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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大梟

第八十章 十六十八·碧玉方華

戰(zhàn)國大梟 柴門犬 2092 2019-04-20 00:00:00

  待新垣平離開后,三個姑娘嫌士子們吵鬧,便換了個包間繼續(xù)話題,剛剛聊到了九原君。

  “我曾在市集見到過他,身后跟了一隊護衛(wèi),狼裘俊目,真真是瀟灑呢?!?p>  魏秋子托著下巴,用小勺抹下一塊兒楚酪,挑在手上看著,半天都不入口,眼神中有幾分憧憬。

  秋子與文紓同歲,十六的年紀,外向敢言。

  她仲武二哥愛好廣博,兄妹雖有吵鬧,但跟著哥哥見識也變得廣,平時三人小聚,都是她與新垣寧說得多些。

  “誰家沒個護衛(wèi)?你我的父親出門不也有配劍的侍從跟隨左右嗎?”

  新垣寧只道不屑,她向來不喜排場,見得多了便覺累贅。

  “寧姐姐,你父親不是與他見過幾面么?那日君府遇刺,聽說還是新垣郡尉親自查案呢,快兩個月了,也不知道那刺客還能不能抓到?!?p>  “父親公務繁忙,回到家也少與我們說這些的,哥哥功課查得也少,我若不是住在家里,他都會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

  “真羨慕你,我倒希望父母可以忘了我呢,母親讓我去學織錦不說,父親現(xiàn)在還幫我物色人家,隔三差五就往家里帶,簡直比母親還上心,我才及笄一年,就這樣急著把我嫁出去?!?p>  新垣寧邊聽邊把面前案上的棗子排成一排,挑了一個移出隊列,捏起這枚棗子,說道:

  “你家兩個哥哥,大哥孟文在咸陽成家落定,二哥仲武也配好了趙縣令家,還剩你這個女兒,終于及笄了,想著趕緊嫁出去,家里也落個清凈,你說他們能不急么?”

  “還說我呢?!蔽呵镒有θヒ谎?,“寧姐姐要是再不嫁人,怕是被人說成是老姑娘的。”

  新垣寧愣了一下,微微蹙眉,揚起聲調(diào):“我才十八,桃李都還未到,什么老不老的,你個小東西,吃我一棗?!?p>  說罷順手將棗子朝秋子扔過去,結(jié)果也只剛剛砸到了裙擺,兩人同時看著慢慢滾遠的棗子,相視一笑。

  魏秋子攤攤手:“你看,誰敢要你?!?p>  “愛要不要,我還不稀罕嫁人呢,著著急急地嫁出去,萬一碰上個紈绔,就像九原君那樣的,那還不如孤獨終老?!?p>  文紓聽到這里,稍稍低下頭,想起父親對九原君的評價,有點想為他辯白幾句,卻還不待她開口,魏秋子又接下去說:

  “我倒是聽聞,九原非但沒死于刺客之手,反將其佩劍奪下,大張旗鼓地以藏劍之名羞辱刺客,天下誰會如此?

  “那可是牽機閣的刺客啊,我父親說了,那些人無功不返,一次不成必會有第二次,這九原君若是沒些膽識,又怎能活到今日?”

  “而且我還去吃過云中居的酪漿粉糍呢,一個封君居然會去做這些東西,還真是少有的很,要換做其他人,怕是就只知道吃了吧?”

  新垣寧一面自斟桂酒一面又道:“粉糍有什么,雖是宮廷宴享之食,這牧月軒也偶爾會出些,酪漿這里也有,他也只不過是把兩樣加到一起了而已,況且那酪漿……”

  她突然停下來,輕咳一聲繼續(xù)道:“不就是云中居隨手的事兒,他又跟云中居不清不楚的,還有那個……那個鄭姬……一個寡婦……聽說還是個繼母……”

  “寧姐姐,這可就是你的偏見了,寡婦怎么了,繼母怎么了,又不是她的問題,況且我聽仲武說她心性孤傲,不常與人來往,也無深交。

  “雖然她流言多些,但也應是清白人家,而且她美啊,還是真不是普通的那種美。

  “秋子我臉皮子厚,常說自己好看,什么不要臉的自夸都沒少用,也確實是這樣嘛。

  “可與寧姐姐的聰敏靈秀和紓妹妹的溫婉端麗相比,卻又是個野的,再去與那鄭姬比,怕是要鉆進地底下了。

  “記得我們一家有次去南郊拜客,路過鄭宅,見她正在下車,便忍不住瞧了一眼,那天她沒圍面紗,當時看到她我就在想,我為何是個女子?若是個男的,定要將她娶回家?!?p>  新垣寧越聽越想笑,最后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邊笑邊說:“你個小丫頭,一點點大的還有這么多心思。

  “倒是多學學紓妹妹的溫婉吧,還什么變成男子,這話傳去,可是要讓人笑到腹痛的,唉喲,我現(xiàn)在就腹痛了?!?p>  魏秋子撇撇嘴,不再看她,對著文紓道:“紓妹妹,我們說了這么久,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文紓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問到,沖著秋子眨眼想了想,才道:“父親曾說,九原君是個干練有為的人……”

  “文尉丞?”

  魏秋子想了想:“令尊見過九原君么?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父親未曾多說,只是審案時與他有些接觸,飯間閑話中說過兩句。”

  “審案?什么案子?”秋子朝新垣寧看去一眼,見那邊搖搖頭,便又問向文紓:“尋常案件不都是縣丞審理么?什么樣的案子要勞煩郡丞?”

  “這個……父親說公務是不好和家里多講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天夜里已經(jīng)過了人定,家中來了幾個郡卒請父親連夜去郡廷審案……”

  新垣寧兀自猜測道:“該不會……與上月那幾個車裂棄市的犯人有關(guān)?”

  “我知道我知道?!蔽呵镒虞p聲叫了出來,“仲武去看了,說罪牌上寫的是闖宅殺人,呃……啊,對對對,一定是南郊闖宅案!”

  她說完又望向文紓求證,但文紓并不知道詳情,也不確定是不是這事兒,只能一頭霧水地回看過去。

  “紓妹妹,令尊是何時與你說的這些?”

  文紓想了想:“嗯……好像是、好像就是最近吧,我也只是聽了一耳?!?p>  “那就是了?!?p>  魏秋子重重拍了下大腿:“最近就一件大案,看來這案子與他九原君又有關(guān)系,他還真是事多啊。

  “可這么大的案子,怎么一點風聲都沒透出來?只知道四個死囚棄市,闖的是哪家哪戶都不知道,連我父親也沒有跟家里多說,仲武想問,還被他斥責了呢,所以闖的到底是哪家?”

  這句落罷,房中一時無人接話,陷入一種突然安靜下來的奇妙狀態(tài),只有外面走廊對過那間會廳里的隱隱的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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