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信她
萬幸的是,第二日傅安溪和葉陌塵都醒了。
小宮女傳來信息的時候,傅奕淳正趴在南姝手邊。一個晚上著實有些累了。他交代阿伽娜照顧好南姝,自己又匆匆忙忙趕到那邊。
“六哥,你來了?!备蛋蚕吭诖差^,身下蓋著錦被,雖然看上去還是比較虛弱,不過精神卻是好了很多。
床榻下坐著另一個人正為她把著脈,不是葉陌塵又是誰。
傅奕淳進來后他也沒有回頭,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傅奕淳知道,明鏡公子診脈的時候不能隨便說話,不然他就會發(fā)脾氣。心里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和他說,也只能忍著。
“嗯,母蠱確實清掉了。你再調(diào)養(yǎng)一番就沒什么大事了?!彼琅f皺著眉頭,略微大聲些說給兩人聽。
他們當(dāng)然知道葉陌塵為何事皺眉。
“她呢?”葉陌塵回過頭來,陰著張臉問。這個丫頭實在是太膽大了,她竟然知道如何轉(zhuǎn)移母蠱,從來沒有聽她說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責(zé)問南姝,就想找到她問一問,她自己吸收了蠱毒會有什么后果。
“這……表哥你出來吧,我?guī)闳タ此?。”傅奕淳看了傅安溪一眼。南姝住在宸梧宮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她喜歡葉陌塵,葉陌塵不愛她?,F(xiàn)在她要嫁到北戎,北戎的大君卻把她曾經(jīng)的情敵放在本該是她的宮殿。
傅安溪掙扎著要下地,被傅奕淳攔住。
“你現(xiàn)在去了也幫不上忙,還是在這里好好養(yǎng)傷,趕快好起來。”趕快好起來,將炎鷹那個該死的牢牢攥在手里。
傅安溪定定的看著他“六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瞞我。”
“沒有沒有。南姝現(xiàn)在還昏迷中,你去了確實幫不上忙。具體等我回來再說。”傅奕淳上前一步理了一下妹妹的頭發(fā)“你別多想,有哥哥在呢?!?p> 傅安溪越發(fā)肯定她的這個六哥肯定是有什么不能對自己說出口的事情。
就在她要追問的時候,寧和來了。
“見過楚王爺,見過碩親公主。大君有令,請碩親公主搬到宸梧宮修養(yǎng)?!?p> 傅奕淳皺了皺眉,炎鷹的速度好快,可這樣一來情況更糟糕。讓傅安溪去宸梧宮,那就是沒打算讓南姝出來了。
“有勞寧公公,剩下的事情還請寧公公多操勞?!备蛋蚕氏瘸隹?。
葉陌塵此時也察覺出了不對。星天之樞是為宸,鳳棲之所是為梧,難道這宸梧宮是北戎大妃的住所?傅奕淳如此堅持不肯帶著傅安溪去看姝兒,難道姝兒現(xiàn)在是在宸梧宮?
葉陌塵不可置信的看向傅奕淳,傅奕淳見瞞不過去,只能閉著眼點了點頭。
“走!”
兩個人行色匆匆的來到宸梧宮,行至門前,卻被人攔了下來。葉陌塵臉色能結(jié)出冰來。
“讓他們進來吧。”
傅奕淳前腳剛走,他后腳便來了。心里總是惦記著這里。炎鷹站在南姝的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昏迷中的女人。他想讓自己看清些,為了這么一個小女人值不值得那么瘋狂。大齊的王妃,自己若是動手了,勢必會引起一番爭斗。這樣做真的值得么。
葉陌塵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傅奕淳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讓他行禮。葉陌塵好像沒有看到一樣,就那樣站著。
炎鷹笑笑,也不計較。
“本君來看看楚王妃,這就走了?!闭f這話的時候炎鷹的眼睛還是肆無忌憚的盯著南姝。
“有勞大君掛念?!比~陌塵不等傅奕淳回話,搶先冷冷回應(yīng)。
他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聽到那個侍衛(wèi)裝扮的人回了自己的話,炎鷹這才回過頭來,看清葉陌塵的那一刻,他也瞇了瞇眼睛。
不得不說眼前的男人十分優(yōu)秀,讓他有種危機感。難怪南姝看不上傅奕淳,和這個男人一比傅奕淳除了有一個好身份外,確實別無其他。
可也正是這樣,分外礙眼。
“既然這位的病已經(jīng)好了,那住在北戎的后宮實有不便。楚王爺白日可以來看望楚王妃,不過晚上還是不要住在這里的好?!?p> “大君,碩親公主和本王的王妃都住在宸梧宮有些不妥吧,名不正言不順,如此日后會有非議。何況王妃她還在昏迷,需要人照顧?!备缔却敬丝桃灿行阑?,明擺著是要趕自己和表哥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碩親公主早晚是本君的人。提前住進來養(yǎng)病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楚王妃還在昏迷,實在不易顛簸,還是你們打算把這樣的人接出去?”
被反將了一軍,傅奕淳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說。
“無妨。希望大君允許我等白日能來宮里看望王妃。屬下是醫(yī)生,王妃的身體屬下最清楚?!?p> 炎鷹不說話,看著葉陌塵,好像在考慮是否該答應(yīng)他。
沉默了好一會兒
“本君準(zhǔn)了?!?p> 說完,炎鷹便離開了宸梧宮。
見他走遠,傅奕淳扭頭抱怨葉陌塵說“你怎么能答應(yīng)他,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對南姝別有用心?”
葉陌塵走到床邊坐下,無所謂道“對姝兒別有用心的男人多了,我信她?!?p> 言畢他將手伸進被子里,準(zhǔn)備將她的手拉出來為她診脈。
“你小心,她腕上有傷?!备缔却境鲅蕴嵝?。他不敢將南姝暈倒一刻發(fā)生的事情告訴葉陌塵。
看著她手上纏著一圈一圈的白布,葉陌塵捏了捏拳頭。他是個醫(yī)生,包扎傷口的事情經(jīng)常做,從這包扎的程度他猜測傷口很深。他將受傷的手臂輕輕抬起,沒有止血藥的味道,她竟然沒有用藥。
“昨日夜間可是發(fā)燒了?”葉陌塵的聲音終是軟了下來。他知道的,他的姝兒這樣不顧死活是為了讓自己有更大的活命的機會。
剛剛他去傅安溪的房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定然是姝兒的血。他雖然不知道是為何要放這樣多的血,可他知道姝兒是用了全力,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救自己和傅安溪的。這樣的姝兒她怎么能不愛,怎么能放手。
“嗯,燒的很厲害。好在早上的時候燒退了。”
葉陌塵拉起南姝的另一只手,探了探脈。母蠱果然在她體內(nèi)了。
“如何?”傅奕淳緊張的盯著葉陌塵的手和臉,生怕聽到一絲不好的消息。
“暫時無事。”
“那以后還會有事?”傅奕淳不禁提高了聲音。
“這個我也不知道。母蠱在她身體里不知道能沉睡多久。只是……”只是不知為什么,自己的子蠱竟然感受不到母蠱的存在了,聯(lián)系全斷了。
“你晚上真要走?”
“姝兒這樣能睡兩三日,他能做什么?”
等姝兒醒了,北戎的事情就結(jié)束了。屆時兩個人便離開這朝廷是非。
只是能這樣容易么。