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離開以后楊鵬飛看起來自然多了,但是面對辛凡的時候還是有幾分膽怯,在金悅的耐心安慰之下才慢慢的袒露心扉。
他描述的那天的經(jīng)過和金秋月的說辭大致一樣。
詢問完,金悅看向辛凡:“我可以帶孩子離開了嗎?”
辛凡頷首,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想了想進(jìn)了審訊室,張鐵柱在里面。
“為什么要逃走?”
張鐵柱愣了愣:“馬上快過年了,我回老家過年有什么問題嗎?”
辛凡蹙眉:“既然要回家為什么放棄了火車?”
“我……我想騎行回家。”
張鐵柱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雙手緊緊的握住,頭也一直埋在胸口。
“我還急著回家過年,現(xiàn)在能不能走了?”
辛凡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為什么突然把楊鵬飛帶走?”
張鐵柱突然抬頭看向她:“他是我兒子,我?guī)丶疫^年有什么問題嗎?”
“但是他好像不大愿意跟你回家。”
辛凡忽略掉他臉上受傷的神情,繼續(xù)說道:“你以為楊鵬飛是殺害韓春靜的兇手,所以想偷偷把他帶走,是不是?”
張鐵柱一愣,沒想到她這樣問,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張了張嘴,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兒子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殺人。”
辛凡瞇了瞇眼睛:“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在說什么,說,那天你去韓春靜家的時候看見了什么,或者說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沒看見!”張鐵柱急急地說道。
辛凡蹙眉:“別說謊了,現(xiàn)在你只能說實話才能證明楊鵬飛和你的清白。”
張鐵柱眼瞼微張,將信將疑的看著她。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辛凡把楊鵬飛和金秋月的供詞跟他說了,張鐵柱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小孩的話絕對不可信!他們還沒成年,他們說的話不能作為供詞?!?p> 辛凡直直的看著他:“所以我才來問你,那天你看見了什么,讓你以為楊鵬飛就是兇手?!?p> 張鐵柱搖頭:“我什么也沒看見?!?p> 見他什么也不說,辛凡也沒辦法,暗暗咬牙。
張鐵柱看向她:“我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見他要走又說道,“不過你不能帶楊鵬飛離開,因為他現(xiàn)在法律上的監(jiān)護(hù)人是金悅?!?p> 在他悵然若失的眼神當(dāng)中辛凡往外面走去。
張鐵柱追出來:“那是我兒子,跟我有血緣關(guān)系,為什么要交給別人撫養(yǎng)?!?p> “你有撫養(yǎng)他的能力嗎?他愿意跟你生活嗎?”辛凡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張鐵柱失落:“兇手是誰?”
“無可奉告?!?p> “那天,我看見了!”見她要離開張鐵柱急忙說道。
辛凡挑眉:“看見了什么?”
“如果我說了你能讓我兒子回到我身邊嗎?”張鐵柱殷切的看著她。
“我們做不了主,得看他自己的意愿。”辛凡面無表情的說道。
張鐵柱猶豫了一會兒:“你剛剛說要證明他的清白,所以兇手不是他是不是?”
辛凡頷首,張鐵柱咬牙說道:“那天我去找韓春靜的時候其實看見了我兒子扔水果刀,我以為人是他殺的?!?p> 辛凡瞇眼:“那天你還看見了什么?”
張鐵柱搖頭:“沒有了……”
突然想到什么頓了頓:“我看見一個女人慌張的從樓上跑下來,還跟我撞到了一起?!?p> 說著往兜里摸了摸,掏出來一樣?xùn)|西。
“這是從那個女人身邊撿到的,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是一個女式手鏈,鏈子已經(jīng)斷開了。
辛凡看著手鏈怔了怔,張鐵柱見狀說道:“我不知道楊延國具體住在哪一家,想在樓下等著韓春靜下來,等待的時候看見我兒子下來扔了一把帶血的水果刀,我想追上他,正好撞見了那個女人?!?p> “我不是兇手?!睆堣F柱解釋道。
“那天你在樓下等了多長時間?”辛凡蹙眉問道。
張鐵柱仔細(xì)的想了想:“沒多長時間,不到半個小時?!?p> “沒有看見那個女人上去嗎?”
“沒有。”
辛凡蹙眉:“為什么這么肯定?”
張鐵柱抿嘴:“我要確定上去的人或下來的人是不是韓春靜,所以看得格外仔細(xì),沒有看見那個女人上去,只看見她下來了,應(yīng)該就在那棟樓上住。”
“是韓春靜的對門嗎?”
張鐵柱搖頭:“不是,那個女人要年輕?!?p> 辛凡看了他一眼:“這里沒你的事了,你走吧?!?p> “那我兒子呢?”張鐵柱殷切的說道。
辛凡本不想理會他,最后還是軟了心腸,好心出主意:“想要撫養(yǎng)你兒子你得有穩(wěn)定的經(jīng)濟(jì)收入,找份穩(wěn)定的工作吧,然后再去和金悅商量一下,或許有可能把兒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要回來?!?p> 張鐵柱恍然大悟,鞠躬感謝過她笑著離開了。
猴子和小魏湊過來。
“這個手鏈的主人要不要調(diào)查?”猴子問道。
小魏:“聽張鐵柱的意思,那個女人應(yīng)該就是住在那幢樓里的居民。”
猴子質(zhì)疑:“之前我已經(jīng)把周圍的鄰居調(diào)查過了,沒有符合條件的女人?!?p> 兩人爭論著辛凡已經(jīng)撥了一通電話,是打給金悅的。
“金女士,我有些話想問兩個孩子,請把電話給他們。”
金悅開了免提:“警官可以問了。”
五分鐘之后,辛凡掛了電話。
猴子看著她一臉清明的表情,問道:“頭知道兇手是誰了?”
辛凡頷首:“緝拿程蕓?!?p> 猴子和小魏一怔,看清辛凡認(rèn)真的臉色,馬上行動起來。
程蕓失去了行蹤,忙活了一晚上,終于在第二天的中午把她緝拿歸案。
審訊室里,程蕓笑看著辛凡。
“辛警官是怎么猜到是我?”
辛凡挑眉看向她:“之前你的說辭確實已經(jīng)讓我信服了,但也是那天的一番說辭,給你的完美作案現(xiàn)出了漏洞?!?p> “哪句話?”程蕓說道。
“你說看見楊鵬飛和鄰居家的小女孩滿身是血的從韓春靜的家里出來,你的目的是想把我們的注意力放到兩個孩子,或者是金悅身上,你成功了,我們費了一番周章看,走了一些彎路?!?p> 程蕓面無表情,比她想象中的淡定多了,反而含笑看著辛凡。
“所以呢?”
辛凡看向她。
“你撞見楊鵬飛從家里跑出來,看見他滿身是血你假裝路過徑直上了樓,躲在暗處觀察著兩個孩子,等他們兩個被鄰居帶回家后你從樓梯上下來,進(jìn)了沒鎖門的韓春靜家里,然后看見了楊鵬飛之前在韓春靜脖子上留下的傷口,你起了歹意,沿著之前的劃傷割了韓春靜的喉嚨,讓她在昏迷中直接去世。”
辛凡瞇了瞇眼睛:“我猜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