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話,你且說出來就是,今日你既然有備而來,總不會這么客氣就走的!”蕭銳無奈嘆聲道。
鸞妃聞聲柳眉一凝,肅聲道:“殿下即然說的這么直白,那好,賤妾也就不再客氣了!我知道你新得了玄炁蟲的腦汁,把它給我!”
“為什么?你身邊的忽辟邪不是才得了黑風(fēng)姥姥的陰沉靈乳嗎?論功效,應(yīng)該不在腦汁之下吧?”
鸞妃臉色一變,分辯道:“陰沉乳是萬載寒清氣所化,光明子我兒是純陽真身怎么能讓這陰氣沾染,你想給就給,不用那么多遮掩!”
蕭銳略作沉吟,終是回首與朱犀道:“朱犀,你將玄炁蟲腦汁給我。”
朱犀變色道:“殿下,這靈液非同小可……。”
話未說完,已被蕭銳慘笑著打斷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只是天下還沒有不顧孩兒的父親,你就別再多說了!”
蕭銳如此說法,朱犀也只得將懷中藏有靈液的玉瓶取出,蕭銳接過,隨手就拋于了鸞妃。
那玄炁蟲腦汁是食尸界鬼母重寶,便是鸞妃也在得到后臉色一變,露出喜色,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玉液與身邊少年人顱頂灌入。
說來也怪,原本輕浮仿佛隨時便能夠駕風(fēng)飛走的少年人在得到靈液后,身形瞬時便堅凝的多,待鸞妃收手時,已是與常人無異,連衣履服色也比先前鮮明了許多。
蕭銳在見到鸞妃將靈液灌注于少年顱頂時,手法有異,心里已有些計較,當(dāng)下又開口道:“還有呢!娘娘還有什么要求?”
從將士見蕭銳將如此珍貴的玄炁蟲腦汁,僅憑鸞妃一句話的功夫便獻(xiàn)出已是很不服氣。如今蕭銳開口又道出鸞妃還有圖謀,眾人更是愈加難以平靜。
哪知鸞妃接下來說的話,卻是險些沒把姜沖以下將領(lǐng)氣跌下馬來!
只聽得鸞妃輕描淡寫道:“很簡單,我只要你將你的肉胎讓出,由我兒繼承,你的王位與手下也一并由他承襲!”
“呵呵!”蕭銳仰天打了個哈哈,道:“為什么,你覺得我會答應(yīng)你的條件!而我這些手下人就能聽你的調(diào)遣?”
“很簡單,你這肉身本就不是你的,二十三年前你已是一縷孤魂,相反,我兒光明子卻是實實在在的梁王后裔。
至于你的手下,哼,我將他們收入帳下其實是在救他們,你也知道的,如是漠北大王登基天下,你一干老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份了!”
“原來如此,那我要是不答應(yīng)呢?”
“不答應(yīng)也無妨,我知道你在寒冰獄里很得了一些修行,而賤妾我也很想領(lǐng)教一番,在大王將身軀恢復(fù)前就由我來迎殿下您的高招吧!”
哪知蕭銳雙眼翻動,神光自鸞妃臉上掃過,搖首道:“不會的,你手中有這么好的棋子,怎么會放置不用了!”
蕭銳洞悉一切的眼神,即使是鸞妃也不能禁受,當(dāng)時打了一個寒戰(zhàn),忍不住道:“這么說來,你是不會答應(yīng)的了!”
蕭銳依舊搖了搖頭,便撇下鸞妃,望著對面光明子,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母親對你說了我很多不好的話。
我也知道憑你母親的本事,我在此一時一刻內(nèi)也不能讓你明白,可你終究是我的骨肉,所以,你我較量一番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光明子自小受鸞妃蠱惑,早已心智失迷,雖明知眼前蕭銳是自己父親,卻恨的逾加刻骨銘心,隨著母親一個轉(zhuǎn)睛示意,少年人便已虎吼一聲撲了出去,指間放出十道邪光,竟與蕭銳彈指神通的十指連彈一般無二。
蕭銳見了心上一震,知道鸞妃為了增加光明子威力,特意用秘法將其元魄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催熟,雖還只是一個三歲孩童卻已是十多歲少年人的形象,如此不止光明子心靈受到涂毒,元魂也一樣要受極大的痛苦。
蕭銳再怎么也施不出剛勁的手法,只得重化輕風(fēng)與其周旋??晒饷髯由芯銇恚m然只是一沒有肉體的元神可一身玄門法力已是驚世駭俗。
何況他又得了玄炁蟲的腦汁,幾乎如將身體再造,這一身的威力自然更加大了。縱然是法力絕高,修行八九不死神術(shù)的蕭銳,片刻之間也盡落下風(fēng),只是在苦苦支撐而已。
疾云與莫妍眾庫夏族人心系蕭銳安危,眼見主公身處險境,欲待上前解救卻被姜沖提槍攔阻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這是王上自己的事,我等臣子哪里有插手的份。
與其擔(dān)心小王爺?shù)陌参?,不如多?dān)心自己和龍禁尉的安全。鸞妃殿下正虎視眈眈等著我們送死,要知道我軍每一點為鸞妃造成的損失,只會令小王爺更心痛!”
