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妖異男子疑惑地抬起頭。
紀少瑜沒有說話,仍死死盯著那團鬼霧所化之人,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之感驀然升起。
沒有人知道在發(fā)生著什么。
卻從不參與任何事。
不僅如此,更為神秘的是,無論利用科技手段還是夢術(shù)手段,皆無法探知任何信息和影像。
就如同在地球上消失了一般。
數(shù)百年前,他們對于原生夢境的理解程度,沒有人可以小覷,按說應(yīng)該是一個夢師大國,但這數(shù)百年來。
很多了解內(nèi)情的大勢力都有所猜測,畢竟那雙眼睛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夢境。
比如直接認為整個世界是一個天神在宇宙邊緣做的一個夢,而前沿的物理學(xué)家卻認為那雙眼睛是量子世界波函數(shù)坍縮的最后一道防線,則認為那是一個囚禁了世界的一個封印等等。
這種神秘感給各大勢力帶來很強烈的不安全感。
民間都可如此,多年來。
種種猜測隨著時間的消磨,讓世人變得麻木起來,很多夢師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不再在此事上耗費心思。
然而,此刻就出現(xiàn)在紀少瑜面前,被原生夢境里的修士稱為“魂修”,還成片成片地居住在稻沃草原以及對面的南霖之地。
紀少瑜是不可能在自己的原生夢境中創(chuàng)造這樣的居民的。
現(xiàn)在自己的原生夢境里,如果出現(xiàn)了夢師,那么就和夢境刺客一樣,是外來者!
想起夢境刺客的忍者裝扮,紀少瑜心里一沉,下意識的怒目望向東方,,在真實世界中的一個習(xí)慣。
仿佛那件事情,還跟自己的原生夢境有關(guān)一樣,于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派了一群夢師來到自己的夢中。
紀少瑜這樣猜測不是沒有依據(jù)的,因為阿烏的太爺爺臨死前就有所猜測,頂尖夢師可能掌握了一種可以隨意進入別人原生夢境的夢境秘術(shù)。
當時阿烏就沒有在意,因為若有這等逆天的秘術(shù)。
紀少瑜蹙著眉頭,轉(zhuǎn)而望著這個形象的“魂修”虛影,他的識海中翻起了大浪,那些自己以前從來不愿意去分析的往事和信息,以及最近在夢境中發(fā)生的種種怪事,漸漸的串聯(lián)了起來。
在他看來,還有一種可能。
那是一種他根本不愿意相信的可能。
如果眼前這座原生夢境,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原生夢境,那個趙文和眼前妖異男子口中的稻沃草原和南霖之地,根本也不是什么魂修居住的修真世界。
而就是真實世界。
那么,這幾年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一切,就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向自己的原生夢境下手了。
想到這里,紀少瑜面露苦笑,自嘲自己可能想得有些遠了,原生夢境和真實世界的時空運轉(zhuǎn)并不勻速,有一道人力無法跨越的時空屏障。
苦笑歸苦笑,但卻忍不住的要這樣想,這么多年來,作為這座原生夢境的主人,他有一種旁人沒有的直覺。
這已經(jīng)不是夢境了。
“祖師爺,你在《南華真經(jīng)》中到底寫了什么?”紀少瑜抬頭望著天空怔怔發(fā)神,他有一種感覺,自己這幾年來遭遇的一切,好像是有一雙大手,無形中拉扯著自己,看似自然,卻是強迫自己遭遇的一般。
而自己,卻充當著某個巨大陰謀中的一顆棋子!
“前……前輩?!毖惸凶右娂o少瑜時而傷感時而憤怒,情緒好像有點不穩(wěn)定,心里非?;拧?p> 紀少瑜就像沒聽到的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一股強烈的不甘驀然升起,向著青色天幕大喝道:“我想自在地討日子,但卻有人把我當傻子一樣擺弄!”
妖異男子更為驚恐,以為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連忙把頭又一次磕在地上,幾乎埋進了土里:“前輩,那魂修真是長這樣,千真萬確,千真萬確,我沒有玩弄你啊?!?p> “聒噪!”紀少瑜轉(zhuǎn)眼一瞪,一股強大的威壓驀然散開。
這不是凝氣期修士所能具備的威壓,這是屬于夢師的氣息,是屬于魂修的威壓。
妖異男子在這樣的威壓下,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欲望,正欲再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只見一道明亮的刀光閃過,接著眼前閃起一抹血色,自己便身首異處了。
頓時,鋪天蓋地的黑色鬼霧從妖異男子的斷頭處滾滾升騰而起,四周更響起凄厲的慘叫聲,那些無形鬼物,鬼哭狼嚎著四散而逃,不一會兒,黑霧散盡,只剩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紀少瑜。
紀少瑜不是沒有想過放過眼前這個鬼修,而是有一些連自己都忌憚的秘密被對方知曉了,在這個男子在說出“魂修”二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紀少瑜不傻,現(xiàn)在稻沃草原的土著正在入侵石原大陸,那些土著說不定就是魂修,說不定就是夢師,是現(xiàn)在整個修真世界的敵人。
“你……不得好……死!”妖異男子掉落在地上的頭顱說出了最后一句話,瞳孔一灰,便失去了最后的動靜。
紀少瑜背過身去,臉色微涼,不知是對著誰說道:“你錯了,我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死了?!?p> ……
原生夢境,虛天大陸。
據(jù)神峰秘境入口翻云頂數(shù)萬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盆地區(qū)域,名為“祥安盆地”,因萬年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爭而得名。
而名鎮(zhèn)虛天大陸的虛天宗山門,便坐落于祥安盆地正中的一座孤峰之上。
當年紀少瑜觀此地貌像極了自己的家鄉(xiāng),給這座孤峰取名為“蜀山”。
蜀山被一片廣袤無比的平原圍繞著,平原上水系繁多,河流從無數(shù)村莊和森林里川流而過,縱橫交錯,其間數(shù)不盡的各色田野一塊塊鋪滿了大地,若從天空上望去,是一副有著田園味道的仙家盛景,美不勝收。
平原四面環(huán)繞著以雄偉和險峻著稱的“益蜀山脈”,皆是萬丈高的巨大山峰組成,呈環(huán)形坐落在盆地四周,益蜀山脈不僅是虛天宗抵御外敵的天然屏障,也是一條巨大的靈脈,陣陣濃郁的靈氣猶如實質(zhì),從萬座巨峰之中氤氳而出,升騰而起,使得整座盆地浸潤于靈霧繚繞之中,所以,虛天宗在民間也有“霧宗”之稱。
就在蜀山之巔,被巧奪天工的建造著一座中式閣樓形狀的三層八角建筑,上面雕梁畫棟金雕玉琢,顯得富麗堂皇,華美至極。
此刻,就在這座三層閣樓里,八位元嬰期修士罕見的齊聚一堂,但全都默不作聲,每一位的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
“宗主,石原大陸的第一大宗萬原宗在半月前已經(jīng)撤逃,想退回虛天大陸避難,我們是收,還是不收啊?”
一位面容愁苦的黃須老者,望著坐在主位上的一個白衣青年,率先緩緩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