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兩個假佛且碰一碰如何?”蕭銳詭笑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意思。
黑風(fēng)姥姥見蕭銳笑的從容,心中驚懼又再升起,不料蕭銳這一次先發(fā)制人,展開經(jīng)天身法,一個晃身憑空不見,當(dāng)他再次顯身時,已閃至黑風(fēng)姥姥身前。
同時八臂團(tuán)結(jié),各自綻動起明玉一般的印光,一個搖掌施發(fā),如八盞明燈拋向老人,生生在漫天迷走的青炎與紫光下打出一條光徑,將黑風(fēng)姥姥與定宇冥妃法身一并罩落在內(nèi)。
“咦!這明王八印竟是真的!”
黑風(fēng)姥姥眼見蕭銳印光至皎不帶人間一點煙色,立時驚了個三尸亂跳,電光火石之間,想著蕭銳往日里各種機(jī)智詭祟,心上明白過來,連忙舉起星盤祭動法像抵擋。
可未時已晚,但見明王八印鋪天蓋地籠下,將老人炸了個金花亂濺,團(tuán)身三十尺內(nèi)俱是紫雷密布,轟雷聲如炒爆豆一樣不絕余耳,良久方才息止。
再看老人時,身上衣縷已被炸成糜粉,露出服下如白玉一樣的身體,只是手足枯干,說不出的丑怪。
蕭銳此時已將肩上兩只人首化去,一面笑道:“想不到這老太太竟這么容易上當(dāng),以為我當(dāng)真身具佛法!真是遲鈍的很!”
蕭銳這番話自然是故意要讓對方聽見的,果然重傷之下的黑風(fēng)姥姥重鼓余勇,將肉身耀動的一塊瑕光美玉。
鳥爪一樣的長臂探動,如趁了風(fēng)一樣的暴長,另一只手臂則是結(jié)印將法像排出,再次十一只手臂結(jié)印向了蕭銳襲來。
此情此景,蕭銳看在眼里,知道黑風(fēng)姥姥元神幻化,已施出自己最高明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但另一方面卻將星盤祭動下的冥王死士暫放沒有攻擊自己的龍禁尉,少年人當(dāng)下暗提了一口氣,知道今日自己大軍生死,只在眼下這一瞬。
正當(dāng)蕭銳提足十二分功力,欲與化身金風(fēng)與黑風(fēng)姥姥對壘時,忽見對面的老人面泛痛苦頓住了身形!蕭銳不解其意,以為老人做出故意示弱的彰致。
哪知老人胸膛此刻又多出一物,晶瑩剔透綻放起七彩霞光,當(dāng)蕭銳定睛細(xì)看時,卻是震驚無比。原來一直擁坐在黑風(fēng)姥姥身后的忽辟邪,竟將腰刀抽出,自老人腰間刺入前胸透出,刺殺了黑風(fēng)老嫗!
“怎么?很驚訝嗎?仁王殿下,我還以為這一天的人里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想不到你卻一臉的緊張?”
忽辟邪一面笑著與蕭銳說話,一面仔細(xì)輕微的轉(zhuǎn)動刀柄,他這一口腰刀打造的極不尋常,刀身細(xì)窄只有兩指來寬,刀刃如淬過水晶一樣逞透明色。
且明是受邪法打造,每輕微轉(zhuǎn)動一次,黑風(fēng)姥姥臉色便是灰敗一分,只是在刀光照映下,老人身體逾發(fā)精瑩玉潔,如一盞透明的人燈籠一樣,放起旬尺光華。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想問我為什么要殺你,說起來你也算對我忠心耿耿,除了食日狼外,你的確對我言聽計從。
可惜壞就壞在你這一副身體,萬年不老陰沉木,一坯靈乳,所謂斯人無罪,懷璧其罪?。『诶?,我勸你就看開一點,你得修行自在也有萬年,論人壽已是百世,何苦珍稀這一朝一夕的光陰呢?您說是不是!”
忽辟邪說這話時,將左掌大紅寶石戒指寶石摘下,垂手點在老人額間,只見那寶光赤光大漲,老人明玉一樣的驅(qū)體卻在同一時間便的干枯萎頓,轉(zhuǎn)眼已成一具骷髏。
“這是什么?”
蕭銳不禁問道,他對忽辟邪這一枚紅石印象深刻,眼見黑風(fēng)姥姥精血被寶石汲取至涓滴不剩,也來不及為這邪道巨擎惋惜,心里只是更擔(dān)心忽辟邪的變化!
“呵呵,仁王子想知道嗎?本王這就演示給殿下看好了!”說話間,忽辟邪已將那寶石取出,同時張了大口一口將寶石吞下……。
稍時忽辟邪便面泛痛苦,一跤跌倒在云頭,團(tuán)身如一只蝦米只在當(dāng)?shù)厣l(fā)抖,可蕭銳眼利,當(dāng)時瞥見忽辟邪肩狎頜下生出一密密麻麻,利銳如豬鬃一樣的長毛。
縱是博覽群書,閱歷豐厚的蕭銳一時也不知道忽辟邪要做什么,身體有著什么樣的變化!
“快!忽辟邪此刻虛弱快將他殺死。他這是借黑風(fēng)姥姥靈乳將肉身鍛化,造為異類!忽辟邪不想做人了,他要化身為妖王!”