姜沖的話很是有用,眾將領(lǐng)聽了,雖然還有些不甘心,到底止了手腳。
“呵呵,你就是傳聞中姜沖嗎?看來蕭銳帳下就你是一號人物,可你說這些也沒有用,你以為只要留意便能守得住自己性命和這一班龍禁尉嗎?”鸞妃格格嬌笑道。
聽鸞妃說的森嚴(yán),眾將心上俱是一凜,尤其李虎心思乖滑,瞧出鸞妃城府極深,雖然笑時花枝亂顫,傾國傾城,可動起手來一定是極之毒辣。一時忍不住打了個突,身后水瀑已憑空暴漲了起來。
“喲,我倒忘了還有你這個李虎,你也是很機(jī)靈的一個人,可是再機(jī)靈再本事的人遇上了我的紅鉛砂又能怎樣?”
說話間,鸞妃已將體內(nèi)紅砂排出,不過一個轉(zhuǎn)瞬便已如一尾紅龍驚耀空中,跟著就是遮天蔽日將所有人都籠在了紅砂下。
姜沖、李虎一干人雖有五行陰陽二氣宿體,可一來五行缺漏,少了丹娘中土持陣,雖有阿曼與姜沖分逞陰陽二氣,可二人不是伴侶,陰陽二氣合和也不夠完轉(zhuǎn)。
何況紅鉛砂是生死淫欲,萬物都躲不開的邪法重寶,縱是眾將領(lǐng)一身本事也無法抵擋。不過一炷香功夫,人人便已心智不守,眼看著要被紅砂吞沒。而一旁的蕭銳也被光明子似虎狼一樣的攻勢絆住,絲毫脫不得身。
誰知就在眾將士最危極一刻,忽見鸞妃身后耀起一道玉光,如彩帶一樣在半空游走,途中所遇到的紅鉛砂便如萬千會掙動的紅蟻一樣紛紛趨避,眾將領(lǐng)這才躲過了一劫。
鸞妃大驚失色,忙回首望時,就見那玉練竟是無憾無忽辟邪排出的,此時他一身清潔,神氣完足,顯是已將黑風(fēng)姥姥的陰沉樹乳完全收歸己用。
“大王這是什么意思?”鸞妃恨聲道。
“沒什么意思,娘娘也看到了,我只是不想蕭銳這一般手下人被你殺死而已!”
“為什么?”
“呵呵,你這么聰明的一個妙人,怎么也會問出這么愚蠢的話來?”
眼看著忽辟邪滿臉詭笑,鸞妃忽然警醒過來道:“你是要違背訂立的盟約,和我作對了嗎?”
“哈哈,娘娘這話說的太難聽,我忽辟邪怎么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
鸞妃聞聲正要喝罵,就聽忽辟邪又接著道:“只是我與別人立了更早的盟約,若是事后為與娘娘訂盟而毀約,這不就真成了背信棄義之徒了!”
“誰?你和誰又訂下了盟約?”
“呵呵,娘娘真的有些怒火攻心呢,怎么這也猜不到了,我不遠(yuǎn)千里來到這東遼還能再有誰?”
聽了這話,鸞妃旋即明白過來,一時氣的玉面嗔紅,可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忽辟邪心思如此之深,就連一向只有算計別人的自己也被他瞞過。
就在她顫著手臂欲指著忽辟邪怒罵時,忽見戰(zhàn)場中央空中現(xiàn)出一團(tuán)寒光,并排云匹練似的將場上所有龍禁尉與冥王死士照落在云練下。
“呵呵,說曹操,曹操道,他人這就來了!哦,不對,該說是我們?nèi)ヒ娺@老家伙呢!”
不說姜沖一干人等為場上這一番變化震驚的不知所措,人群里妖術(shù)修行最高的朱犀卻在聽說即將面見行施遮避云天的高人后,猛地想起什么,更是臉色一陣蒼白。
至于鸞妃則更是不在話下,當(dāng)下指定著忽辟邪顫聲道:“你……,你!”
忽辟邪則笑道:“我什么?娘娘這樣的高人也沒有見過搬山芥子法術(shù)嗎?”說著,搖掌也排起一道玉練加注于空中白云,助法術(shù)越發(fā)圓轉(zhuǎn)。
鸞妃見狀與鶯兒丟了一個眼色,二人分別打出紅鉛砂與制肘忽辟邪,無奈此刻的冥妃法身已完全受忽辟邪操縱,鶯兒的紅鉛砂首先悉數(shù)被起擋下,并還有余力來敵鸞妃。
至于剩下的一點點紅砂,則為忽辟邪一身邪術(shù)正好是紅鉛砂的克星,縱然分力助長搬山大法,也一樣與鸞妃斗了個平分秋色。
至于姜沖與朱犀一眾則根本沒有資格涉足于交戰(zhàn)的雙方,只能眼看著自己與大軍隱入云空下,耳聽得風(fēng)雷震動,隨著頭腦一陣暈眩,身外燥熱,眾人已是置身在另外一番天地。
“這里是哪里?”疾云第一個開口問道。
哪知她這里才剛話音落地,便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一記蒼老的聲音道:“小姑娘想知道到了哪里嗎?呵呵,你再睜大眼睛看一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