗命!”
盡管司徒庸驚怕,但想著天下已是劉家的天下,又何懼他們。
云極拉開第二支箭對準(zhǔn)了司徒庸的右腿干脆了當(dāng)?shù)纳淞艘患就接雇吹拇罂?,叫嚷怒罵著:“老子是司徒府三公子,老子姑父是劉成翁,你對老子下這等狠手,是要造反嗎?”
“劉成翁?”
云極想想,李軒的速度也快了些,完全出乎他意料,原本想著那小子是不敢下手的,還暗地里讓人去幫著做這件事,誰知道他倒是果斷的很,那藥就下在了一次家宴上,神不知鬼不覺,到藥性發(fā)作的第七天,劉成翁還在招攬著人手進宮中行刺殺之事,不過好在他早已部署好這一切,用了個假太子。
“你射斷老子兩條腿,就等著下地獄吧。”司徒庸見他遲疑,痛苦中露出一絲奸邪的笑。
云極撇了眼身側(cè)有些擔(dān)心的青墨,又看看這周圍的人馬,說道:“司徒庸,你怕是不知道劉相國已經(jīng)歸西的事情吧?”
“什么?”聽聞這話,司徒庸臉色瞬間發(fā)紫,眼睛都瞪出來了:“姑父怎么可能出事,那密信明明說昨日京城里大動,太子被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