久時在一旁頌動咒語,化煉冥砂的玉瓶兒忽然睜開雙眼,大聲提點蕭銳道。
一句話將蕭銳驚醒,權(quán)衡之下,再顧不得什么趁人之危,雙掌一推便將兩枚龍珠大小的靈丸打出,只取忽辟邪胸前要害。
哪知忽辟邪早有準(zhǔn)備,當(dāng)下也不見他動手,失去主宰的冥妃法身已降起佛光替他擋了一劫,再聽忽辟邪掙扎著癡癡笑道:“仁王殿下,我勸你還是不要趁我不備偷襲我才好!”
“為什么?”朱犀此刻已和眾將領(lǐng)奔至蕭銳身后,搶聲道。
“呵呵,因為小心我還有好厲害的殺著啊!”
忽辟邪大笑道,與此同時他身上的鬃毛越長越盛,而身形也隨之暴漲,可讓人惡心的是,隨著身形暴漲露出服外的身體竟也如黑風(fēng)姥姥在世一樣明玉也似的細(xì)白,純是一位婦人的身體,甚或連雙乳也是異常豐滿,高聳入云。
“你將自己的身體搞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不嫌惡心丑怪嗎?”疾云心性較單純些,雖然深惡忽辟邪殘忍,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忽辟邪喘了一氣,勉強(qiáng)站直身體,笑道:“你這小丫頭心眼倒不錯,竟然還會出口安慰人。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無奈黑風(fēng)姥姥陰沉修行,陰氣實在太重,這一副婦人的身體,不過上百十年慢慢消化,我也是無能為力的了!”
就在忽辟邪笑著向疾云解釋當(dāng)兒,忽見空中打起一個霹靂,跟著便是千余枚彈丸大小的雷丸落下,忽辟邪雖有冥妃法像護(hù)擋,可雷丸數(shù)量實在太多,終有一兩枚在忽辟邪身邊爆起。
果然妖王此刻身體虛弱,僅是威力不大的雷丸也當(dāng)時將其一手一足炸斷,可他體內(nèi)靈氣實在充盈,雖然身受重傷,但見一團(tuán)玉光閃動,如水乳一樣的伸走,旋即將斷損的手臂重新拉起,逐漸恢復(fù),瞧意思不過轉(zhuǎn)眼功夫便能完好如初。
“你就是仁王子帳下的李司空吧!”
看著趁自己不備偷襲自己的李虎,忽辟邪笑道:“說起來,蕭銳帳下眾將領(lǐng)中我看你最是順眼,怎么樣,要不要到我?guī)は滦Я?,我恩?zhǔn)你就是你主公戰(zhàn)敗為寇,你一副身家也可保全,官爵也可如舊如何?”
忽辟邪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最會經(jīng)營計較的李虎自然是心動不已,只是看著周圍一拳虎視眈眈瞪著自己的蕭銳帳下眾將,這“好”字哪里能出得了口,豆大的汗珠留了一臉,半日也沒敢言語。
如此相持一刻,正在李虎鼓足了勇氣欲大聲拒絕當(dāng)兒,對面忽辟邪已搶聲道:“呵呵,也難為你想了這么時間,多謝你,我已趁這當(dāng)兒將事情辦妥,不過我給你的條件依舊不變哦!”
說話間,忽辟邪掌中已多了一枚水晶球,猛地往了李虎面前砸去,把李虎嚇了一跳。哪知那水晶珠卻是中空的,于半空中已爆散了開來,放起兩丈方圓的粉色彩煙。
蕭銳連同眾將見那煙色紅的異常,擔(dān)心有毒,連忙將氣屏住,卻只換來忽辟邪一陣大笑,而隨著空氣一陣震動,蕭銳也覺查出什么,竟怔在了當(dāng)場!原來煙光下緩緩走出三道人影,三位蕭銳最頭痛,卻又不得不面對的人!
“大王何故招喚賤妾,您不是還想仗著黑風(fēng)老太婆幫您蕩平東遼的嗎?如今東遼未平,怎么就找上賤妾了?”聲音又酥又糯好似用一管鵝毛撩動人耳朵一般。
“我倒也想輕省一些,不勞娘娘的駕,只是這里都是你的故人,只有你才好將蕭銳打發(fā)啊!”忽辟邪怪笑道。
“哦,故人嗎?在哪里?”
說話時,鸞妃故意翹首四望,終于將目光移向臉色張惶又沉凝的蕭銳,這才驚聲道:“原來王子殿下也在這里,賤妾迎駕來遲,還望恕罪!”
說著,拉著身邊兩人一同服禮,卻不想只有她舊日侍女鶯兒陪了半禮,而身邊的另一人卻是站直了身體,動也不動。
此刻蕭銳手下眾將也個個驚的目瞪口呆,不為別的,只為鸞妃身邊雄糾糾挺立的少年男子,竟是眉目面孔與蕭銳像足了十分!
“哎!”蕭銳輕嘆了一口氣,終是沉聲道:“娘娘,你身邊的少年到底是何人?”
“哦,他嗎?”鸞妃故作不在意道:“他是什么人,可與殿下您沒什么關(guān)系?是不是?”這最后一句話,鸞妃卻是手撫著少年男子面頰說的,而少年人也對鸞妃甚是依戀,極不尋常。
隔了好一會兒,蕭銳這才開口道:“娘娘到底想怎么樣,不妨說來聽一聽!”
“哦,殿下終于肯聽賤妾說話了嗎?這是何故,難道是看在我和這孩子孤兒寡父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